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随着修为的长进,稍不注意还可能被天劫劈死,被风吹死,被火烧死,还有各种杀劫,都是要修士命的,那时候曹吞只是一阵心虚,此时,那种心虚的感觉似乎耿深重了,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顺利,虽只修行了三五日,却好像修行了十几年一样。
但他没有多想,弄清楚大道全解究竟如何“吞纳八荒”之后,他再度沉下心神,仔细感悟那黄色灵气的本质。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曹吞睁开眼,而后再度闭目内视,发现那承载黄色灵气的经脉似乎变得粗大了许多,而在其中,黄色灵气流转的速度已与外面水流的速度相持平,再没有需要感悟的地方了。
“看来这螺旋之力只能修行到这里,要想再度有所精进,只能去大海之中修行了。”曹吞摇头,想到《大道全解》上的说法,知道自己虽身在长江上游,但《大道全解》一旦运行开来,吞噬的便是一水之力,绝无遗漏。长江乃是人间万水之尊,奔流之远,高低错落之复杂,超过世上任何一条河流,即便如此,也只是将这螺旋之力的法门修了个刚入门。借此非但可以推测出“泽”之奥义的修行难度,也可以窥见修成“泽”之奥义后的威能!
《大道全解》:举手投足,淹没四野,一念杀机,凋零一界。
“咦,有点冷,是到了晚上嘛。”曹吞自语,拨开水面,露头去看,果然,漫天的繁星将夜空点缀的璀璨无比,一轮明月高挂,垂下一道洁白的月华,将漆黑的江面映衬的朦朦胧胧,煞是好看。
曹吞振臂游到那轮月影之中,仔细凝视,长江中映出的月影格外的大,他又生平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但见其中亭台楼阁,桂影婆娑,无不齐备,而在那桂影之中,似又有两位绝代佳人悄然独立,他看的好笑,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便轻轻伸出食指,使出新学的螺旋之力,戳向月中桂影,那月儿便散在水波之中,颇有意趣,他心中玩心大起,又将那月中丽影拘来,仔细把玩多时,才又潜入水中,继续修行。
噫!又岂知今朝一通玩弄,定下前梦,他日便生出一段孽缘来。
就在曹吞炼化长江水脉的同时,长江入海口,魔都的一家会所里,一个怪模怪样的老者,正与几个风骚nv修来来往往的纠缠,忽然,他脸色大变,勃然大怒的站起身来,怒吼道:“哪个混蛋,敢炼化爷爷的水脉!”
“啊,太君,你这样突然起身,可叫奴家好受......”一个女子娇羞的声音自下方传来,真个千分娇媚,万种柔情。
“滚你ma的!”那怪模怪样的老者正在气头上,闻言大骂一声,手掌一扬,落手处水汽腾腾,一掌将那女子打成肉酱,而后张嘴一吸,竟全然吃了。
房间里另外两个女修登时傻了,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便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
“罗大爷,这女修士是否不合您的口味?”一个肥胖的老女人出现,无论是她那一脸经年久远的脂粉,还是那胭脂下自然而然的谄媚笑脸,都表明此人的身份是个老鸨。
“给我备船去白帝城,凌晨就要出发。”
“诶,好嘞,有急事,坐飞机不更好吗?”
“不用你管!”
深夜,一轮橘黄色的满月在浮云之中半明半灭,渐渐西沉,江面上的雾气渐渐升腾起来,遮住前方那巍峨的大坝。
“哗啦啦”
曹吞自水中探出头来,双臂向上微微伸展,而后向后弯腰,伸出双手在水中抓住自己的脚跟,整个人就变成一个车轮的模样,在水中轻轻的打转。
他自成为修士以后,身体轮脉俱开,能做出许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动作。
“呼......”
舒展一番筋骨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极为舒服的样子,而后整个人便一动不动的站在水中,随波逐流的向前漂去。
水库里的水大体以一种打转的方式在运动,自西陵峡滚滚而来的江水在这里撞上无情的大坝,而后打着转的卷向一旁,平湖里的暗流就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此时,曹吞正被卷向一个漩涡的中心,渐渐的,他周围溢散出一圈圈去势轻缓的波纹,抵消了漩涡的吸力,而后,他整个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直到在水中完全的静止,那波纹便愈发的大了起来,又过了片刻,以曹吞为中心的这片水域,像是被投下了一块万斤巨石,水流忽然炸了开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争先恐后的逃向远方,曹吞的立身之处从上到下变成了无水之地!
这是一个奇异的景观,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罩子,自上而下将水隔绝,任你水波如何猛恶,都不能溢进分毫。
“这算是另类的避水诀么......”曹吞自语,先前他一直在水中参悟另一条经脉中的蓝色精华,那是另一种可以将力量以波纹的形式打出去的“奥义”,在他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消失殆尽之时,他终于将其悟透,而后惊讶的发现自己再也不需要与这平湖之中的力量对抗,他变成了水的一分子,可以在其中任意的玩耍与嬉戏,甚至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像那些志怪传说中的妖怪一样在水里“兴风作浪”。
“传说中的水妖,可以掀起滔天巨浪,覆灭一个城市,比如泗州城的水母娘娘......我如今已经将长江的水脉之力炼化了四分之一,将来有朝一日,说不定也能成为那样的存在。”曹吞自语,神色向往,颇有些猪哥的样子。同时,他在水中慢慢踱步,所到之处诸水退避,情形甚是骇人。
“也该上岸看一看了,唔,听闻巴蜀一代,古来神仙传闻最多,想必有些不凡,且上岸去看看。”
良久,曹吞感到一丝厌烦,他终究是陆地上的生物,这些水对他再怎么亲近顺从,他也难以长时间在里面生活。
“哗啦啦”
这一次不需要他展现自己惊世骇俗的泳姿,两边的水自动分开形成水道,下面的水则凝实成可以行走的路,长江似乎已经认可了这个身负玄功的青年男子。曹吞迈步走到一处没有守军的岸上,而后向着一处高耸的山峰疾驰而去。
“咚咚咚......”曹吞敲门,这是一个荒僻的小村子,坐落在虎啸猿啼的三峡两岸群山之中,深夜寂冷,村子里的人都已熟睡,他却毫不在意的敲门。
“谁啊?夜里充什么军?”破旧的黄泥茅屋苏醒了,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而后又有一个女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紧接着是拖鞋稀稀拉拉的声音,而后,随着“咔”的一声,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透过几扇窗户,照亮了一方不大的黑暗。
“王大伯,是我,曹吞呀。”曹吞笑着道,“你再不给我开门我就被狼给衔走了。”
“啊呦,是小曹啊,哎呦呦,”拖鞋稀稀拉拉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噔噔噔”的声音,屋子里的中年男子语气很是激动,一路小跑着过来給曹吞开门,“怎么这个点过来了,肯定又是有紧急案情吧,哎呦呦,外面风大,快进来吧。”
毫无防御力的门栓被拉开,木头门的轮轴发出一阵痛苦的“吱吱呀呀”声,艰难的被推开,借着里屋微弱的灯光,曹吞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番,比起三年前,王叔鬓角的白发似乎又深了许多,面庞上的皱纹一直爬到额头上,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带着些许激动的神情,嘴角那种欣喜的笑意不经意间就感染了曹吞。
曹吞开口道:“王叔,走了几十里路,我渴的紧。”而后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里面。
“诶,快进来,有茶喝,管够!”
王叔笑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拉着曹吞的手,将他一直带到里屋,在昏黄的灯光下,从茶壶里倒出一大杯水来,递给曹吞。
“栓儿他爸,是小曹来了?”另一间房,那个女子声音又一度传来,也是十分的欣喜。
“阿姨,是我,小曹。”曹吞连忙道。
“啊呦,小曹,”屋子里的女人声音浑厚,似乎年纪不小,此时却也失了方寸,“栓儿他爸,快来扶我起来。”
“诶。”中年男子正打量着连喝三大口茶的曹吞,一脸的疼爱之色,此时闻言,连忙答应着,就要去扶,却被曹吞放下茶缸,一把拉住,对里面喊道:“阿姨,大半夜的,不用下来,明天再见,也不迟。”
屋子里传出一阵笑声,紧接着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好字。
“小曹啊,你怎么......不是在凤城嘛,怎么又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王叔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此时不解的问道。
两人相对而作,曹吞神目灼灼,扫视王叔的身体,短短几个呼吸间,竟已发现他身上好几处暗疾,想来都是经年累月的长久劳动所致,不由得心下一痛,强自镇定道:“办个案子,需要到这边来踩点,正好我有这边的工作经验,上级领导就派我来了。”
王叔笑道:“那好,那好,你几年不来,可叫我们想死了,前几天栓儿在家的时候还念叨了,说曹警官再不来了,哈哈,没想到这才几天,竟然就......”
王叔说道这里,看着曹吞,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但终究是没说得出口,只问道:“多住几天吧,在村子里走走,大伙儿都挺想你的。”
曹吞点头:“我就要装扮成村民踩点,这样便宜行事,估计要在王叔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不打扰,不打扰,尽管住,你就是住这里十年二十年,给我当儿子......”王叔说到这里,自觉失言,连忙住口,去看曹吞,只见他一脸尬笑,不知如何接话,不由得一拍脑门儿道:“嘿嘿,老王我做梦都想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小曹啊,你不要见怪。”
曹吞苦笑着摇头,而后跟在王叔后面去收拾床铺,当他看见王叔从一个木头箱子里取出七八件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时,鼻子忽然感到一阵微酸,待王叔离去,他手中慢慢的摩挲着那几件衣裳,一种许久不曾出现的感情突兀的出现在心头,眼前所见与前日里连天大战的景象交汇在一起,给他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王叔,我记得家里有一本书来着,是本地出版的画册,那年我来的时候带给小栓的,在哪了,我想看看。”整理好床铺,躺了一会儿,曹吞走到另一头房,问道。
“什么......画册?在......我看看啊,应该在小栓那头房的桌子上吧,我来给你找找......”
“不用,您别下床了,我自己来。”曹吞阻止,而后走进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的房间,在一个小小的书桌上,厚厚的草稿纸下,找到了那本被呵护的像新的似的画册。
看着这本画册,曹吞就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热血往事,他可以说对这个村子有些恩惠,而且不算小,他把这些村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因为那时他们正受一个滥用职权的村长的压迫。当然,关于那些大学时代的热血往事,他不想回忆太多,如今他的展望在更高处。
这本画册的内容正是他此来的目的。
画册的名字,叫做《神灯降魔记》。讲的是此地的一个民间传说,大意是当年巴蜀之地曾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大妖魔,后来被一个手执神灯的女神给降服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曹吞昨天在金桥上,听见架海金桥说的那些关于宝莲灯的话时,他就想到了这本书,并且几乎就敢无比确定,这个故事与宝莲灯绝对脱不了干系。
“妖魔是一条大蛇,巴蜀之地一向有大蛇的传说......”曹吞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灯,在黑夜中睁开一双神眼,看着眼前的画册。
“大蛇曾在长江里兴风作浪,后来被长江里的龙王驱赶,来到白帝城......”曹吞感到一阵发毛,他哥哥也曾说过长江有条老龙,此时这本疑似揭露一段神战真相的传说中也有这个说法,难道长江里真的有一条老龙?忽然,他睁大了双眼,后背直冒冷汗,竟感到了一阵大恐怖。
如果长江里还有一条老龙,那么自己就是在跟他抢长江的控制权,那岂不是找死?一条从上古年间活下来的老龙,简直不敢想象!
他想了想,接着往下看。
“嗯,这条蛇被驱赶出水,来到三峡旁的群山之中,常常在各个村落附近游走吃人......妈的这蛇画的真丑,”曹吞腹诽,而后接着往下看,“这时候出现了一位仙女,手执一盏神灯,来到群山之中,与大蛇争斗,欲降服它。”
“咦,一个手执神灯的仙女,除了三圣母还能有谁?没想到她心思还不少,还是个喜欢玩降服的神仙。”
“嗯,大蛇与她势均力敌......”曹吞悚然,这个大蛇未免厉害的过头了,三圣母至少也是练神返虚境界的人物,居然只能与它打个平手?
“而后她动用了那盏神灯,非但将大蛇烧伤,而且将数十座大山直接烧没了?”曹吞瞪大了眼,他本来对“先天灵宝”的概念还不是太清楚,虽然宝莲灯与架海金桥在黄天玉阙一战都表现出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但跟眼前的见闻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所以说,现在我们看到的地球。其实是被这些家伙整形过的是吗?”曹吞暗暗腹诽,不由得想到上古年间大战连天的岁月,那些先天神圣、混沌神魔们动辄大打出手,手中拿的都是什么诛仙剑、定海珠、盘古幡、金蛟剪之类的先天灵宝乃至混沌至宝,只要轻轻一下就是数十道山脉没了......
“都怪你们这些人,让后世儿孙无钱可用......不是,是无地可用,无房可买!”
不知为何,从一本小画书上看到这种可能是事实的可怕往事,曹吞竟生出一种想要打趣的感觉。
他接着往下看。
“仙女将大蛇打伤,而后用神灯的灯芯化成绳索,接引来漫天的星光之力,炼成封印,将大蛇捆绑起来,镇压在某处......”
“所以说,三圣母还有捆绑play的爱好?”曹吞嗤笑一声,心却沉了下去,他勉力提振起沉重的心情,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闭上眼,想到:“不远千里的来到巴蜀之地,本来以为要里漩涡远一点儿了,结果是,提前来到漩涡的最中央嘛......”
他思索着,画册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传说也就到此结束,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明明能打死的大蛇,为什么要封印起来了?三圣母必有后手,而如今宝莲灯大摇大摆的出世,想来必与此事有关。既然如此,自己该做些什么?
“举教飞升......”曹吞自语,“既然提前来到漩涡的中心,又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就让我来把它查个水落石出吧!”最终,曹吞攥紧了拳头,暗暗发狠。他的心底有一丝激动,隐约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因为,一个仙女几千年前做好的局,如今要开局了!
“哈......欠!”
夜已深了,曹吞起身,推开窗看向窗外万籁俱寂的三峡群山、连成一片的古木狼林、山脚下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他忽然感到一阵倦意,打了个哈欠,转身一头载倒在床上,合眼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这个古老东方国度的修行道炸开了锅。
凤城市这个小城市第一次进了国内一些大人物的法眼,黄天玉阙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平静水面下投入的一块巨石,在中原修行道引起了滔天骇浪。
但这巨浪只稍稍翻了个身,便又再度沉寂了下去,比起一百多年前,正道中人对邪魔外道的喊打喊杀,这一次,正道中人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曹吞去王叔家的当晚,赶尸老魔高调的登上北派修行门派之首龙门派的山门,与北派的巨子秘密交谈了一番,而后飘然离去。
三个小时后,京师重地,疗养之地“和园”疑似发生爆炸,有军队介入其中,有人称看到一个老者飞天,周身放万丈金光,与另一个黑衣人激战。
普通人的见闻,当然没人会去在意,但和园的变故,却吸引了举国修行道的目光,修士们都知道,巨浪没有消失,它只是沉了下去,变成了汹涌激荡的暗流。
但这一切,却并没有波及到三峡旁的群山。
清晨,曹吞睁开眼,起身。
东方的启明星熠熠闪光,月儿早变成了一个微弱的看不清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深山老林特有的那种气味,江上的白雾还没有彻底散去,几片白帆正在其中忽隐忽现。
曹吞仰头,看着微白的天色,深吸一口气,而后自耳、眼、鼻中喷出三道白光。白光其大如线,各有一指来长,犹如三只大青虫般在空气中扭动身躯,互相摩揩。曹吞伸手将那白光捉起,捏在手中,迈开大步,向着远方的山林飞奔而去。
他越走越深,渐渐的已无路可走,便纵起身形,在草木狼林中来回跳跃,寻见一颗参天大树,爬将上去,彼时东方已然微白,朝霞中一缕缕紫气流转,他取了七支坐法,两手将那白光捉放在丹田之前,不一时,朝霞紫气垂落而下,一部分被曹吞吸收,一部分则被那白光引去,沐浴其中,隐约间竟有金铁相交的打铁之声响起,而每响一声,曹吞必要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像是自己在被大锤砸的一样。
若是有人在此,见此情形一定要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从自己的精气神中生生割下一块,令其受天地日月精华锤炼打熬,最后得成传说中的阳神。
又过了一会儿,紫气渐渐的散去,曹吞收起那三道白光,兀自沿着原路返回王叔家中。
“小曹啊,一大早就出去了?”王叔已经醒了,正在家院里刷牙,看见曹吞推门进来,语意模糊的开口问道。
曹吞点头,他先前吞吐紫霞之时,全身毛孔舒张,那紫气自内而外的走上一遍,周身各种杂质早被清理一遍,所谓修道之人,道体浑然,一尘不染,便是为此。
不一时,王阿姨也从房间里出来,这是一个年近四十女人,岁月在她的面庞上留下刻意雕琢的痕迹,令她看起来有些风尘之色,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那精致的容颜,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气质,那是成熟、病态、美丽融合在一起的独属于东方女性的气质。
“阿姨,这几年病好些了么?那些药有用么?”曹吞看着王阿姨病态苍白的脸色,不由问道。
“好多了,只是时常咳嗽,这是经年的老毛病,治不好的。”
“我在凤城市认识了一个医生,过几天我问问她,看看这几年有没有出来这种病的治疗方法。”曹吞扯谎,其实他是准备试试用修士的力量给王阿姨治病。
“不用麻烦,这样不轻不重的病,也没有什么大碍。”王阿姨笑道。
“我去弄早饭,你吃的饱饱的,再去查案。”王阿姨起身,要去做饭。
曹吞拦住她:“阿姨身体不好,还是让我来吧。”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哪有叫客人做饭的道理......”
另一边,王叔将毛巾拧干,听见曹吞的话,也过来劝,连说不行。
最终,两人没能拗过曹吞,只好任他在锅边敲敲打打,做了多时的饭,端上桌子,三人慢慢的吃了起来。
“小曹这次来,要抓什么人呀?”王叔问道。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那都是机密,你问什么!”王阿姨连忙道。
曹吞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是一件关于文物的案子,吃过饭,我想去问问村子里的其他人,了解一下情况。”
曹吞扯谎,宝莲灯当然算是文物,自己就是为它而来的。
“文物!是不是一盏灯?你问谁去啊,你王叔在这一带消息最灵!”王叔摆手,而后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把头伸了过来,谨慎的对曹吞道:“小曹啊,你是不是要抓一个女的?”
“一盏灯?女的?”曹吞愕然,“王叔你知道什么?”
“就半年前,有个挺漂亮的女的,经常在我们这边活动,”王叔一拍大腿,对曹吞愤愤道,“她身边都跟着保镖,那些人长得都挺凶悍,她挨家挨户的问话,脾气可大了,村东头的二蛋zi,因为没好好回她的话,被那几个保镖逮住扇了好几个耳刮子了!小曹,我看那女的不像好人,是不是你们要抓的文物贩子?”
“半年前......”曹吞瞳孔一缩,眸子里迸发出异样的神采,而后道,“那个女人,都问了些关于一盏灯有关的问题?”
“嗯,不错,就是这样,大多数是问灯,”王叔开口,“还有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说本地的什么传说啊之类的,我记得那个女的问我的是,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哪藏着一条大蛇......”
一盏灯!大蛇!传说!
曹吞心头一跳,这不就是关于宝莲灯的事情吗?自己昨晚才下定决心调查此事,难道早在半年前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王叔见曹吞神色一变,露出思索的神色,立即露出了那种“我懂了”的笑容,开口道:“小曹啊,加油,抓住这些文物贩子,给二蛋zi报那几巴掌的仇!”
曹吞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们最近还在村子里活动吗?”
“那群人好像是在找什么,半年前在这一带,差点没把地给翻过来,现在应该去了别的地方了吧?”王叔思索了一下道。
曹吞心中焦急无比,不断的猜测,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够提前知道此地将要爆发的事?难道她是宝莲灯或赶尸老魔派来的人?是了,想到这里,曹吞感到自己抓住了真相,天下除了宝莲灯,还能有什么人知道,就在这些群山中的穷乡僻壤之内,竟然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曹吞觉得饭已经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道:“叔,阿姨,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免得国家的珍贵文物被人偷去。”
“这就走?才吃了多少一点儿?你看看你,你吃完饭再说这些不行吗!”王阿姨生气的白了王叔一眼。
王叔在一旁直乐,又向曹吞道:“小曹啊,要我跟你一起去不?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弄不过他们可怎么办?”
曹吞摇头,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王叔的眼睛立时瞪的老大,随着他手势的起伏而上下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离开村子之前,曹吞去了从前与自己极为亲密的几户人家,想问一问关于那个女子的事。
“什么?村子里有人失踪?周围的几个有来往的村子也有人失踪?”
曹吞惊讶,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问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意外收获,只是这些事情,为什么王叔竟不曾告诉自己?
“是啊,就从半年前开始的,十里八乡的村子,像是约好了一样,不断的有人失踪。”
在曹吞的对面,一个质朴的乡下青年皱眉道,这就是王叔口中所说的那个“二蛋zi”。
“大概失踪了多少人?”曹吞语气低沉。
“现在都得有十三四个了吧?就我们知道的,附近四个村子失踪的人加在一起。”二蛋zi面有愁容。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毕竟这三峡两岸旁的群山太过原始,草木纵横,也许是有人走失了?”曹吞试探着问道。
“不会,大山里生长的人,在大山中行走,就跟鱼儿在水里游一样,每一棵树有几个开叉都知道,迷路是万万不会迷路的,”二蛋zi摆手,胸有成竹的开口,而后,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挠挠头道,“不过,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十几年来,周围的村落一直都会有人神秘失踪,但大多只有一两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多人一起失踪的。”
曹吞想了一想,而后皱眉道:“失踪的人,都有什么相同的特征么?”
二蛋zi闻言,脸色大变,他抬起右手,挡住右侧的脸,而后凑近了曹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曹大哥,你真不愧是卫兵,还真让你猜着了。”
“什么?”
“那些失踪的人,好像都是有‘巫神血脉’的人!”
“巫神血脉?巫神?”
“是啊,是我们巴人的始祖,巫神,千百年来一直庇护巴蜀之地的神,巫神。”
曹吞心头砰砰直跳,暗想:“巫神也出来了!”
二蛋zi接着道:“曹大哥,你知道巫神不?”
曹吞摇头,示意他快点说。
二蛋zi难得有机会这样跟人说话,他平日里为人憨憨傻傻,几时能有人指望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事?是以此时颇为得意的开口道:“巫神的道场,就在巫山之上,巫山有十二峰,乃是巫神的十二具化身。巫山上还有一座巫神台,乃是巫神得道之处。”
“巫神台?”曹吞心头一跳,这玩意儿他听过,“巴人用沉香木和青铜筑成的,用以祭祀天地的高台?”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是有历史记载的,是考古学家根据古籍推演出来的。”
曹吞讪讪的道,这是他当初为了调查秦汉大墓,上网疯狂查资料时看到的。
“不错,是有,巴蜀之地共有十二座巫神台,巫山上的最大,其他的,散步在巴蜀各处,是巫神用来镇压邪祟的神物,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巫神的血脉被掳走,巫神台也没有出手相助。”
曹吞微微点头,而后问道:“真有巫神血脉?那是什么?”
“在巴蜀之地,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试血’,如果孩子的血能够祛除邪祟,那就是巫神的血脉。”
曹吞听的心里直嘀咕,而后,他奇怪的看了二蛋zi一眼,问道:“二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十八啊。”
“你才十八,十几年前的事,你是咋知道的?”
“啊,曹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本来巫神的事是不能告诉外人的,但你是村子的大恩人,我就告诉你了,希望对你查案能有帮助,接下来我告诉你的这件事,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我爹要知道,会把我皮扒了的。”二蛋zi贼眉鼠眼的看看四周,而后神秘兮兮的对曹吞低语。
“什么事?”曹吞心头一跳,看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问道。
“其实,十几年前的事,谁还记得?但是,有人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有一次,我在东山坳子那边,碰见一个人,那人一身黄衣,生的很是奇特,脸很长,眼很大,头上还有一个肉瘤,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低头扒拉着草,像是在找什么,我一过去,他立刻抬头看着我,当时我被他吓了一跳,我就问他,你是什么人?你在找什么?那人就跟我说,他是在找那些失踪的人的线索,那时候我还只有四五岁,就问他什么失踪的人,他就跟我说了,十几年来,群山之中的村落里,一直有人在神秘失踪的事情。”
“后来了?”
“最怪的地方就在这里,那人跟我说完话,我就感到一阵困倦,想要睡觉,后来我大概就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的草垛里,天已中了,父亲正在找我,我应了一声,他就把我拉出去,狠狠的踹了我两脚,怪我贪玩,我就告诉他我碰到的事情,哪知道,我一说那人的模样,我父亲就跟……就跟发了疯似的,脸色大变,他转身就从树上拽下来一根小树条zi,怒气冲冲的抽我,一面抽,一面还说一些我不懂的话。”
曹吞正听的目瞪口呆,二愣子忽然停在关键时刻,他不由得问道:“什么话?”
二愣子摇摇头道,而后又郑重道:“曹哥,你是好人,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信我见过那样一个人,但是我父亲却怎么也不信,当时他一边抽我,一边骂我小兔崽子,说我不知好歹,为了躲打胡乱扯谎,会触怒上天。我哭着说我没胡说,他就更生气了,手上加力的同时,嘴上又说,长江里的龙王死了有七八十年,哪里还能容你看到?!曹哥,你说这不是好笑吗?这世上怎么会真有龙王了?我虽然只上过小学,却也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那种东西的,曹哥,但是那天上午我看到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想来是我父亲听信了什么传说,误以为那是龙王。”
曹吞点头道:“不错,这世上怎么会有龙王这种东西了?不过在长江边上,这种话还是要少说,免得晦气,一不小心得了水逆,那就糟了,好了,二蛋zi,你能告诉我,你在哪碰见那个人的吗?”
二蛋zi摇头,声称自己回来之后只记得那个黄衣人说的话,至于在哪里遇见他的,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
曹吞起身,伸个懒腰,而后脸上露出那种兴奋的,似乎就要大干一场的神色,问道:“二子!快告诉我,最近一次失踪的人是谁吗,住在哪里!”
他决定先把王叔说的那个女人的事放一放。
“那人也姓曹,跟你还是本家,叫什么不知道,但有个诨名,叫二麻子,我听说,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父亲老来得子,当初欢喜的不得了,如今那老人整日以泪洗面,曹哥,你要是帮他把儿子找回来,那就是一件大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