人间惨剧
“房顶有人,果然那小子打算从这边逃跑了。”楼下的声音无疑听着很是让人心慌,但是于思奇已经没时间去管那些了,他左右看了几眼,发现自己现在下去基本等于自投罗网。
把选择权让给对方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方式,更不用是交给那些目露凶光的‘死人’,所以他选择了正常人都会使用的手段,那就是‘先走为上’。
可惜最好的路线已经被下面的‘追兵’给占据了,于思奇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了更高的地方。
与这个平台最为接近的阳台无非也就是狗子他姐的那个小酒馆,以及隔壁那个与这有一人多宽间隙的屋檐了。
就在于思奇鼓起勇气跳到那个屋檐去的时候,下面的人也搬来梯子打算爬上来堵截他。现在他又面临了第二个难题,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左边虽然是条不错的逃跑路线,但是底下有不少人正在朝这赶来,而且自己也不大可能在那不足一人宽的屋檐边沿进行‘飞檐走壁’。只能又一次把目光移到别处了,正前方或许是条不错的出路。但是窗户是反锁的,而且因为里面安装了铁栅栏的缘故,即便于思奇不惜伤到自己也要打破窗户的话,倒是能够从里面把锁头打开,但是也进不去啊!
唯一的希望就在右手边的高台了,这个高台边有一个悬挂在窗户外面的防盗窗,顺着防盗窗往上爬的话,自己倒是能够上到对面的三楼阳台。不过越爬越高不是件好事,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于思奇又开始犹豫起来。
然而没等他下定决心,情况已经不容他磨蹭下去了。要知道对方已经派了两位身手比较敏捷的年轻人登上了他之前站着的平台,正在朝自己这边赶来。
纵身一跃扒住了防盗窗,于思奇低头看了看身下,除了那耀眼的火光以外,自己什么也看不清。这其实是件好事,要知道如果是白天的话,自己断然不会这么的‘勇敢’,毕竟有‘恐高症’呢!
向上攀爬并不是于思奇的特长,更不用说他此刻背上还背着一定分量的重物。所以当他踩在防盗窗上半部分时,手心一滑的他是差点把自己给吓得不轻,好在他及时又抓住了栏杆。
“那家伙去哪了?”之前的‘追兵’赶到了于思奇曾经待过的阳台,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于思奇的行踪。
“不知道,等等他在那!”另一个人在搜索了周围之后,发现了于思奇的踪迹,他急躁的翻过阳台的护栏,也纵身一跃到了防盗窗的下半部分。
因为这人的行为太过激进的关系,于思奇多少还是被震到了一下。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了,下面的家伙正打算抓住他的裤腿呢!
用力猛蹬,于思奇终于干了他来到这的第一桩伤人事件。底下的那家伙被他连续踢腿给踢毛躁了,直接往上一揪,抓住了他肩上的挎包尾部。脖子上传来的拉扯感让于思奇差点整个人向后载去,没办法了,只能放弃这个包了。
弯曲着双臂以固定自己的身形,腾出手从包里抽出匕首的他心疼的看着里面的食物和水,忍痛割断了肩带。
一声长‘啊’,和一声‘砰’的落地声。那人因为过度想要把于思奇给拽下去了,只是用双脚夹住防盗窗的家伙被肩带的后坐力直接给弄到了地面。
下面似乎引发了新的骚乱,趁着这点空闲,于思奇咬住匕首向上爬去。
终于,到达了三楼的他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收起匕首的他没时间去关心下面的动向了,他得赶紧找到出路。不然一旦等下面的人重新集结好的,自己可就成了‘瓮中之鳖’。
好在这户人家没有楼下的防盗意识强,不光如此,他们甚至连门窗都没有锁好。
轻轻拉开阳台的房门,于思奇谨慎的朝里望去,这是一套还算气派的三室一厅结构,自己进入的正是某间空着的卧室。小心翼翼的走在老旧的地板上,尽量不发出声响的于思奇努力使唤着自己的耳朵,目前除了外面有些动静之后,这里面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的。
难道这家人不在吗?
不可掉以轻心,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么不妙,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不够谨慎的缘故。
来到客厅,蒙尘的沙发和空无一物的餐桌让他放松了一点点。这家人应该是很久不在这居住了,就在他刚这么猜测的时候。最里面的卧室传来的阵阵清香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过了,这种香味自己在寿衣店闻到过,应该是檀香。
于思奇自认为自己的分析能力也还算可以了,这么多证据能够显示这里无人居住,结果你却直接用香味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你的个人想象罢了,毕竟如果真的是无人居住的话,那檀香又是谁点的?如果真的是无人久住的话,那这檀香不应该是早就烧完了才对吗,根本不可能发出任何气味才对!
自我反思的过程中夹杂着对自身的怀疑,不过这都不是最要命的。
关键在于,按照正常情况,自己这个时候直接夺门而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给他挥霍了。但是他这个倔强的性格又一次把他硬生生的带到了那间卧室门前。
房门是虚掩的,门把手上的灰尘再一次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他想都没有想,直接推开了那道门。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本身就背光的房间还特意拉上了窗帘,这是为什么?在入口处摸到了开关,摁下之后的于思奇惊呆了。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躺在一张还算洋气的双人床上,其中大人已经彻底腐烂成了一堆肉泥,只有一位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还算有个人样。
他的本边身体也基本和自己的父母一样烂成肉糜,半张人脸在看到于思奇时下意识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嘴里嚷嚷着发不出的声音。
趁着他张嘴的功夫,于思奇注意到他的舌根部分也基本烂没了,难怪发不出声音。
“别害怕,”于思奇努力安抚着这户人家的‘最后幸存者’,自己也额外对自己上了份保险,要知道其实看到这样的‘怪物’,多少对胆子不大的他来说,也是很难以接受的。
少年停止了无意义的举动,用仅存的一只眼打量着于思奇的周身,双方彼此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受不了这种气氛的于思奇率先开口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之后他才注意到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因为床上少年被他这个发问急得直把嘴一张一合的,让半边的烂肉抖来抖去。
“会写字吗?”于思奇看到了桌子上的纸笔问。
少年点了点头,示意于思奇把纸笔给他。接过纸笔的少年笨拙的用自己的左手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你是谁?为什么会到我大伯家来!”
“床上的不是你父母吗?”于思奇在意地问。
“不是,他们是我的大伯和大妈。”少年写的很慢,而且每一次书写都几乎让他的眉心一皱。
“那你的父母呢?”于思奇又问。
少年没有继续书写,而是直接摇了摇头,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看到这个场面,于思奇也非常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离开了。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过很抱歉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在此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少年紧张的在纸上写了:“别丢”两字之后,就把手中的笔扔到了地上,靠在床垫上一动也不动了。
于思奇知道他大概想写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惨状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