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走了。
临走之前,她抱着我久久不愿松开。
让我感觉像是永别。
然而,回到蓬门的时候,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以为走错了地方。
一个长得惨不忍睹的女孩怔怔地看着我。
眼睛一个大一个小,鼻子歪在了一边,嘴巴像是叼了两根香肠。
“看什么看?难道你想和我生猴子?”
和你生猴子?
就你这幅尊容,算了吧。
我宁愿找个母猪配种。
啊?不对?这声音好熟悉啊?
是马晓玲。
小萝莉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张人皮,让她改头换面,没想到竟然奇丑无比。
我心悸道:“那个,生猴子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你照镜子了没?”
马晓玲诧异道:“怎么了?我正想照镜子呢,你就进来了。”
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先去照照镜子吧。”
马晓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去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然后是镜子碎裂的声音。
我不禁哀叹,小萝莉这是居心叵测啊。
不过好在马晓玲术法高深,将那张人皮用术法改造了一番,成了一个正常女生的模样,还有几分姿色。
“走。”
“去哪?”
“当然是阻止恶鬼王出生了。”
马晓玲没好气道。
说着就拿出了一根长发。
道:“这是你的那位女王大人给的,说是来自于那个女人身上。”
掏出一张符篆将长发包裹了起来,叠成了纸鸢的模样,念动咒语,纸鸢扑了扑翅膀就飞了起来。
我正要推小鸟电动车,却被马晓玲拦下了。
她道:“咱们走着去,路上的时候顺便给你讲解一下修行。”
我只好打消了骑车的念头。
一路上马晓玲为我讲解修行的要旨。
总结起来也就是三大项。
法力,术法,符篆。
无论是术法还是符篆都需要法力做基石。
没有法力,术法施展不出来。
没有法力,也没办法画符篆。
而法力的取得是个艰难而又漫长,逐渐积累的过程。
第一步炼精化体!
所谓的精指的就是脱离母体之时携带的先天精气。
依靠相应的口诀,将先天精气从血肉中聚集在一起,然后将其炼化,滋养四肢百骸,温养周身血肉,发掘七经八脉!
七经八脉指的是五十六条先天经脉。
它们隐身在血肉之中,发掘的经脉越多,资质也就越强,潜力也就越大,未来的成就也就越高。
然而,马晓玲在探查了我的身体之后,却很直白地告诉我,我身体里的先天精气所剩无几。
要想修行需要先从外界获得先天精气,否则的话,我的修行之路便胎死腹中。
至于获得先天精气的途径,只能靠机缘。
说白了就是听天由命。
正在我郁闷至极的时候,马晓玲停了下来。
她面色凝重地看着四周。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郊区,四周没有路灯,道路的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显得阴森恐怖。
我不解道:“怎么了?”
马晓玲沉声道:“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我登时觉得听到了天地间最好听的笑话。
拜托。
我可是阴差。
怎么可能遇到鬼打墙啊?
马晓玲白了我一眼道:“你笑什么?”
我把自己十二品阴差的腰牌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她却嗤之以鼻道:“看来你真是无知的可怜啊,我总算明白了,不仅是你的女王大人,就连你爷爷也没有给你普及过有关阴间的知识吧?”
这话一点也没毛病。
我的爷爷虽是四品阴差,但是很少向我透露过什么,教过我什么。
小萝莉更是把我当成了可以找乐子的奴仆一般。
马晓玲道:“你是不是认为你每次送往地府的就是鬼?”
我不解道:“阴魂难道不就是鬼吗?”
马晓玲道:“人有魂魄,人死之后,魂飞,魄散,你们阴差带走的是人的魂,也就是阴魂。阴魂是阴魂,鬼是鬼,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阴魂可以进化成鬼,而且这是单向的进化,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阴魂在鬼这一等级中就是最低级的存在,鬼之后便是鬼士,鬼将,鬼帅,鬼王。”
我顿时觉得有些沮丧。
原以为自己摘掉临时工的帽子又从十八品阴差升为十二品就变牛逼了,现在看来我还只是一个育儿园刚毕业的懵懂小娃娃。
“那我们怎么破解这个鬼打墙?是不是要用黑狗血,亦或是撒泡尿?”
我边说边作势要解开裤腰带。
这个时候上哪去找黑狗血,只能用三十七度温水了。
马晓玲一脚揣在了我的屁股上。
“流氓。”
然后拿出一张符篆,掐诀念咒一番,暴喝一声“开”。
淡淡道:“现在可以了。”
我有些不相信,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后看着她。
走了大约十几步的样子,忽然撞到一团柔软之物,我很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尖叫。
脸上啪的一下子挨了一巴掌。
我抬头看去。
竟然是马晓玲?
她不是在我后面吗?什么时候又走到我前面去了?
再看后面已经踪影皆无。
马晓玲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想要伸手再给我一巴掌。
被我拦住了。
我声音颤抖道:“你,你没有发现吗?我们似乎还在鬼打墙里。”
妈的,你刚才装模作样潇洒极了,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马晓玲愣住了,看了看四周,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低声道:“不好,这不是鬼打墙,这是术士的囚灵阵,该死,是我大意了。”
“囚灵阵?”
“没错,就是囚灵阵,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陷在这个阵里,再想出来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死。”
啊?
我顿时大惊。
“那怎么办?用尿可以解决吗?”
马晓玲道:“可以,不过必须是童子尿,可是你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童子之身?”
“当然是你的阴魂女友告诉我的,而且她还说你床上的功夫很不怎么样。”
我暗自咒骂:大爷滴,这个韩菲菲怎么什么都跟人扯,老子要是不行的话,你为啥每次都喊得惊天动地的,回去再找你算账。
“现在我们怎么办?”
马晓玲想了一会道:“如果有虚妄之眼就好了,可以窥探出囚灵阵的生门在哪里。”
我没好气道:“你这是扯淡,要是有虚妄之眼,我和你会陷入其中吗?你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马晓玲竟然直摇头,道:“施展这个法阵人的修为明显在我之上,我破不了,除非他能撤去法阵。”
“你这是痴人说梦吧?他既然把咱们困在了这里还会把我们放出来?吃饱了撑的?”
我拿出了要你命三千,想向小萝莉求救,现在或许只有她能够救我了吧。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拨打的号码不再服务区。”
我擦。
不再服务区?
不可能啊?我们这些阴差和地府都是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的啊。
难道是法阵的作用?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紧接着是一段刺耳的刹车声。
马晓玲忽然拉了我一把。
一辆大型的货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差点没把我撞死。
马晓玲吓得脸色苍白,扶着胸口道:“好险啊,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嗝屁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道完了。
这可是马路,如果我们走不出的话,迟早要出车祸。
刚才真是惊心动魄。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等天亮不成?”
马晓玲道:“外面即使天亮了,也和我们无关,这囚灵阵,困住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身体还有我们的感官世界,现在的我们就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
“我靠,你能不能打一个好一点的比喻啊,真恶心••••••等等,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侧耳凝听。
“嗒,嗒,嗒。”
很有节奏的竹竿敲击马路的声音。
马晓玲也发现了,惊喜道:“我们有救了。”
话音刚落,一根竹竿敲在了我的鞋子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盲人,正挎着一个包,很是突兀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顿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一步拉住了盲人老伯。
大喜道:“老伯,求你带我们出去吧?”
盲人老伯歪着脑袋,低声道:“你挡着我的路了,小伙子。”
我赶忙道歉,一通解释,听得盲人老伯糊里糊涂的。
不过最后终于还是同意让我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走。
就这样我拉着他的衣角,马晓玲拉着我的衣角,三个人走了有十多分钟,渐渐发现天光大亮,四周的景物清晰可见,这才安心。
总算走出囚灵阵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了盲人老伯作为答谢。
盲人老伯推辞不受。
两人推搡了好一会,忽然我发现手中多了一个小纸团。
是盲人老伯塞给我的。
他拍了拍我的手,再次拄着拐杖走了。
我很诧异。
他为什么要给我一个纸团呢?
似乎很怕马晓玲知道似的。
我没有立即打开纸团,悄悄地把它放在了兜里。
走到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时,跟马晓玲打了个招呼,言称自己要方便,进去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团。
“小心你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