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有些人,却偏偏不信命。
我叫钟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家境条件不太好,初中都没读完就南下广东打工,正如那首歌一样,在外漂泊了十年,各种经历都有,可就是一直没赚到什么钱。而像现在的这些女孩子都很势利,一看房子二瞧车子三还得管要票子,社会残酷得很,搞得我今年25岁了都,一直都还没有结婚成家,单身至今。
传统观念浓的爸妈,为了我这终生大事都快急烂了,过年回来就没消停过,到处给我安排农村女孩奔波相亲,这要么人家看不上我,要么就我嫌人家颜值实在太低歪瓜劣枣,虽然她们是愿意可我就不肯了,所以一番折腾下来就一直没合成儿。
大年初三那天上午,我的表阿姨过来咱家拜年,开着一辆五十多万的宝马5系,我管她叫幺姨,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虽然幺姨手头很有钱,但最大的特点是至今都没结婚,这也并非没有原因,主要还是她的形象问题我觉得,人胖的跟个大米缸似的肥,这身材如此不好吧?烫卷红发涂口红染美甲,这一套是行云流水不落潮流,搞得是一副浓妆艳抹,喷的浓香水味隔老远闻得到不说,尤其那双大粗腿简直是辣眼睛,幺姨这人到中年穿什么衣服不好,偏学人家年轻小姑娘那套玩性感,套上一双漆黑色蕾丝包边的丝袜,起身走起路来,丝袜随时都有种要被大粗腿绷断烂掉错觉,真不知像幺姨她这样的富婆审美观,到底怎咋想的?
当幺姨她知晓我的情况后,斜叼着中华烟问我在广东,这打工下来一个多月是多少钱?我如实回答,包吃住三千五。
幺姨当场说,太低了这样的工资,完全不适合像我这样的小伙,就对我讲过了正月十五,要不要去她那做事儿?
我问幺姨工资多少,幺姨直接说底薪八千,也是包吃包住!
我又问要做什么事?心想给出这么高薪酬,就算北上广一带也很难有,而以我这初中文化水平,就算跟幺姨这么个亲戚做事,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没事,跟你幺姨我干活啊,识几个字就差不多了。”
幺姨说,她在省城长沙开了一家清洁公司,我过去的工作就是负责跟她一起清洁。
我听了嘴巴都张大:“不是吧,哪家清洁公司工资这么高?”
“呵呵,这当然是你幺姨我的了。”
幺姨笑着说,跟她做事不光给我高工资,更重要的还给我保证了一点,说一定会让我讨上一个媳妇儿!而且重点是,还不用我花钱,保证是漂漂亮亮的,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如此一个承诺,这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还的确不可信!
但她可是我幺姨,像她这样有钱的人说的,那肯定是真的不会撒谎!
“好,好好……”
我爸妈听了,更是激动着拉着幺姨的手,颤抖着说这事那就这么定下来,让我跟幺姨去做事。
说起来,这如果幺姨说的是真的话,我这心里头也是挺愿意的,毕竟像这么高的工资待遇,还附带保证会能娶得到一个老婆,对我这么一个大龄剩男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待遇了,只有傻子才不去呢!
很快,正月十五一过,我怀着些激动的心情,收拾好行礼来到了长沙!
幺姨开着她的宝马,老早就在车站门口接我。
我还以为幺姨见到我后,就马上带我去她的清洁公司办理入职手续,但首先却拉着我去了一趟万达商场,幺姨说什么我的这一身打扮,实在太过落伍不好融入工作,二话不说就给我买了几套的名牌新衣,连手机看我都还用的小米3,系统卡到不行,幺姨富婆气势一甩,给我换了台全新苹果XS,再带我去做一个时尚发型。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虽让我这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但这所花费的钱我暗中计了下,用了居然有两万多块,对幺姨这么个开宝马车的大老板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在我这么个打工仔的眼里,这肉疼得可是在滴血流哇!
“没事,就算幺姨请你,以后好好工作回报就行了。”
幺姨并不在乎花了多少,将我打扮收拾好后,又请我去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吃了顿饭,虽然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钱,但肯定这消费也绝对不会低。
心想幺姨对我如此好,这都还没开始工作,就给我用了这么多钱,让我这着实在挺过意不去,想等投入到了工作后,一定要好好做事才行呢!
吃过晚饭后,幺姨将我带回了她的清洁公司。
“额,这……这里就是啊?”
我还以为,像幺姨这样的富婆大老板,所开的清洁公司绝对是个大地方很热闹,但没想到不过是藏于幽静小巷里的一处老宅,看外边样式样造型,就估计应该有很多年的历史,跟古装电视剧里的那种样子,弥漫着一股古典气息浓郁不说,大门上边悬有一块木牌匾,匾上边龙飞凤舞的写有:“零灵堂”,三个银灰色的磅礴大字。
如此一地方环境氛围,让我不禁怀疑,这真是一清洁公司?怎么看都不像呀。
“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幺姨拍了下我肩膀,意味深长说道:“外表不重要,能赚钱就行了。”
嗯,也没错,幺姨说的也是,其实外边很多有钱的大老板,做事反而都很低调,不喜欢炫耀什么,像幺姨开的这家清洁公司,肯定也是赚了大钱的吧?不然她怎么能穿金戴银,还开上宝马呢。
“啊,幺姐!求你就答应我吧!”
正当我们要进门的时候,从旁快步冲上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也不知怎么搞的,他满脸哀愁朝幺姨哭喊,就差没抱幺姨叫声奶奶了的诚恳:“好不好啊幺姐,我出五十万求你了,不,我再加三十万,一共八十万,这都八十万了啊幺姐!就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可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哇!”
西装男子这么个哭哭啼啼样儿,让我也有些怔住,幺姨似乎知晓他的情况,不但没迎合反板着脸:“想救命?行啊,去找医生,或者警察。”
“幺姐,你……”
见幺姨冷态不答应,西装男子一改刚才可怜样,露出副凶相威胁道:“好你个死肥婆子!他妈今天要不答应,信不信老子就这么一句话,分分钟就让你这破零灵堂开不下去,永远都没生意做!”
幺姨不屑冷哼了声,就地点上支烟道:“有本事的话,那你就来试试看啊。”
幺姨她的姿态也很强硬,并不为这西装男子所吓住,拉着我进了零灵堂,啪一声就将大门给关了,完全不理外边的情况如何。
“幺姨,刚才那个人,他是……”
“别管他,扫兴。”
幺姨还真不将这西装男子的事放心上,带着我进了零灵堂。
说真,在外面打工的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专业的清洁公司如何?但进了幺姨开的这家零灵堂清洁公司,让我觉得这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这么说吧,像一般清洁公司都会有像扫把,拖把这一类的清洁器具,但在零灵堂则完全看不到,有的反而是一些什么,像八卦圆盘啊,檀香啊,大蒜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摆着,根本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家清洁公司,完全不符合半点清洁氛围啊。
另外在零灵堂大厅正中,让我挺在意目光的是,居然还供着有一尊身穿道士长袍,留有一头长发的斑驳老者铜像,祭桌上边摆着新鲜的水果,以及烧着长长的高香云烟萦绕,看得出来幺姨对此很是上心。
我起初还以为,这铜像应该是幺姨的什么亲人,不然哪会享有这种待遇?
但听幺姨说,这尊铜像还真不是她亲人一类,而是道家三清祖师之一的玉清元始天尊。
在介绍的时候,我看幺姨的神色很端庄,很严肃,对这尊铜像很尊敬。
“好了,这间就是你以后住的了。”
幺姨领着我打开一间房的门,当我看到房里的东西后,吓得当场惊呼大叫道:“我去,有没搞错啊幺姨?这哪来这么一口棺材的!”
还以为这会是我的一个小窝,以后每晚就安心睡这了,但我这可真不知,幺姨她这咋想的脑子里头,好端端的一间房子里边,你说放电脑什么的都很正常,但偏偏放什么不好弄一口棺材,这不吓人的么?
“噢,这就不好意思了,小浩啊。”
幺姨给我道歉说:“幺姨忘跟你说了,像咱零灵堂房间都满了东西,就只剩这间房还算较空荡,就委屈你这么住下来吧。不过啊像这话说回来,你这么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大丈夫,还会怕一口棺材不成呢?”
见幺姨笑话我,我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其实,生在农村老家的我,爸妈早就为他们自己准备好了,等百年后的棺材搁家里,这种情况我早就司空见惯,而且我胆子也还算大,从五岁开始就一个人睡,像国内外一些有名气的恐怖片,也都看了个遍不感冒,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恐惧。
但就不知怎么,当我看到这口棺材后,心里竟升起了一层害怕,有些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首先就是这口棺材的摆放方式,跟我爸妈他们的那种棺材不同,并不是直接的就放置在地,而是被四条很粗的大黑铁链子,锁住棺材的几个角,铁链的另一头再打进墙里,让这棺身起离地面有一米左右,吊起来在空中悬着。
此情此景,让我不禁联想到一个成语:五马分尸。
此外,我还有注意到,像在这口棺材的棺身上边,还刻有许多个暗灰色的字体,至于所写的是个什么,我则完全看不懂含义所在,感觉像鬼画符吧看着看似潦草不堪,可又不太像乱写的,总之像这么一口奇怪的棺材在这儿,让我内心真有些抵触,隐约的不太安感。
“要不幺姨,我去旁边再租一个房,这里……”
“不行!”
没想到幺姨会断然拒绝我,“你一个人外面住不安全,住幺姨这才好。”
“可是,幺姨。”
我有些为难不太情愿道:“这口棺材,我真不太想跟它住一起,有些渗人。”
幺姨想了想,就从外边拿进来一大块的黄布,将这口棺材给盖蒙上:“好了,现在你该不会还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