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见那山洞里的石人都追了上来,十只鬼祟被撕扯的魂飞魄散,而那棺材里的诡异男尸更是突然出现,一把就揪掉了我的脑袋……
虽然我知道那是梦,但是也依旧觉着脑袋那是真他妈的疼!
而等我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却觉着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眼睛上似乎缠着东西,根本就睁不开,我勉强抬了抬手想要把眼睛上的东西扯下来,却听见身边不知道是谁嗷的一声吼!
“卧槽,动弹了!”
说完,那人咚咚咚的就跑出去了,听着这脚步声,这兄弟估计是吨位不轻,我勉强扶着床边挣扎着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却发现眼睛上缠着的是纱布,回想起在张家宅里的情景,我心里突然就哆嗦了起来……
当初风萧萧兮易水寒,虽然没壮士一去不复返,但我这壮士居然眼睛瞎了?
我有点接受不了,虽然跟小命没了比,眼睛瞎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我就是接受不了!眼前黑漆漆一片,走路吃饭都有问题,我本来好好的一个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这会儿却成了残疾……我怎么可能会甘心?
我这边正琢磨着一会儿是去跳楼还是割腕的功夫,老远,那哥们儿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又传回来了,而和他一起的,似乎还有别人,脚步声显得有些杂乱。
“你看他……卧槽,祖宗你他妈的怎么坐起来了?”
这大兄弟似乎情绪不是很稳定,一张嘴不是“卧槽”就是“他妈的”活脱脱一个咆哮体。
“那个……有大夫没有?我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觉着它们似乎还能再抢救一下!”
“啊?”
那大兄弟一双油腻腻的大手扶着我就把我往床上摁,听见我问他的话却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哈哈哈的就乐了起来。
“我说哥们儿你脑子里寻思啥呐,你眼睛没事儿,就是之前有点充血,缠上点有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居然抬手就要扯我眼睛上缠着的绷带。
“我这就给你解开,不过我说啊,你这眼睛有段时间没怎么见光了,一会儿可得悠着点,别着急睁眼睛,得慢慢适应这光线,嘿,你这人,不就是个眼睛么!瞧给你吓得,手上针头都不管了,这会儿都回了血了!”
什么叫不就是个眼睛?我真想跳起来戳瞎他让他亲身感受感受就知道我为啥这么激动了!
不过随着那绷带一圈圈的拆开,那光逐渐的顺着眼皮子透了进来,我知道自己是真没瞎,便也狠狠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瞎就好!
只是我适应了半天,这眼睛才一睁开,那迎面一张大胖脸,简直就像是狗中巴扎黑!这人,脸上都快胖出褶子来了!
我猛地一惊,脚底下往后蹬,整个人缩在床头缓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转头看了看,却见屋子里果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孙灿和西楚都在,就连楚江都来了。
我盯着西楚孙灿俩人好好的洗了洗眼睛,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哪儿?”
“特刑处。”倒是楚江笑着摆了摆手,那大胖子便缩回了身子,老老实实的坐到了一边去。
“之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听孙灿这么问,我皱了皱眉,我应该记得?记得什么?
“我就记得西楚喊了一句到了,难道我们不是直接就从那儿出来了?”我看了看西楚,又看了看孙灿,只是这俩人却是神情有些古怪,看的我浑身发毛。
“到底怎么回事?”
“你被咬了一口……”到底开口的还是西楚,“我们虽然赶到了那石室也找到了盗洞,只是那石棺里的男尸追来了。”
“你是说,我被那男尸给咬了一口?”我一惊,那玩意儿诡异的厉害,真要是被咬上一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咬哪儿了?”
我抬手浑身乱摸,却是在摸到右边肩膀的位置上时,手猛地一顿,那地方有一块疤,摸起来凹凸不平,虽然感觉应该是已经愈合了,但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我竟然感觉那地方隐隐约约有些针扎似的疼!
“对,就是那!”西楚点了点头,“那男尸发了疯一样朝着你扑过去,我被活尸困住了,那鬼祟也来不及,只有孙灿一个人拦着,可你也知道,那男尸根本不是谁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我点了点头,那男尸诡异至极,这张家宅虽然看着像是个活人住的地界儿,但仔细分析下来,那地方的每一处布置,却都更像是给死人做的,我估摸着这地底下的阴曹地府鬼祟们住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么副样子了!
而就是这么个地界儿,那男尸却分明是个称王称霸的,纸人也好,石人也罢,都是受着他一人控制,孙灿一个姑娘,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被他咬了脖子,我现在还能活着可真是奇迹!”
“不是奇迹,是你自己动手了!”
“我?”
“对,是你!”西楚狠狠地点了点头,“当时我跟孙灿都以为你已经昏过去了,只是那男尸咬住你的时候,你却是突然醒了过来,然后那群石人就都突然调转了方向都朝着那男尸去了,那男尸虽然厉害,但十只鬼祟外加那么多的石人,他抵抗不住,便掉头跑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难道说,后来我竟然控制住了那群石人?可是我一没在他们身上刻什么咒,二来就算我刻了刻阴咒了,那么多的石人,就凭我现在的能耐,也根本就控制不住啊!
只是西楚的模样不似作假,孙灿也在旁边,她也没有反驳,那么这件事便必然是真的,只是我却偏偏连半点印象都没有……
“之后你们就拉着我回特刑处了?”
“你身上的伤不方便去别处,而且那个咬痕,若是不仔细处理,恐怕会有问题。”西楚皱着眉,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终于还是道:“齐先生,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
“啊?哦。”半个月的时间啊,真的是不短,不过跟之前我被男尸咬了一口,又突然控制了石人相比,这半个月听着倒还正常些,“那我这脖子上的咬痕,你们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来没?”
“没有,不过鬼租喀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命还在,其他的就都还好说。”倒是那楚江,笑嘻嘻的一张脸,十分的不讨人喜欢,“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们特刑处还得麻烦鬼租喀一下,之前你在我组员身上下的咒,这会儿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哦,对了!张王八!
我点了点头,这事儿倒是应该,本来之前把刻阴咒刻在他们身体里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东西既然是个咒,能下咒自然就能解开,对于我们鬼租喀来说也算不得难事。
我答应下来之后,便随着楚江他们去了隔壁的病房,里面并排放着三张病床,上面躺着的正是张王八、段培和大个子三个人,而那三个人这会儿沾了阳气也好,回了特刑处找了别的法子也罢,终于是将那邪祟又给压了回去。
只是估计是知道了之前在张家宅里发生的事情,这会儿见我进了病房,便都一个个神色古怪,那段培本就是个眼角眉梢都透着阴冷的小姑娘,这会儿更是跟那毒蛇似的,那幽幽的目光,看的我生怕她突然窜起来咬我一口!
不过显然我想多了,那三人规规矩矩的等着我一个个的解开了他们身上的刻阴咒,我又在特刑处呆了一会儿,见什么其他的内幕都问不出来,便也懒得再在这么个晦气的地方多待,拉着孙灿就回了店里。
好容易从那地方逃出生天,我当天晚上也顾不得什么养伤不养伤的,拉着孙灿一人也不多喝,两罐儿啤酒,几碟小菜,庆祝一下劫后余生!
只是没想到酒足饭饱之后,我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半梦半醒之间,耳朵边上却幽幽的响起了一段对话的声音……
“领队,那该死的咒真的解开了么?那什么鬼租喀会不会是在骗我们?”
“……不知道,不过他不太像是那种人。”
“那人有问题,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和那张家宅里男尸身上一样的气息!”
“我就说外人不可信!可处长非要让他一起去,说什么鬼租喀一定派得上用场……”
“……”
林林总总嘈嘈杂杂,但我听的分明,这根本就是张王八三人的声音!只是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跟那男尸身上有一样的气息?鬼租喀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我分明已经解开了那刻阴咒,照理说那邪祟便跟我半点关系都不会再有了,为什么我居然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难道是梦?可是梦又怎么会这么真实?
我这边一边听着那对话叽里咕噜的声音,一边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着想着居然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到最后也没弄清楚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