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手上也遇到了阻力,那刀刃在接触一些软组织时,对方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冷冷的盯向我。
我回避着它的目光,感觉到有望杀死它后,就加大手臂的力量向上推,但自己也很紧张,使心跳速度不断攀升。
可就在这时,我感觉一只手在我面前伸了过来,接着我就看到了黑色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痛苦而无力,在周围的黑暗中挣扎。
我想回避这种困境,可是那只黑色的大手却在不断的接近,想要吞没我的意识,让我陷入其中。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并咬紧牙关,挪动着刀尖,感觉手里的刀刃接触到一些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也是生命的核心,被它牢牢包裹起来的思想,也就是存在的意义?
简单的一种念头,却在其中孕育着千丝万缕的想法,它们是巨大的一张网,也是狭小的一面墙壁,试图把外在的所有因素排除出来。
可是在我触碰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好像走入了黑暗的世界里,我明白现在在做什么,但自己的感官却在发出强烈的欺骗信号,告诉我错误的内容。
孤独的黑暗之中,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复杂的声音,那是朋友在呼唤我,但他们却都不在,那只是我的错觉。
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因为我与他们不同,我能够阻止自己,却不能够要求别人做到怎么样!
自己有理由发现那些错误的信息,也能够从中醒来,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嘲笑我,这里是个孤单的世界,是你一个人的,其实这里才属于你,你就不该离开。
我想反驳它,可是又要忍住,任它怎么说,我的心都不该动摇,因为我要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它说的话,都是在吸引我去接纳它们,去相信这一切被虚假构建起来的世界。
黑暗无边无际,我回避着它,可心却很乱,有些事情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我自己。
我立刻睁开眼睛,向黑暗中退去,试图找到边际,想要摆脱它,更想让镜子离开我的眼前
可是,我走了很久,四面八方的声音就像海水一样,把我淹没,让我放弃,让我屈从,可这都不是我的选择,我做不到。
直到那个声音忽然出现,周围的声音就像跷跷板,被这声音的出现而压了下去。
“我们都一样,你杀死我,就等同杀死你自己,因为你的心就在我的身边,我能够感觉到你的一切,也能够复制出你。”
“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明白灵魂的坍塌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吧!那样会让自己崩溃的,如果一个活人,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会怎么样,你的时间就在弹指之间,被快速的收走。你会在这里呆上一辈子,而且即便醒来后,你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主观意识上铭刻的烙印——自己已经死去,已经不在活着了,这个世界是个牢笼,把现在的你困在其中。”
“你渴望着释放,从楼顶跳下来,你渴望着被全新的自我支配,你将怀念自己孤独的样子,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人群里,因为你是个异类!你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因为你自己都相信自己已经度过的一生,在活下去的就是鬼!”
那声音来自于我的内心,它像无法被驯服的野兽在咆哮。
而我现在却在哀嚎,我不知道自己承受不了,可又明白自己万不能退,因为那样会让自己失去左右权。
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我试图与对方沟通,可没人回答我,我是麻木的,也是绝望的。
气喘吁吁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内心的黑暗也将要蹦发而出,直到忽然的声音,从天际炸起,而后快速的逾越了黑暗,来到了我的身边,并且也把另一个真实的我送了回来。
黑暗一点点的消退,我渐渐的回过神儿,最先看到的是面具人,之后扶着我站起来的就是江宇尘了。
“你刚才可把我们吓了一跳,那样子看起来……”江宇尘慌张的说着,又缩了缩脖子,似乎现在还有些后怕,“不过好在有那哥们儿,他对这东西似乎很在行,一刀捅在它的头上,就把你叫醒了!”
我茫然无措,借着江宇尘的手电光,果然看到了那个黑影,正瘫软下去,而毁灭它的东西,却让我浑身一机灵,大量的记忆随即奔涌而来。
那是一把匕首,但它却很不普通,因为用它可以杀掉一切未知生物,并且将它们的本质分解。
没想到,在这里我会看到它,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挣扎着座了起来,立刻向那面具人问:“这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
对方回过头来,猛的把匕首从黑影的脑袋里拔了出来,几滴黑色的血也落在了地上。
“你没事了吧!”他没有回答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最后低声说了句,“没想到会有这么重的执念,真不知道这世界有什么留恋的,还不如他看的清楚!”
“你刚才……”我盯着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
对方从身上扯下来一块布片,回头说,“没错,我清楚你的问题,或者现在的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经历了死亡,知道了结果,恐怕也会变的像它那样,因为时间,还有身处的那个世界。”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又看向了那口黑棺,目光中带有些许的憧憬,但很快他就笑着摇了摇头,“我又在说什么胡话,不让它接触这里,就是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最后还是迟了!”
我哦了一声,但调整了一下思绪后,又指着它正在擦拭的匕首询问,“你是周烨的徒弟?”
对方迟疑不决,目光也移向了手里的匕首。那匕首的样子与我在云南时发现的匕首很像,刃口很薄,但最大、也是最特别的地方,就是这把匕首上面,流动着一股阴冷的光芒。
那光芒虽然很弱,但在周围的黑暗中却显的很刺眼,好像永远不会熄灭,也是唯一可以克制黑暗世界的火种。
甚至好像只要挥动一下,就可以在巨大的黑幕中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显露出另一番景象。
刀柄很短,很适合反握,而且刀刃还向外偏,可以灵活的使用单手劈刺,在近距离的格斗场合中,属于兼中的类型。
进可攻退可守,但最大的弊端就是灵活度很难掌握,因为在我看来,这种反手握刀姿势,是一种很难养成的习惯,就好像左手用刀一样,需要长时间的磨合,习惯下来后,才能游刃有余。
不过在他的使用之中,无论是以怎样的进攻,还是防守,都很贴合,除了要配合他手指的灵活度,还要结合自身的特性。
能将这把刀运用的如此娴熟,也可以看出来,它绝对使用了很久,也绝对不可能是偷来或者抢来的,因为那样根本没有时间给他这种熟悉下来的机会。
手中的刀刃,反射着光芒,被黑暗分解,我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可他却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还是不想回答。
那把匕首,也让我停下了目光,它很特别,它的材质,可以分解任何物质,将我们所看到的和无法看到的都溶解。
在灯光里,它好像将光芒都分解了,一道光射过去,却能反射出三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回来。
上面污浊的黑血被面具人一点点的擦拭干净,最后才被收了起来。
“他不是我的师父,除了这把匕首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交给我!”最终,面具人向我说了这样一句,似乎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回答。
简短的话语之中,却埋藏了太多外人无法明白的内容,似乎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被不断的压缩起来,形成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再问,回忆起和东方去见的那个人,还有我所知道的,有关于周烨先生的内容,最后又看了他一眼。
“有关于你师父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我想问他那把匕首的事,可话到嘴边就又变了。
对此我也感觉惊讶,但对方却回过头来,向我看了一眼,将匕首放入了背后的盒子里。
“你见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迟疑了一下,我才接着说,“事实上,我也是因为那把匕首才知道他的,但不清除他的为人!”
“匕首,他做过什么?我似乎从未见他使用过?”
“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并不属于他,他只是代为接管,但现在……这些都已经成了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