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的玉镯,乃是一件真正的异宝,曾挡住闪电鸟的雷搩。
但此前玉镯斩杀了几头冰羊,又与老冰羊口中的蓝色光圈对了一下,玉镯内蕴藏的灵力已所剩无几。
此刻,玉镯周身光芒暗淡,滴溜溜的飞到江延身前,须臾变大,成了一个青色的光圈,飞速旋转着。
“咩!”
老冰羊仰天长啸,身后的一百零八根冰锥四散着飞到空中,从四面八方轰然砸下。
显然,老冰羊很聪明,不会傻傻的把自己的冰锥全部砸在青色玉镯上。
“刷。”
漫天的冰锥,呼啸着轰然而下。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玉镯不愧是异宝,竟然一分为九,从各个方向护住了江延。
“轰!”
冰锥砸下,玉镯微微颤抖。
恍惚间,江延听到了一声细碎的咔嚓声。
玉镯上的青光更加暗淡了,身后的柳飘飘闷哼一声,显然也受了波及。
江延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烦躁,周身的金光更加炽烈,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绳索,然而依旧是徒劳无功。
“咔嚓。”
这一次江延听得很真切,且,超凡的目力让他看到了玉镯上的细小裂痕。
“轰!”
冰锥是老冰洋毕生修为的体现,每一根都有千钧之重,从高空中轰然落下,威力强大到令人乍舌。
而玉镯则纯粹是在用法宝本体固守,并无灵气相助,故而眼看就要被击碎。
便在此时,马浩已冒着漫天的冰锥,来到江延身后,手中巨剑放出血色光芒,对着江延身上的绳索轰然斩下!
“砰!”
一声巨响,江延身上的绳索狠狠的颤了一下,被切开了一个细碎的口子。
紧接着,马浩手中的巨剑再度砸下,倾刻间,他已连劈了十二剑,那巨剑上的血色灵光顿时暗淡了许多。
“刷刷刷!”
老冰羊眼神闪烁,许多冰锥就势砸向马浩。
“嗡!”
马浩浑身一震,周身现出一件厚实的铠甲虚影,上面灵气缭绕,冰锥砸在上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与此同时,身后两只冰羊直冲过来,湛蓝色的大角撞在铠甲的薄弱之处。
“噗!”
马浩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在不惜一切代价为江延解开绳索。
那口鲜血,不偏不倚的吐在江延后脑勺上,又流到他脖子上。
江延感觉脖颈之处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心中那股火焰却越烧越旺。
“快去帮他们,”张君对身后的王璎珞道,“那头老冰羊就要冲上来了,挡住它。”
“那你呢?”
“没事,我能顶,”说着,张君忽然两手相叠,掌心朝天,背部光芒大盛,一个又一个古字出现。
伴随着这些古字的出现,张君的脸色陡然煞白,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王璎珞再不迟疑,爬起来就冲向那头老冰羊。
便在此刻,那头老冰羊也已冲向了马浩。
显然,老冰羊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给我滚开!”
王璎珞娇叱一声,素手一推,绣球砸了出去。
若在平时,五个王璎珞也不是老冰羊的对手,但此刻老冰羊失去了108根冰锥,肉身实力大减,竟被那绣球砸的连连后退。
便在此刻,咔嚓一声脆响传来,那一分为九护住江延的玉镯终于碎开了。
也便在这一刻,马浩手中的重剑轰然砸下,那绳索却不曾断裂,还有一丝连着。
高空中的冰锥已然砸下,马浩惨笑一声,闭目待死。
下一刻,江延周身金光大盛,终于崩开了那道绳索。
“喝啊,给我开!”江延大喝一声,周身神光如海啸一般向四周勃发而去,此地瞬间被金光所笼罩。
“轰!”金光呼啸,摧枯拉朽的折断了剩下的十几根冰锥。
江延人在空中,还不曾落地,整个人已化成了一道金色闪电,冲向老冰羊。
“咩!”望着如天神下凡般,直扑过来的江延,老冰羊畏惧的痛嚎一声,头上两只大角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轨迹,顶向江延。
然而,老冰羊失去了浑身的冰锥,连续两次吐出那诡异的蓝色光圈,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锵!”
江延似慢实快的伸出手,握住了老冰羊的大角,腰胯扭动之间,将老冰洋狠狠的掼了十来次。一直掼到他浑身颤抖,一动不动为止。
紧接着,他转过身,整个人再度化成金色闪电,冲到冰羊群中。大开大合,左冲右突,指东打西,一时间,金色光芒如海啸般炽盛,直接将冰羊群淹没。
刹那间,冰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咩!”一只冰羊惨叫着想要逃走,却被江延捞住后腿,直接砸在另一只冰羊身上,只听“啪啦”一声,两只冰羊全都爆碎,炸成了漫天的冰碴。
不一时,剩下的十几只冰羊竟被杀光了,江延一个也没放过。
“噗!”
便在此刻,张君陡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后的古字消散在虚空中,脚下的纹络如退潮般消失,六丁六甲神阵顿时破了,他整个人直接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六丁六甲神阵一破,江延身上的金光立刻消失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所幸,此刻所有的冰羊都被杀了。
“张君!”
马浩扑到张君身边,喊着他的名字,摇晃着他的身躯。
“你这样摇,没死也给你摇死了。”
另一边,柳飘飘也走了过来,没好气道。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开了封口,倒出一粒散发着奇异香味的丹药,又摸出一壶清水,递给马浩道:“喂他服下。”
马浩接过了丹药,扶着张君坐起来,捏着张君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将那丹药放进张君口中,又将那水轻轻的倒进去。
过不多时,张君“哇”的吐出一口淤血,整个人悠悠醒转过来。
“感觉怎么样?”马浩问道。
张君摇了摇头:“我强行破开了族老在我体内留下的封印,接下来的几日恐怕都不能动手了。”
“没事,接下来我们就躲在这冰羊洞里养伤。”马浩道,看着后面黑黝黝的洞口,目光中有一丝期待,“这群冰羊很不凡,孕育出它们的地方一定有珍惜的灵物……”
“恐怕没那么容易,”江延道,“有人来了。”
说着,看向远方。
“什么?”众人脸色一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两道黑色的人影,在月光之下若隐若现,穿过无数古木,飞快的来到近前。
“遭了,我们打斗的动静太大。这一片地域又有元磁仙光出没,修士不少。”马浩道。
“是那些身上绣着高山的人,就是你们口中的昆仑派的人”江延道。
经过这一番大战,在金甲神人中他有所体悟,此刻,他感觉五感又提升了,黑暗之中,目力所及之处,一切清晰无比。
“是他们?!”
“昆仑派的人?”
众人吃惊,面面相觑。
“早知道就不该放了那三人。”
马浩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回去弄死那三人。
江延有些奇怪:“咦,你们没弄死他们?”
马浩道:“我们都是学宫的学子,怎么会随便杀人?更何况,那三人供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就饶了他们。”
江延“嘿嘿”两声,没有多说。
那两道黑影飞快的近了,同时,两个声音。响起。
一人道:“盖压星河,昆仑自古是仙乡。”
另一人道:“独对北海,西方圣人镇海氓。”
两人声音雄浑,气息绵长,话语中更透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概。
柳飘飘嗤笑一声,低声道:“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顷刻间,二人近了,无声无息的停下了脚步。
借着月光,众人这才看清楚,左面那人是个刀疤脸,右面那人是个豁牙巴。
二人容貌丑陋,眼中却精光闪烁,摄人心神,一看便知不是易与之辈。
此刻,柳飘飘元气大伤,马浩重伤,张君更是连说话都难。
场上只有江延和王璎珞尚余一战之力,也是精疲力竭。对方却是有备而来,精力充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不要冲动,让我来说。”柳飘飘轻声嘱咐几人,而后,对两人拱手道:“不知昆仑派的两位高人来此,有何贵干?”
“呵呵,贵干,你想我们有何贵干?”刀疤脸男子望着柳飘飘窈窕的身材,诡笑着说了一句,一个“干”字咬字极重。
柳飘飘柳眉倒竖,瞪着一双杏眼,对那刀疤脸道:“无耻之徒,少废话,划下道来吧!”
江延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知柳飘飘为什么又生气了,体内星辰之力流转,已经戒备了起来。
豁牙巴脸色一沉:“好夸哇的女娃,在神州,还没有人噶对昆仑派的人这样说话!”
豁牙巴说话时,牙齿漏风,那个狂便说的像“夸”,妄便说的像“哇”,“敢”便说的像“噶”,表情固然凶恶,江延他们却都忍不住笑了。
“你们笑什么?”豁牙巴急了,质问。
“哈哈,我们没笑啊,”柳飘飘道,而后脸色一沉,“压星河、镇海氓,昆仑派的确势大,但恐怕还管不到吴地来!”
豁牙巴知道对方嘲笑自己牙齿漏风,气的发抖,却又无话可说,那个刀疤脸道:“不要废话,管不管得到,今天我们都要管了,你们打伤了我们昆仑派的弟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里?”
“去苏城。”
“做什么?”
“自然是等候我们堂主处置,然后再让你们学宫的人领你们回去。”
“处置?昆仑派的人先要偷袭我们,我们顺势反击,要处置什么?”
柳飘飘凛然,毫不退让。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刀疤脸汉子冷笑一声,整个人忽的腾空而起,跃起数丈来高,五指成爪,如一只大鹰般扑击下来,身后卷起黑色的气流。
“砸他!”江延低喝一声,整个人已冲了出去。
“嗖!”
王璎珞绣球出手,化成一道红光,撞向空中的刀疤脸汉子。
绣球颇为不凡,刀疤脸汉子不敢大意,喝一声“鹰击长空”,整个人猛的下坠,右手借势挥出,三道寸芒斩在绣球上。
“轰!”
绣球倒飞而回,刀疤脸汉子动势已尽,往下坠落,却发现江延正在下面等他。
“喝!”
刀疤脸汉子不慌不忙,大喝一声,整个人在空中凭空转身,头下脚上的扑向江延,十指如钩,在空中化出玄妙的轨迹,叫人无从揣摩。
这一下好生精妙,后方众人都为江延捏了一把汗。
江延紧盯着那十根手指,星辰之力涌入双目,顿时,刀疤脸汉子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他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击落下的轨迹。
江延心中有数,却偏偏装出骇然无措的样子,胡乱摆动着双手,刀疤脸汉子狞笑一声,十指疏忽抓下!
便在这一刻,江延胡乱摆动的右手忽然变成掌刀,斜斜的一劈!
“什么!”
刀疤脸汉子只来得及怪叫一声,十指上已然锥心的痛,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连退几步,捂着手指,满脸痛苦。
江延这一记掌刀势大力沉,又准确的劈在刀疤脸汉子的十指上,若不是刀疤脸汉子已达到“移山境”,且最先摹刻法纹的骨头是指骨,此刻十指已然断了。
即便如此,也还是锥心的痛,俗语说十指连心,不是戏语。
其实,以刀疤脸汉子移山境的修为,江延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从高空中落下来,无处借力,想要依巧取胜,十指上的玄妙轨迹偏偏又被江延看的清清楚楚。
江延把星辰之力灌注双眼后,能够看清别人招式的变化,进而克敌制胜,这是帝法传承的神妙之处,是别人无论如何苦修也修不来的。
修炼万年的冰羊和刚出生的玄武,前者的实力固然比后者强,可对水灵的亲和、对道则的掌控,前者拍马也赶不上后者,这就是先天的差距。
“小子!你是怎么破了我的苍鹰搏兔?”
刀疤脸汉子脸上的刀疤像是要活过来了,怒问道。
“蒙的。”江延挠挠头。
蒙的?刀疤脸汉子几欲吐血,自己辛苦修炼的绝学,就这样被破了?
“小子,你再接我几招!”
刀疤脸汉子怒喝一声,冲到近前,十指划出玄妙的轨迹,抓向江延脖子。
江延正要出手抵挡,忽然听到身后的柳飘飘道:“你回来,别跟他打!”
江延心知柳飘飘此言定有深意,立刻闪过这一击,退到柳飘飘身边。
“小子,你怎么跑了?”刀疤脸汉子在原地怒视江延,喝问道。
江延不说话,他知道柳飘飘一定有话要说,果然,柳飘飘对刀疤脸道:“你想借他之手,找出自己绝招里的破绽,我们就偏偏不让你如意。”
刀疤脸被人说穿心思,恼怒道:“不让我如意,我就杀光了你们!”
柳飘飘轻笑:“那你就杀光了我们,我们绝不还手,只是不不要想补全自己绝招的破绽了。”
刀疤脸汉子实在想不明白江延究竟如何破掉自己绝招,他太想知道了,闻言道:“那……你待如何?大不了,你让他与我比一场,我若输了,就此离去,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柳飘飘嗤笑一声,却顾左右而言其他,指着江延:“你可知道他是我什么人?”
刀疤脸汉子道:“什么人?你骈头?这么小的孩子,亏你也下的去手。”
柳飘飘“呸”了一下,道:“他是我的学伴。”
江延差点没晕倒,暗想,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学伴了,学伴又是什么?
刀疤脸汉子皱眉:“他是你的学伴?那不可能!”
柳飘飘轻笑:“切,你不信么,你问他自己。”
刀疤脸汉子看向江延:“小子,你真是她的学伴?”
江延明知自己不是,却又深知柳飘飘定有深意,人家方才拿青色玉镯救了自己,自己怎能拆台,便道:“不错,我是她的学伴。”
刀疤脸汉子“呸”的一声,道:“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给人做学伴!”
江延隐约觉得自己被坑了,他立刻想起了村里那些村汉说的话:
“呸,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贼!”
“呸,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婊子!”
不禁看向柳飘飘,却发现柳飘飘也正深深的看着自己,那一双杏眼太过勾魂摄魄,那一汪秋波里更有些许奇异的光彩,江延没来由的心中一跳,立刻转过了头。
柳飘飘璀然一笑,对刀疤脸汉子道:“现在你信了么?”
刀疤脸汉子道:“即便他是你的学伴,又能如何?”
柳飘飘道:“笑话,你与我的学伴比试,输了却只拿这么一点彩头出来,岂不是好笑?”
刀疤脸汉子道:“你要怎样?”
柳飘飘道:“你若输了,不但你要离去,不许再出现,而且连那个豁牙子也要一起离去!”
江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伴读”的地位比较低下,刀疤脸汉子若是输给了一个“伴读”,就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挽回颜面。
刀疤脸脸色一变,深藏的意图被人家揭开,不由恼羞成怒道:“他是他,我是我,我管不了他,不要比试,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柳飘飘嗤笑一声,道:“那你就杀了我们吧,看看我们会不会害怕,只是你的绝招嘛,呵呵。”
“你……”刀疤脸汉子怒视柳飘飘,很想直接打死了她,可一想到自己的绝招,却又冷静了下来,道:“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只能管我自己,管不了他。”
“刀疤,你跟他比,看看绝娇到底哪里有问题,虚了我们就走,为那三个废物区头,犯不嚼。”
忽然,后面那个豁牙巴道。
刀疤脸汉子闻言,有些动容,回头道:“好,豁牙子,今日你成全我,他日我一定帮你报仇。”
说着,回头看向柳飘飘:“好,生死决斗,我不以境界压他,他若赢了,我们就此离去,绝不为难。我若赢了,你们怎么办?”
柳飘飘摆摆手:“是你非要比试,你是赢是输,都知道绝招哪里有破绽了,还要怎样?”
“你……”刀疤脸汉子怒道。
“不要剐那么多,我们若赢了,他们还能迫得老嘛?”豁牙巴道。
“好!”刀疤脸汉子大声道,看向江延,“小子,你都听懂了吗?”
江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心中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刀疤脸汉子忽然动了,却不曾进攻,只是在原地伸展胳膊。
只见他左手一扬,右手一划,踢踢腿,转转头,也不知怎地,江延感觉眼前这人陡然变了,变得极其飘忽,极其渺远,就像是茫茫草原上的一只鹰,你仰头去看,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那一双眼睛,变成了令兔子胆寒的鹰眼,那一双手,变成了无往不利的鹰爪。
“此术名为鹰形拳,是我在治水境逗留数十年所得,是为日后证道之术,请赐教。”
江延还没什么,身后的大势学宫四人却炸开了。
马浩道:“证道之术,好狂妄!”
王璎珞道:“这个狂徒,竟然妄想证道……”
“不要这样说,”柳飘飘神色凝重,低声呵斥了一句,“我辈之人,皆应有此心。道在人为,陈、吴、刘、项微末之时,说要证道,谁能相信?及为十绝仙,世人方呼其大名。道怕不敢求,不怕不可求。此人有大气象。”
马浩、张君俱是神色一凛,王璎珞却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
却见江延随意摆了个架子:“好啊,好啊,此术名为天帝拳,乃是天帝所创。”
他想起方才星辰人形打的那一套拳,那些轨迹还印刻在他脑海中,此刻正好拿来用。
“小子狂妄!”刀疤脸汉子怒道,对方随便摆个架子,还说什么天帝拳,明显是奚落自己所说的“证道之术”,“你肩头的兔子,还不让它下去?”
“你要是能让它下去,我还得谢谢你。”江延苦笑,这兔子像个狗皮膏药,方才战冰羊的时候它也扒着自己不肯下去。
“气煞我也!”刀疤脸汉子认定江延在奚落自己,抢攻而来。
他的步法颇为奇异,不丁不八,速度却极快,真如苍鹰一般。
抢到近前,刀疤脸汉子左手成爪,“刷”的抓了过来。
江延准确的捕捉到这一抓的轨迹,掌刀劈出,斩断其轨迹,直接让其胎死腹中。
刀疤脸汉子变招奇快,真如捕兔苍鹰一般,一即便离,右手刷的抓来。
然而,他的动作在江延眼中十分缓慢,近乎可笑,随意一截,便能直接斩断其轨迹。
这一套鹰形拳,势仿苍鹰,那是凡兽中最快的存在,这一套拳的速度便也奇快无比,又被刀疤脸汉子仔细琢磨过,诸多变化都已具备,若叫马浩张君来应付,必定要陷入苦战。
只可惜遇上江延,便断然没有取胜之理了。
“飘飘姐,你看,他根本打不到人家。”
“还说有大气象了,这算什么?连一次完整的攻击都打不出来,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跳去的。”王璎珞低声道。
柳飘飘皱眉道:“有些不对……”
她不擅长近身搏斗,便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我感觉是那小子的问题,”马浩道,“他好像总能挡住人家的进攻,之前打冰羊的时候也是。”
众人一回忆,发现好像确实如此,都觉得有些邪门。
“兴许他也有些奇遇吧。”柳飘飘道。
“飘飘姐,你说他是你的学伴,不会是认真的吧?”马浩忽然道,一脸促狭。
“是啊,飘飘姐,不知有多少人做梦想做你的学伴,这小子莫非能尝着鲜不成?”张君也虚弱道。
“他?哼,不被学宫里的人打死再说。”王璎珞哼哼道,但语气里已没有一开始对江延的愤然。显然,与冰羊群一战,历经生死后,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什么尝个鲜,不要胡说。”柳飘飘笑骂道,眼神中却少有的露出一丝茫然。
这时,场中情形已有所改变。
刀疤脸汉子已从平地进攻改为跃起进攻,苍鹰速度快,是因为能从空中俯冲。此刻的刀疤脸汉子频繁跃到半空中,扑击而下,速度极快,然而依旧摸不着江延一丝衣角。
刀疤脸汉子急了,辛苦修炼的绝学,却连别人衣角都碰不到,让他情何以堪?人在半空,大喝一声:“最后一招!”
说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陡然攀升到极致,右手成爪,狠狠抓向江延胸口。这一击直来直去,竟没有丝毫变化可言!
江延却变了脸色,星辰目力下,这一击的动作依旧缓慢,可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动作竟跟不上了。
此前,他都是精准判断、提前拦截,是以他速度虽慢,却能屡屡逼迫刀疤脸变招。然而这一次,任他如何提前,似乎都跟不上了,这一招实在太快了!
苍鹰的速度是凡兽中最快的,苍鹰捕猎,只要敢出手,就必定是百发百中,而其出手也很简单,就是直来直去的那么一抓,中宫直进,任你狡兔猾蛇,也自躲避不得。
可以说,刀疤脸汉子这一整套鹰形拳,只有这一招是得了真正的“道蕴”。
关键时刻,江延脑海中那些神秘的轨迹浮现。
下一刻,他双手微微一转,在身前轻轻划一个圈。
这个圈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自然,真是浑然天成,毫无雕饰之意。
“砰!”
圈子的轨迹正好挡住了刀疤脸这一击,刀疤脸汉子的攻击被拨开,江延自己也退后了几步。
“好!”
身后的大势学宫一行人齐齐叫好,就连虚弱的张君也叫了喊了一声。刀疤脸汉子这一招直来直去,毫无变化,但却速度奇快,极难躲避,江延却能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挡住这一击,很是不可思议。
若不是方才江延被老冰羊用绳索捆住,几人几乎要怀疑他说的那些话是否是真的了。
“怎么会这样……”
从空中落下,刀疤脸汉子“噔噔噔”倒退三步,差点没坐地上去,失魂落魄的开口,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头到尾竟只有最后一招摸到了别人的衣角。
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江延:“小子,你这是什么体术,竟能准确的截断我每一次进攻?”
他很不甘心,眸子里满是痛苦与迷茫,数十年创法,一遭头破血流,其间酸楚只有自己能明白。
江延摇头道:“无可奉告。”
刀疤脸汉子面色变幻,道:“据说,曾有绝代人物创法,能料敌先机,截断对手的每一次攻击,能破世间万术,名断水流术,是否便是你方才施展的体术?”
江延摇头道:“没听说过。”
刀疤脸汉子还要说什么,柳飘飘道:“喂,昆仑派的高手,该履行承诺了。”
刀疤脸汉子身躯一颤,脸色惨白,回头看向那个豁牙子,却听那个豁牙子道:“昆仑派压星河,镇海氓,没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刀疤,我们走吧。”
刀疤脸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迈步就走,江延忽然道:“我要是你,就只练那最后一招。”
他隐约觉得,刀疤脸汉子最后那一招颇为恐怖,若能锤炼打磨一番,一定不凡。
刀疤脸汉子脚步一顿,思索一下,没有说什么,顷刻间去的远了。
马浩走上来,一脸的劫后余生,笑道:“道长果然功参造化,体术无双,这一番多亏了道长,否则还不知道要怎样了。”
王璎珞也走过来,美目瞪着江延:“想不到你这个骗子还有点厉害,刚才杀冰羊也多亏了你了。”
江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又道:“学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马浩与王璎珞相视一眼,立刻逃也似的走远了,留下一句话:“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飘飘姐吧。”
“问什么问,快把这些冰羊的角处理下,都是制作铠甲的好材料。”柳飘飘正拿着一个小刀,慢慢的切割一只老冰羊的角。
江延心中愈发疑惑,走到柳飘飘身旁,道:“柳飘飘,学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柳飘飘扬起头,笑容如花儿般绽放:“我瞎说的,我也不懂。”
说着,落落大方的拿起那只冰羊角,走向远处,脚步略微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