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见柳冉脸色一愣,但随后就快步走了过来,并冷声说了一句,“小心身后!”
身后?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感觉背后一凉,莫非我身边真有什么无法被我发现的东西,在跟着我吗?
念头一转,我却更难回过头去,看清那是什么,又或者我现在仍旧看不道它。
那可能是面具里跑出来的东西?和我们在灵柩里发现的力量差不多,可是我又该用什么办法对付它呢?
立刻又看向了柳冉,我见她走过来,却不知该喜该忧了,心说你能对付鬼怪不成。
可无意间抬头,却见她眼中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可是这也令我感到意外,难道说她根本不害怕这东西。
可是我记得自己看到它的时候,被吓的不轻,再加上自己看不到的力量,怎么对她好像没什么作用。
这么一来,也让我起了疑心,这到底是因为她胆子大,或者是因为阅历丰富,所以对那些神怪的东西见的多了,才如此坚定。
又或者……她所说的小心,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只是因为自己的主观思维,才将她的意思曲解了。
心中疑惑无比,就壮着胆子向后看起,也就在我心里反复纠结的时候,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走过我身边时白了我一眼。
但时间紧急她却没有停顿的机会,甚至还在锁链上一跃而起,径直向我身后袭去。
我心中大叫不好,连忙躲避,并回头向后看去,就见柳冉所去之处,就在那石台附近,也就离我站的地方不过一米左右。
而被我认做身边有“鬼”的那个人,竟然是不知何时冲过来的面具人,他来势汹汹,站到我面前时,伸手就要过来抢夺我手中的神王面具。
不过他到比李三思清楚的多,没去触碰那张假的,或许他也明白,这面具既然是有真有假,其中也一定是有着巨大的陷阱。
因此,他才选择让我指认出那张真面具后,才下手抢夺,这也让李三思做了趟雷的人。
不过他这“借刀杀人“的巧主意却被后发制人的柳冉早一步拦截了下来。
或许之前百舟也留了这一手,所以才让柳冉退回到我身边的吧!
思来想去,方才得知他们的心思如此细腻,到让自己显的太粗枝大叶了。
面具人见偷袭不成,立刻一撤身,向汉姆叫了一声,“还在等什么,快过来帮忙。”
对方听后微微一迟疑,但还是走了过来,并且去摸他的抢。
在这么个肉搏的情况下,使用枪械,可是会扭转全局的,所以我当即也去摸那时候他们给我的抢,并丢给了柳冉。
接过抢后,柳冉冲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拿着面具先退回去,可正在我点头向回走时,却听面具人大喝了一声,一跃而起。
我看了他一眼,最后没敢多犹豫,径直向前走去,可这该死的锁链,我走起来老是晃动,让自己感觉不安,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虽然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更不能因小失大,如果自己从锁链上跌下去,那一切就都完了。
这样想着,我无奈的爬了下去,撅起屁股,怀里抱着神王面具,以这种并不雅观的姿势,向前爬了过去。
虽然姿势不太好,不过对我的速度到有很大的提升,可还没等我爬到尽头,就听几声抢响从身后传来。
已经有人开枪了,我心下一惊,若动起枪械来,恐怕他们只能凭着运气的好坏了。
而且其中还有李三思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在,锁链上没什么掩体,若有一方以那石台还有李三思为掩体的话,既是好主意,又……
“别动……”一声大吼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就见汉姆握着抢,指向了柳冉,可柳冉手里的抢却指向了面具人。
我一愣,见他们僵持下来后,三个人谁都没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选择协商。
“小姑娘,把抢放下!”汉姆说着,冷冷的向我看来。
对上他们的目光,让我感觉陌生了起来,像李三思那样,这些人原来我们还站在一起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陌生的敌人。
或许是因为立场的不同,所以大家才都摘下了和善的面具,兵戎相见的吧!
可是又看看怀里的面具,还有其他人,我真想把它从这里丢下去,一了百了算了,可是结果是什么,恐怕连我都不知道。
这面具里所看到的世界,实在太复杂了,如果真的可以,恐怕我也有些不舍。
又回忆起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它让我们相遇,又让我们产生分歧,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是尔虞我诈的人心,还是本来无常的法则。
我不知道那些人都从什么地方出现,又为什么事情而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又该怎么阻止。
或许我该把过错都推给这个该死的族陵,是它让我看到了这些,这里就像一座囚笼,让人们为了自己的执念,而自相残杀,直到什么也不再有。
人心的囚笼!
那些陌生的人,他们就是从囚笼里而来,在这里我们只能找到因为需要躲避危险,才成为的朋友,却不可能一起出去。
注定要有一方人留在这里,如果不是我们,就一定是他们。
“这句话也是我要和你说的,我打赌你没有我的子弹快!”柳冉的抢口对准了面具人的额头,那没有被金属面具覆盖的地方,就像是一块豆腐。
他们各自都在迟疑,直到打破这种平衡的人出现,他就是面具人。
“其实我蛮想死的,可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还有合适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着,伸手将汉姆手里的抢口移开,慢慢的向我的位置移来。
目光中看到了汉姆眼中的惊异,随后就是那只半自动的抢口,它好像是另一只来自于人心的瞳孔,冰冷而麻木。
“我很乐意多你最后一个朋友,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够告诉我一下吗?”说着,面具人迈步走了过去,用脑袋顶着了柳冉的抢口。
那种坦然面对死亡的气势让柳冉退了一步,但我们知道这并不是威胁,也并不是说他在作戏,想要来个反杀,因为他的目光很平静,就好像是一个老人,看清了世间的生死,哪怕下一秒真的有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他甚至也不会让脸上的笑容凝固,就像他问起那个杀死他的死神的名字一样轻松。
对于这种根本不怕死的人来说,柳冉也有些迟疑,因为自己明白,自己无法威胁到对方,可是又不想退宿,因为自己的退缩,也会让局面发生另一种变化。
可是,面对手里的抢,人类终究不能做到漠视生命的地步,不会像野兽那样,直观的衡量生死,只要杀掉面前的人,在去对付汉姆,一对一,胜负也就简单多了。
时间不断的推进,我的目光盯着他们三个人,还有那致命的抢口,好像和面具人处于同一位置,可自己也明白,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没办法效仿他那种无畏。
“你别以为我不敢!”柳冉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可是我了解她,明白她现在一定在极力的控制自己。
对于面具人的逼迫,就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知轻重的在逗着一只老虎。
“你真的确定吗?你是个勇敢果断的人,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冰冷,也明白你曾经坚持过很多,立场,决心,主断,这些你曾经面对过不止一次,为什么对我这么犹豫,是因为你对我感觉陌生吗?无法判断我的立场,是否与你对立,还是说你也害怕死亡呢?对与死亡也感觉恐惧,因为你在杀死一个本不该被杀死的人,因为你自己否定了自己!”
面具人慢慢的接近,我可以感觉到柳冉正在被他逼向深渊,刚才的那些话,就像一把利剑一般,刺向了最后的防线。
否定自我,那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或许这也是柳冉最大的弱点,是自我意识的绝对相信,才使自己对这个人拿不定主意。
其实早在她之前,我就面对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都肯定不了自己的决定,所以当时并没有跟着李三思的说法,想下去。
没想到这一说法,被面具人故技重施,用来对付柳冉,却奏效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们有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
柳冉好像陷入了面具人的陷阱里,开始挣扎在相信自我与否定自我的漩涡之中。
柳冉的心事,彻底被他挖了出来,她真的是因为立场,才在杀人的立场上做出了选择。
有些人属于恶贯满盈,自己纵然是双手沾满鲜血,也会杀了他。
可是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或者仅仅是因为它说了什么不客气的话,做了什么不客气的事,自己就要和它敌对,甚至要亲手杀死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