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入神,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本以为就是去摸一下,心里想着自己可以试着把那颗石头拿下来。
当然,那仅仅是自己的臆想,因为事实它是被镶嵌在那冥兽的舌头上,又怎么可能被我拿下来呢。
当我触碰到它时,就感觉自己面前好像冲出来一种力量,在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时,只觉的一堆复杂的画面冲入了脑子里。
接着,神奇的事情也就发生了,当我抱着脑袋,阻止那些冲入大脑里的画面时,竟然看到那石头从冥兽的舌头上滑落了下去。
这是我睁开眼后,看到的又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那样子好像还是我闭上眼睛时,看到的内容。
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那还是我的错觉,直到石头快从冥兽的舌头上滚下来时,我才后知后觉的伸出手去,试图接起来。
可正是如此,这珠子竟好巧不巧的被我手臂一挡,却没滚到手心,反而向外滚去。
目光一扫,这廊台好像忽然变小了似的,一眼看去,那球体径直从我手里抛了下去,落在地面后,弹了几下,就掉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那消失的球体,我感觉身体一机灵,刚才冲入脑海的画面,好像如退潮的海水,快速的消失了。
我手里的锁链,也慢慢的松开,但心里又好像不确定自己之前看到的内容,下意识的回头,就见那冥兽的舌头上,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又看向下方,我才恍然如梦的听到,百舟的声音,“棺椁已经打开了,你快点下来,里面的尸体似乎很不对劲!这个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让我感觉到不安,立刻把手电照了过去,手也拉到了一根锁链,一边说着,“你们开棺,怎么也不等我一下,还有刚才似乎从这里掉下去一个东西,你们有没有看到!”,一边又向下爬去。
沿着手里的锁链,我爬起来并不费劲,而且距离也并不远,只是因为那楼顶状的石椁被打开了,瓦片做的盖子,向周围拉开,占据了很大的地方。
可下来后,我也没顾的上向棺材里看,就看向了刚才把话说到一半的百舟,只见他目光紧紧盯着棺材,可手电光打在他身上时,他却毫无反应。
我问他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开棺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可对方依旧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锁链,却一言不发,这样子让我想到了汉姆中邪时。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我踩着一个楼沿,又看向了柳冉,可手电光打在她的脸上时,我就见她闭着眼睛,正冲向那些雕塑里。
这样子实在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又该怎么办。
向后退着,我躲避着他们,可嘴里又在叫着他们的名字。
周围都很安静,他们谁也没有回答,就像是这里的画面,忽然被某种力量定住了一样。
空间被封锁了起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没有生命愿意醒来,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李三思当时的做法,可自己那里能冷静下来,眼看着那些熟悉的人,就像尸体,不,也许不是尸体。
而是雕塑,他们融入到了雕塑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不能冷静了,我想离开这里,找人来救他们,可现在我又能去那里,又该找谁来救他们呢?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石道,面具人不在这里,江宇尘也失踪了,我现在是孤立无援。
我只能求自己帮忙,可是……看着那些雕塑,难道要我进去它们的世界,才能把他们都带回来吗?
最后看向了周围的云楼,但这很明显是一种错误的想法,我很快就可以明白过来,可这种紧张不安的心情却很难褪去,我也就很难从这种想法里醒悟过来。
这种意识冲破了自我的束缚,被自己产生的假象带了进来,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那个声音后,我惊醒了过来,可回头一看,却见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一个人,不,也是不止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是李三思,棺材里的尸体,竟然是他,他已经死在了这里,或者死在了云南,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棺材里的李三思,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有哭有笑,有老有少,他们冲了过来。
从下面,我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臂抓住了,接住就是第二个人,还有更多的身影。
那根本就是地狱,我努力的挣扎,将他们甩开后,就拼命的向上爬去,可无意间抓到了一个实木的窗户。
我心里一空,却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回头一看,又有人冲了上来,心下也就没时间再多想这么多,又在手臂上借力,向那个窗户里爬了过去。
的确,我感觉到自己有刹那的失神,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因为那些人越来越近了,我必须要离开这里,随即又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那种忘记很奇怪,好像你在做梦,可又无法察觉自己是在梦里,眼睛看到的东西,一晃神儿,就会忘记,记忆跟鱼一样,十分的短暂。
但迫在眉睫的危机,却让我不能在多待在这里,从那个神秘的窗户爬进来后,我好像来到了另一个墓室,可是一眼看过去,也没记住多少,心里只念着,寻找出去的路,看到一个角落里的小门就冲了过去,急奔了很久后,我才气喘吁吁的收住了脚步。
可再抬头时,却看到面前出现了白色的光芒,前面有光,这说明一定有出口,我立刻激动的跑了过去。
可刚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能就像是阴暗角落里的什么东西,被阳光一照都消散了下去。
简单的想法,一闪而过,再回头时,又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方向,不过我也没在意这些,就快步的跑了过去。
这条走廊并不远,当我跑到尽头时果然看到了阳光,但是阳光是那种白色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折射出来的一样。
我眯瞪着眼睛,向光明之中看去,发现其中有一面玻璃,我用手指去触碰了几下,感觉上面很冷。
移开目光,当我看向光明下的其他事物时,就看到了那些雄威壮观的云楼,这种画面真好像是仙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好像永远都看不腻,也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哪怕是成为一座雕塑。
雕塑?!面前划过一道光,我下意识的后退,并且闭上眼睛,随后再用力睁开时,就发现周围的阳光消失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透过那楼外的玻璃看向外面,就看到了这个世界,在安静的黑暗里,只有一轮明亮而孤独的月亮,睁开了眼睛,注视着我,注视着外面连绵的山脉。
而之前,阳光下的云楼早已不知踪迹,好像被我遗忘,也好像从未出来过似的。
步入这黑暗里的世界,我感觉很孤独,似乎时间都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一切都不在移动,只有那轮月亮,还愿陪伴着黑夜里的孤独。
我想开口说话,可声音却只在心里回响,我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已经变成了雕塑,只有眼睛还可以移动。
我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再次看到阳光,或者在黑夜里,向那些山河一样,沉睡下去。
可我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是这么的孤独,或者愿望能够实现,可实现后,我也会忘记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就是一双眼睛,两个世界,两个自我,看的到一切,或许又被一切改变,成为只能凝视它们,却无法融入其中的人。
如果人们抬头,就可以看到神明,低头时,也就能看到深渊,还有深渊里的自己。
这样的交替更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试过打破这种禁锢,我试着向月亮祈祷,希望她能给我引导方向。
可结果都是相同的,我能看到月亮给我照射出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山就是河,好像没有边际。
我也看着面前的禁锢,想冲出去,从这里跳下去,可我拼尽全力这么做了,我可以活动起来了,可面前看到的又是阳光,给我看到这个世界美丽的一面,让我渐渐的放弃离开。
它就是冥兽,它在吞噬我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们年迈时,再也没有反抗它的力量,生命也被碌碌无为的自己,打成了碎片,这一生的光阴也就在眼前化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