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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人间更值得 巨魔野兽战 17684 2024-11-21 01:01

  “噗”

  天干道人此时正欲催动神形绝杀大鹅,法力私吞未吞,似吐未吐,猝逢惊变之下,难以调息抗衡,以道身生生挨了一掌。他的胸膛立即凹陷下去,口中吐出一大口精血,他瞪大了眼睛,眸光中仿佛有些恍惚。

  老者抓住他失神的机会,双手一动,又托起一轮烈阳,更加的璀璨惊人,轰向天干道人天灵盖,长笑道:“天干,你可知我是谁?今日斩你,为我兄报仇!”

  天干道人猝逢惊变,身受重伤,但他是何等英雄人物,眼看着那轮烈阳轰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周身蔓延出五色毫光,整个人竟在刹那间隐入了虚空之中。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鸣声,那轮烈阳凭空爆炸,在云层中轰出一条通路,震散无数云彩。

  “把他找出来!不,先把这四人杀了!”老者皱眉,天干道人的手段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亦是勇决之人,当机立断,要先杀掉其余四位元婴高手。

  下方,自土公鸡的羽毛插入石中起,小魔物们与年轻弟子的战斗就停息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散修一脉的元婴高手怎么会忽然变节?”下方,金华山门主的二弟子周诺言惊叫道。

  顿时,许多没有开天眼的年轻弟子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纷纷讯问战况如何。

  周诺言摇头不语,浑身颤抖,鹤发童颜老者忽然调转枪头的事实惊住了他。

  “不好,天干前辈受创,遁走虚空之中,现在......他们要重创我家祖师了!”

  龙虎山的女弟子白衣胜雪,飘若谪仙,此时却失去了平日的风度。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崆峒派的护花使者脸色大变,惊慌失措道。

  “我知道了,那人是当年蛇盘山一战逃走的赶尸老魔。”

  一个轻袍缓带的青年人眼眸中光华流转,沉稳镇定的开口道。

  一众门派子弟心惊,知道此人来历不凡,是中原神秘门派培元派唯一在外行走的弟子。

  “七十年前的蛇盘山大战......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有人听说过这场惊世大战,迟疑开口道。

  “七十年前,天干前辈也还在渤海苦修了,我说的那一战,发生在一百七十年前。”培元派的行走庞无忌开口道。

  先前开口说七十年前的那人窘迫,不好意思道:“庞行走可否为我等解惑?”

  庞无忌摇头道:“我等命在顷刻之间,还谈何解惑,各位自逃命去吧。”

  言毕纵步闪身,分开人群,就要离去。

  金华山二弟子揶揄道:“久闻培元派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庞无忌皱眉,转头看向他,但见此人衣冠楚楚,颇有高门子弟的风范,便开口道:“怎样?周兄有何赐教?”

  周诺言笑道:“我能有何指教,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今日还请周兄把话说清楚,”庞无忌淡然,抬脚向金华山众人所在之处走去。“不然我就要讯问周兄,为何对本门出言不逊。”

  “放肆!”

  “胡言乱语!”

  “当你自己是谁,金丹高手么?能讯问我师兄?”

  金华山一众弟子纷纷呵斥,周诺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并不开口。

  庞无忌不管不顾,神色淡然,径直走去。

  金华山二弟子周诺言收起笑容道:“修行道上的人谈到庞行走,都说你羚羊挂角,难觅踪迹,今日一见,我倒觉得,是因为庞行走开溜的玄法较为高妙。”

  庞无忌不语,依旧从容迈步。

  “锵”

  周诺言长剑出鞘,推开阻挡众人,道:“都让开,让我看看他究竟有多厉害。”

  “轰”

  一道气流自高天之上轰击而下,震得此地烟雾弥漫,大地动荡,众人站立不稳,一阵惊叫。待到烟尘散尽,众人只见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立身半空之中,一双神目扫过众人,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怎么......”

  刚刚开天眼看到战况的众人心中一颤,已知对方是无法无天的魔修,谁不心惊肉跳?

  不过,鹤发童颜的老者并没有血腥出手,看了一会儿,他淡漠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无崖子,还有跟他结盟的两人,去了哪里?”

  众人哗然,散修一脉的年轻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开口道:“回禀......前辈,那你上去之后......那三人就走了。”

  赶尸老人皱眉,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到一众门派弟子身上,众人立时感到一阵冰冷,两股颤颤,好像忍不住要跪伏下去。

  赶尸老人没有大开杀戒,只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此地乃我等家园,不为尔等所有,速速退去,再来搅扰,定斩不赦!”

  言毕,赶尸老人再度飞往高天之上,斩杀四位元婴修士去了。

  一众年轻弟子如蒙大赦,慌忙走出这个飞升者留下的大墓,造化虽好,但也要有命去拿才行!

  年轻弟子中的聪明人已经察觉到,这个所谓的大造化恐怕只是有心人设下的一个局,针对的是一众老辈强者!连天干道人这样可与各大掌门相比肩的强者都差点饮恨,这个局的险恶可想而知!而设局之人的身份又是如此的敏感,要知道,无论在哪个年代,正邪之间的斗争永远是充斥着血雨腥风的!

  难道平静了六十多年的中原修行道又要重启战端?门派弟子心中惴惴,仿佛有无边的阴云就要笼罩过来,恨不得立刻回到师门报信。

  高天之上,形式已然急转而下。

  苍青色的大鹅,在天干道人遁走之后,迅速的喘息,吞吐海量天地灵气,稳固了伤势之后,立刻将身一转,强势介入了土公鸡的战斗。

  这些魔物是尸体生出灵智,肉身体魄强横,且没有痛觉一说。本来周天成与清谈居士以二敌一尚且久久不能斩杀土公鸡,此刻再加上一个实力堪比半步人王的苍青色大鹅,两人立时显出败像。大鹅亮翅,两只泛着金属色泽的羽翼,刀一般的割向金华山宿老的长剑。

  羽翼与长剑交击,没有发出想象中的金铁之声,反而是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像是沸水融化冰雪一般。

  金华山的宿老变色,手中的长剑在瞬息之间小了一圈!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性命交修的先天庚金一气,竟然被人给生生炼化掉了!刹那间,周天成心胆皆寒,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经手之敌,当下再不顾颜面,将道袍一展,法力涌动,只见光华闪过,道袍上的一只金色三足大鸟像是活过来一般,振翅长鸣,撒下一片金光,这金光温度炽热,刚好克制魔物,将大鹅与土公鸡一齐逼在金光之外,趁此机会,周天成脚底抹油,驾遁光往东方去了。

  “遁走了一位前辈!”

  “是金华山的周老前辈,这是他们的金光遁!”

  下方,有年轻弟子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只一瞬间,苍青色大鹅已镇压了金光,此时周天成已变成天边一个小黑点,只听土公鸡跳脚,高声鸣叫,像是在说些什么。

  “什么?你说那袍子来头不小,对你来说是极大的机缘?”大鹅转身,问土公鸡,正眼也不去看旁边的清谈居士。

  土公鸡又高声鸣叫,随即盯住王定邦,浑身散发出可怖的腐朽气息,似乎要报打落鸡冠之仇。

  大鹅兀自不去看他,只轻轻点头道:“那上面有金乌一族的气息,于我等禽类大大有益。是一桩了不起的大造化?如此,哼......”

  王定邦在一旁,看着土公鸡对自己张牙舞爪,大鹅却仿若将自己当做了路边的一棵草,不由得脸色铁青,又不知说什么,见大鹅还要自言自语,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打是打不过的,这辈子......这几年是不可能打得过,跑又跑不掉,又没有金华山宿老那么快的遁光,又不能跪下求饶,只好做出拂袖而去的样子,保全一点面子。

  “咯咯咯”

  土公鸡急的本体叫声都出来了,猛烈振翅,想要追赶上去,却被大鹅拦住,只听大鹅口吐人言道:“他身份尊贵,不可妄杀。”

  土公鸡张口吐出一道精气,似是愤然,又似慨叹。

  大鹅无奈道:“世道变了,凡人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话语权,此人在凡人中间呼声很高,身份尊贵。”

  闻言,土公鸡渐渐安静下来,但眼眸深处的怒火愈发的深沉,转头盯住远处与火鸭及鹤发童颜老者对决的两人。

  苍青色的大鹅,浑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洒落云层之中,仿佛一块经年久远的翡翠。

  它感受到了土公鸡心中的愤怒,转过身,伸出一只翅膀,向远方遥遥指点:“此地为吾等家园,不容外人染指,今日悬二人之头以告天下!”

  声音浩大,轰隆隆穿破云层,传到下方一众年轻弟子耳中,惊的众人脸色苍白,不敢相信。

  这声音越传越远,惊骇了凤城市周围的所有异人。

  远处,龙虎山的中年道姑与蓬莱派的龟仙人变色,想要遁走,但虚空被撕开,大鹅与土公鸡飞身来到近前......

  “什么?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他们要斩掉元婴高手的头颅,震慑天下?”

  城内的一个十字路口,满经天一脸惊愕的望着郊区方向喃喃自语。

  一位元婴高手的死,势必会引来对方门派的无尽报复,而割下头颅昭告天下,更是会将这种仇恨推向不死不休的境地。

  他仿佛已看到,一场席卷天下的战火,即将在凤城市熊熊燃起!

  此时,夜已深了,路上行人稀少,偶尔可见汽车的大灯划破夜空,鸣笛之声刺伤寂静,呼啸着远去。

  曹吞不语,尽管心中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猜想归猜想,真被确认之后,他感到震撼的同时,心底也有一丝颤栗。

  在鹤发童颜的老者飞天而去,准备暗算天干道人之前,曹吞盯着他的身形,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他回忆着,终于想到,在一周前,一个老者来到卫兵局,告诉当值的卫兵,他在郊区的一块荒地上捡到了一个沾满铜锈的酒杯。

  那是一个哪怕猪看到也要爱不释手的杯子,它结构精巧,造型优雅,仿佛不是人间之物。它浑身散发着不凡的气息,每一片细小的铁锈都是历史的沉淀,毫无疑问,只有在某处尘封之地,经过漫长岁月的考验,它才能如此厚重。

  这个杯子惊动了卫兵局上下,局长亲自接手了这个案子,他把杯子锁在保险箱里,派了两个人轮流看守,又给市长打了一通长达十分钟的邀功电话。两个小时候,一架满载着著名考古学家的专机从首都直接飞来,降落在凤城市狭小的临时机场。最后,在老者的指引下,他们成功发现了那座震惊全国的“秦汉大墓”。

  那都是曹吞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那天他在外出勤,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过他还记得,那天傍晚,当他回到卫兵局的时候,空气中的欢愉气氛比过年还要浓厚一些,而当他有所感的一转身,恰好看到了那个拿着锦旗飞快消失的老人的背影。

  那个背影令他印象深刻,一点也没有衰老之人应有的样子,那人腰背笔挺,一点儿也不佝偻,头发整齐,一点儿也不糟乱,他迈着沉稳的脚步,大步流星的向警局外走去,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人物事物能够阻挡于他。只要看到那个背影的人,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认为这个人一定要去做某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彼时,曹吞是个平凡的卫兵,一心想的都是打击犯罪,他不认为老人瘦弱的肩膀能扛得住一场“惊天动地”的犯罪。

  而就在刚刚,鹤发童颜的老者冲天而去之时,竟尔一改先前猥琐、贪婪、佝偻不堪的为老不尊之状,浑身充满了一往无前、天下英雄莫能当的气势!

  曹吞对“气质”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感觉最为敏锐,他在一刹那间明白,这是一个自导自演的杀局!

  在某个飞快逝去的瞬间,曹吞的思维活跃、发散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既然大墓里的鸡鸭鹅都成了元婴高手,那么大墓里其他的东西了?大墓的封印早就摇摇欲坠、大厦将倾,里面会不会有东西早就跑了出来了?

  想到这一点,曹吞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他不顾周围人奇异的目光,也不与满经天、马生行礼,就匆匆往外走了。

  反正造化已经被取走,此行只是为了找震渊龙王的尸身,既然是不可为,倒也不必强求。

  令他没想到的是,马生看到他走出两步后,脸上露出喜色,匆匆跟了上来,在曹吞耳边低语道:“请无崖子道兄援手,我这拨浪鼓方才收了不少煞气,此时内部煞气郁积,暴动起来,我要压制不住了。”

  曹吞露出异色,旋即点头道:“你与我一起走,不要惊动旁人。”

  此人坦坦荡荡,很合他的胃口。

  两人往外走去,曹吞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喷泉,觉得此地恐怕还有不为人知的玄机,寻找震渊龙王的尸身一事多半要落在这里,但此时不宜妄动。

  一出学校,二人展开身形,往外疾奔,这是曹吞第一次放开灵气飞奔,只觉得脚下有无穷力量,又仿佛有一道狂风推着自己向前,耳边风声呼呼,他们在片刻之间奔出一里之地,曹吞心头抑郁之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壮志豪情,正欲呼喝大叫,便在此时,后方忽然传来满经天气喘吁吁的声音:“二位留步,造化未出,胜负未分,何故匆匆离去?”

  曹吞回头,只见满经天浑身是汗,从远处飞速跑来,见二人停步,他也减慢速度,一步一跌的赶来。

  曹吞疑惑,问及为何不去夺造化,满经天爆粗口道:“我抢......抢个屁啊我!你们一走,就是有造化,我能抢的过那些人多势众的门派中人?你们走这么急干嘛!”

  曹吞顾左右而言他:“照你这么说,那些散修怎么办?”

  满经天摆手道:“我不想跟那些人结盟,免得有人背后捅我刀子。还不如一走了之,就当是参观浮空岛来了。”

  马生大笑:“满兄此言,十分称我心意,那些蛇蝇苟且之辈,怎能与我等英雄人物并论?”

  曹吞侧目,他本以为此人颇为坦荡,没想到颇有海口吞天之势。

  满经天不买马生的帐:“十分称你心意,那又怎样?你要做我小弟,为我牵马坠蹬不成?”

  “我们快走,”曹吞打住二人,再度发力狂奔,他觉得那鹤发童颜老者可能留意上了自己,一里之地对于元婴高手而言不算太远,可以神念感知。

  “还要跑?”满经天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辆纸车,放在地上,将手一指,喝一声“着”,顿时,神光闪过,纸车隆隆作响,左右摇晃着变成了一辆真正的豪华跑车,满经天拉开剪刀门,坐进去,探出头来,“二位,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急着走了?”

  黑暗中,曹吞的嘴张的大大的,狂风灌入喉咙,发出“额”的一声,好不容易闭起来,开口道:“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吃完饭,马兄则认为天色已晚,该回家抱老婆了。”

  满经天愕然:“......”

  马生执出羽扇,轻轻散动:“......”

  时间回到现在,高天上的激战已经彻底看不清了,曹吞与满经天撕下眼皮上的“张三符”,无奈的看着它化成四个尴尬的光字,马生也收回目光,盯着曹吞道:“无崖子道兄,你这些符咒,神则神矣,但也着实奇怪。”

  方才将要出郊区之时,曹吞费力的画出了一张“封印符”,贴在了他的拨浪鼓上,瞬息之间,他就感到那种暴动的煞气被镇压了下来,只是隐约间还有些异动,那是为了合于“天道留一线”的说法。

  曹吞尴尬的满头大汗:“实用就好,实用就好。”

  满经天索性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跟马生不大对付,对方总是想话里话外的占自己便宜。

  “无崖子道兄,造化无门,这封印的符咒又只有三日之效,我要快回我东北老家去了,将这煞气彻底炼入鼓中。”马生向曹吞郑重施礼,又递给曹吞几张张名片,“小弟在这凤城市有一些产业,专门有人在打理,他们若能蒙受无崖子道兄指点一二,一定欢喜的紧。”

  曹吞接过名片一看,乖乖,是几个如雷贯耳的产业名,不禁怪异的看着马生,旋即又把目光看向满经天那辆惊人的豪车,不禁想问:“你们真的是修道者嘛?难道修士不该清修寡欲,不图世间名利嘛?”

  “无崖子道兄是否想问,我辈修士本该寄情山水,清修寡欲,却为何沾染此等铜臭气味?”马生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羽扇轻摇,遮掩尴尬,显然,他也觉得自己一个修士忽然摆出大富豪的样子不大好,“无他,只是为了在人间多布眼线,况且,财侣法地......势力......”

  接着便是一些听不懂的话,曹吞道:“无妨,马兄不必多心,我自己也有势力。”

  这一下,就连满经天也忍不住问:“什么?无崖子道兄不是散修?那为何......”

  马生亦问:“敢问无崖子道兄仙山何处?”

  曹吞打个哈哈,笑道:“我的势力,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世界上也排的上号。”他指的自然是自己卫兵的身份,在凡人的世界里,卫兵可以说是最强大的组织了,但此刻由曹吞的嘴里说出来,竟叫他自己感到荒诞的好笑。

  “难道,无崖子道兄......”马生惊讶,退开一步,上下仔细打量曹吞,又围着他踱步,似乎要看出点什么。

  曹吞心中一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这些修道中人知道他卫兵的身份。

  “......无崖子道兄,莫非是......”马生走了两圈,看不出什么,走近前来,悄声道,“是共济会的成员?”

  “说什么了,带我听听,”满经天挤进来,大大咧咧的嚷嚷,“共济会,那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呜呜,放开我,你个死变态你想干嘛......”满经天呜呼,被马生捂住了嘴往旁边拖。

  共济会?曹吞脸上浮现出极为怪异的神情,暗想,难道这个神秘的传说是个修士组织?

  马生回转,满经天敌他不过,已被他用安全带绑在了豪车座位上。

  马生正好看到了曹吞似笑非笑的表情,见他没有否认,又如此的怪异表情,便当曹吞默认了“共济会成员”这个身份,顿时,马生素然起敬道:“无崖子道兄,高人啊,你是怎么进去那里的?我找人引荐了好几次,全国各地可能是你们据点的地方都被我跑烂了,可就是没有一个成员来接引我。”他的语气似乎有着一丝不忿,但更多的是向往。

  嘿!据点!成员!还真是越来越像了啊喂!难道真是自己想的那个“共济会”?曹吞思绪发散,想起了一年前的一些事情,仿佛有光芒在心头划过。

  马生见他还不驳斥自己,认定他就是共济会的成员,他又说了一大堆话,可却丝毫没被曹吞听进去。

  “那个......有人来了!”

  最后,马生还想说什么,但忽然脸色大变,他修为较二人为高,处在筑基巅峰,丹胚已有鸽卵大小,比各高门大派的“大师兄”们不遑多让,灵觉十分敏锐。

  “呜呜呜”满经天挣扎,眼睛里似欲喷出火来。

  马生将手一指,喝一声“着”,满经天脱出绑缚,那纸车也变得手掌般大小,被他塞在满经天怀里,转身又拉住回过神来的曹吞,三人一齐躲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凤城市虽小,但环境优美,街道整洁,绿化齐全,路边的灌木丛足以躲人,三人躲在后面,隐匿了气息,曹吞怕来人有高手,画出一张“找不到我符”,遮盖住了众人的气息。

  “师兄......呜呜呜,师叔祖被人砍了头,好惨啊!”

  “噫吁嚱!可怜几百年苦修,一朝化灰灰,魔物,我龙虎山与你们誓不甘休!”

  灌木丛后的三人对视一眼,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来自龙虎山的中年道姑真的死了!

  曹吞一阵恍惚,不久前,那个道姑还呵斥过自己,音容笑貌虽不深刻,但也可以忆起,她就这样死了?

  “师弟,不可莽撞,我已叫人飞剑传书,明早日出之前,师门定会高手齐出,踏平这个腌臜之地!”

  龙虎山此行辈分最高的仙子,此时红着眼,回头看向大墓所在之地,悲愤开口。

  人心都是肉长得,哪怕平日里这女子再怎么高傲凛然、不苟言笑,甚至绝情灭性,此时却也伤恸难经。

  “别哭了,好了,王定邦前辈约我等去此地的‘黄天玉阙’一聚,我等这便前去,听他示下,等候师门强者前来。”龙虎山的仙子虽恸不乱,冷静开口。

  “什么王定邦,什么清谈居士,我看是抹油居士,我们去投奔他作甚?”有弟子不忿,愤然开口,此人心中怪罪王定邦溜得快,不曾相助本派的师叔祖。

  “胡言!将他的嘴给我用法术封起来!”龙虎山的仙子虽梨花带雨,仍旧不怒自威,哽咽者喝问,“师叔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想惹更大的麻烦嘛?那是什么人,是你能非议的?”

  泪水一滴滴的洒落,晚风呼呼,一群龙虎山弟子远去,只留下偷听的三人,都不禁伤感起来。

  “天下将乱,中原修士恐有连天大战,我欲避祸,回东北闭关,无崖子道兄,满兄,我这就去了,来东北打我电话,当尽地主之宜。”

  终于,马生如满经天一般,“变”出了一辆跑车,向二人挥手道别。

  曹吞默然挥手,他也决定离开凤城市,底层修士卷入正邪之战,稍不留神便即粉身碎骨。

  满经天挥手,却在跑车发动之际一脚将其踹开七八米,以报绑缚之仇。

  “无崖子道兄,我们去哪?也去玉阙看看?那可是个好地方......”

  马生一走,满经天唆使曹吞。

  “去......回去睡觉吧。”

  清晨,凤城市舒展身躯,送走弯弯的月儿,向天边的太白星挥了挥手,准备迎来新的一天。

  漩涡的中心,往往格外宁静。

  六月,太阳早早的升了起来,许是在碧波中沉寂的太久,朝霞迫不及待的吐出一缕缕海中仙山的紫气,洒落在黄天玉阙的琉璃顶上,泛起一阵灿烂夺目的霞光。

  黄天玉阙是凤城市最神秘的会所,许多都市传说都源自此处,但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它那奇异的会员门槛。

  如果说钱是高档会所的亲妈,会员制度则是高档会所的孪生兄弟,一个会所的等级,除了取决于亲妈以外,还跟他的兄弟是否足够精致有关。

  照这个标准来说,黄天玉阙应该达不到顶级会所的标准才对,因为他那汉白玉的大门从来不向任何愿意掏钱的纨绔子弟打开,玉阙里的保洁阿姨也曾用拖把痛殴过本市二把手的独子,而原因仅仅是对方开车来接二把手回家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辆自行车。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来往这里的除了实权人物以外,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人。比如,有一次城东来了一个乞丐,他的衣服脏乱破旧,他的头发比稻草还长,比鸡窝还杂乱......可是玉阙的服务生恭恭敬敬的把他迎了进去,看他的样子恨不得随时跪下吻那个乞丐的脚。

  可以想象,除了乞丐以外,还有算命的跛子、拉二胡的瘸子,光头、道士都能在这里来去自如。

  有路边的乞丐听了传说后想要进去,被保洁阿姨“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总之,黄天玉阙的一切,都令人遐思不断,它神秘而又威严,令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不敢冒犯。

  今早的黄天玉阙格外忙碌,汉白玉的大门上罕见的挂起了迎接贵客的璎珞,一对古风打扮的青年男女做起了门迎,门口早已被保洁阿姨铺上厚厚的骆驼毛地毯。

  时针走到八点钟,一辆辆豪车从城际高速公路外涌入城中,赶向此地,车上走下一个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黄天玉阙的大门口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人有的三三两两,有的三五成群,眉宇间都有化不开的浓厚沉郁之情,他们互相大多认识,此刻却无暇互相见礼,都快步的踩过骆驼绒地毯,走进黄天玉阙之中。

  “诶,无崖子道兄,咱们真的要改换容貌去黄天玉阙?”

  在离黄天玉阙不远的一处酒店里,满经天手中摆弄着两张符咒,一脸的难看的向正在卫生间里刮胡子的曹吞抱怨。

  “我们昨晚在大墓里打杀了那老头不少徒子徒孙,他已经盯上我们了,你想死就大摇大摆的去,保不准最后就被当成谈判的筹码交出去。”曹吞开口,他正用力的“切割”胡子,筑基成功之后,体魄显著变强,就连胡子都变得难以切断起来。

  他最终还是决定去黄天玉阙看一看,不为其他,只为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都市传说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下定决心,看完黄天玉阙,立刻动身离去。

  “曹吞啊曹吞,你这是第几次下定决心了?可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上去啊......”

  曹吞一边艰难的剃胡子,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想着,他觉得,对于他这样刚刚接触到修行的凡人来说,修行道的一切仿佛都像是裸体的妙龄女子一般,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比如这次,他就很想去黄天玉阙看看,是否有那种“摆摊一条街”的地方,去发挥一下自己的慧眼,淘换一点别人不认识其实超级珍贵的宝贝,那啥,里不都这样写的么!

  “啦啦啦啦......”想到这里,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儿。

  “可是,这也太憋屈了吧......”沙发上,满经天摆弄着手里的两张符篆,百般不情愿的向脸上贴去。

  光华流转,霎时间,神雾氤氲,满经天盯着落地镜,眨眼之间,他就从一个白衣飘飘的洒脱青年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天啊,英俊潇洒的未来飞升者满大人,竟然变成了胡子拉碴的奇怪大叔!”满经天狼嚎,不愿接受眼前的形象,“无崖子,你的符咒果然缺德!”

  曹吞探头,右手拿着一把剃须刀,满脸泡沫,看着满经天,大笑起来:“你这样子还真是配的上偷鸡贼!”

  满经天一脸愤然,看着慢骗泡沫的曹吞,以及他手中卷口的剃须片,忽然嘿嘿奸笑了起来:“无崖子道兄,你好像碰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你想说什么?”曹吞警惕。

  满经天嘿笑,忽然道:“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超人的日常生活......》?”

  曹吞点头,表示自己看过。

  满经天点头:“这本书......嘿嘿。

  曹吞益发的摸不着头脑,他转身换上一张刀片,继续“切割”胡子,不再理会满经天胡说八道。

  满经天无奈,从怀里摸出一张剃须刀片,递给曹吞:“你用那个,剃一天也不一定能剃的下来,诺,用我的。”

  曹吞惊诧,接过那张刀片,但见这刀片呈黑灰之色,入手沉重,刀锋颜色较浅,想来是仔细打磨所致。

  曹吞换下刚安上的刀片,发现已经有些卷口了,又安上满经天的那张刀片,再度开刮,刀刃所过之处,胡须漱漱而落,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难道以后我所有的日用品都要定制?”

  几分钟后,曹吞走出洗手间,摸起桌子上的符咒,自己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捏起鼻子,把那张符咒贴到脸上,光华闪过,整个人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啊哈哈哈,”满经天笑着,看着曹吞,“我这是变成怪大叔,你是直接变成妖怪了呀!”

  曹吞走到镜子旁,差点没一拳将墙壁打穿,镜子里的自己身形高大,眼睛通红,眸子深处却有绿光莹莹闪烁,满头黄发披散,好似一个异人般骇人心神。

  “我怎么会是这般模样,这简直是妖怪也不如啊!”曹吞心中哀嚎,又不禁想到,所谓相由心生,难道自己内心深处竟住着一个妖怪?

  满经天修道十几年,对这种怪模样的人早已免疫,此时满心只有嘲笑的喜悦,没有见到怪物的恐慌。

  曹吞皱着眉,无可奈何,这张“偷鸡摸狗符”是低端的符咒,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身姿,但使用一次之后彻底定型,也就是说,以后再变只能变成这样。

  要想变出别的样子,就只有画出修士等级的类似符咒,但他昨晚一试之下,发现自己一笔都画不出。

  “啊,大圣啊!你快下界来收了我这个徒弟,传我七十二变吧!”满经天胡言乱语。

  曹吞当先走出酒店,目光投向远方的晨光,但见一轮大日缓缓升起,万丈金光直射而下,其中孕育着无尽的希望与可能。

  两人来到黄天玉阙门前,一对青年男女分立左右,拦住二人,那青年男子客气道:“两位是什么人?”

  黄天玉阙的跟脚所在,便是专门提供给修道中人聚会、交流的场所,那些瞎子、瘸子、乞丐自然都是修行道上的奇人。

  年轻男子发问的方式十分巧妙,眼前两人他从未见过,想来不会是高门大派的弟子,而若是散修,倒可以试探一下跟脚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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