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三竿,庄正德和胡不来才起的来床。稍微收拾一番,二人下楼准备先吃点早饭。
这客栈早早就开门迎客,佟掌柜在柜台擦洗忙活。见到二人下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庄正德看到佟掌柜今天穿了一身素服,略施粉黛,又是另一番美景。这每日醒来有此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相伴,倒是人生一大快事。
胡不来还是那副狗拎不清的样子,嬉皮笑脸甚是猥琐,“啧啧啧,佟掌柜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怨不得贫道昨晚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真是回味无穷。早早起来看到佟掌柜,贫道只想的回去再睡他个回笼觉,美哉美哉。”
佟掌柜回眸一笑,“胡道长,昨晚可休息好了?奴家看你这精神头足的很,不如今夜去那乱葬岗子跑跑泄泻心火如何?”
胡不来被佟掌柜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好乖乖坐在桌旁,拍着桌子闹着肚饿要吃早饭。
佟掌柜吩咐小二让后厨准备早饭去了,也款款而来坐到一旁,“庄公子,帮奴家写个布告可好?就说这客栈邪祟已除,各位路过客官打尖住宿都有优惠。这几日来生意惨淡,再不招揽客人,怕是要关门歇业了。”
庄正德也不推诿,起身取了纸笔,佟掌柜帮忙研磨,偶尔撩撩落下的青丝,看的庄正德又是神游天外。
胡不来拍拍桌子抗议,“庄老弟,那你就这么写吧。本店邪祟已被雁北霹雳大法师铲除,各位客官可随意打尖住宿,绝不再受侵扰,进店便有优惠。庄老弟觉得如何?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气势?”
庄正德瞟了一眼胡不来,懒得搭理。不过胡不来说的这些倒也是事实,昨夜哭爹喊娘的找这白老爷子,白老爷子也没应声。若不是胡不来喷了一口老血,怕是二人要交代在这里。
庄正德抬头看看佟掌柜,佟掌柜也轻轻点头。
庄正德便大笔一挥,行云流水按着胡不来说的写了一番,随后吩咐小二贴到客栈外显眼处。
二人匆匆吃过早饭,佟掌柜为表谢意,又给二人准备了些酒肉干粮,还准备了一袋子银两,看起来有个数十两的样子,许是把这身家都给了二人。庄正德一看这可使不得,赶忙把银子推了回去,胡不来悻悻然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过看庄正德这一脸严肃,胡不来也不敢吭声。
佟掌柜跟庄正德就这样推来推去老半天,胡不来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二人是趁机摸手呢吧?快别推了。庄老弟,掌柜的这小手摸起来感觉如何?是不是丝丝入滑?爽得很吧。嘿嘿嘿嘿嘿。”
庄正德抬脚就是一踹,胡不来赶忙躲闪。佟掌柜也觉得有些不妥,便从中取了一半儿留下,把剩下的一半交到庄正德手中,牢牢抓住庄正德双手不让庄正德在推诿了。
庄正德无奈,老这么揣着人家女子的手也不是个办法,只好从了佟掌柜,将这银两收入怀中。
二人吃饱喝足,又拿了酬劳,便收拾一番准备好马车准备上路。
佟掌柜将二人送到门口,晨光映在佟掌柜脸上,佟掌柜面露淡淡笑容,有些依依不舍。这独身久了,一直无依无靠,庄小哥来了这一日,不仅帮了佟掌柜大忙,也让佟掌柜有了依靠的肩膀。但佟掌柜心中也只把庄正德当弟弟看待,知道二人也是有缘无分,不能强求。
佟掌柜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没羞没臊。这青梅竹马的夫君没了,这会倒开始想别的男人了,脸色渐渐羞红。
胡不来牵好马车,店小二帮忙收拾的将二人携带的物件行囊一一小心放入。庄正德坐上马车,轻轻的朝着佟掌柜挥挥手,也没说话。胡不来一跃而上,喊了两声驾,驾。马车缓缓行上官道。
佟掌柜一直目送到二人从目光中消失,才悻悻然的返回客栈。
这早上的官道气候凉爽,庄正德二人心情也十分愉悦。
胡不来看着庄正德一脸猪头相,揶揄笑道,“怎的?庄老弟舍不得?那咱俩掉头回去,今日便操办酒宴,喝他个三天三夜,庆祝我庄老弟抱得美人归。”
庄正德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快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流连忘返,你瞅瞅你这两天这个样子,哪有个大法师的做派,简直就是地痞流氓。你快看看你衣裳前襟,是不是都快让口水洗干净了?”
胡不来果然上当,紧忙抬手摸了摸,后来才发觉这小胖子是调侃自己,得意的摇头晃脑,“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娘子还真是上天赏脸给饭吃,娶回家也是个贤内助,美得很。庄老弟还是考虑考虑罢,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便是云游江湖多娶几个,也好给贫道长脸不是。”
庄正德不带了搭理这个嘴子货,回想起昨晚这胡不来一番套路,内心其实还是有些佩服的。先是示弱,紧接着装死,趁这邪祟没注意之时便出手打了个措手不及,看来这嘴上吹牛,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只是想起白老爷子一直没有动静,庄正德对这太州府之行又有些惴惴不安了。
胡不来看庄正德不搭理自己,高高兴兴的又开始喊那套走走走游游游的口号,看的路人是纷纷侧目。胡不来倒是十分享受,只感觉这些奇怪的眼神都是膜拜自己。
到达太州府城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二人下午赶路也没来得及吃饭。找了家离着颐香阁近的客栈住下,要了个包房哼哧哼哧的吃了一大桌子饭菜。庄正德也没来得及去找太州府的几个好友,只想着晚上早点过去找找小月姑娘。
饭后二人坐着喝茶闲聊,庄正德问道,“胡不来,你不是说来太州府有些小事吗?怎的也不见你着急去办。”
胡不来眼珠子一转,心想这是要撵自己走人,也不上道,“哎呀,庄老弟,这昨日带你赚了银子,你这卸磨杀驴,准备把贫道扔一边不管了?你看你我二人搭档,昨日一战,你在旁边摇旗呐喊,贫道在前冲锋陷阵,多有默契?以后你正德法师便跟着我霹雳大法师鞍前马后,定让你早日赚个腰缠万贯,岂不美哉?”
庄正德也不上当,“先不说咱们搭档不搭档,你老实跟我说,来太州府做甚?是要祸害哪家姑娘?”
胡不来看绕不过去这个事情,便坦然相告,“庄老弟,不瞒你说,贫道确实有些混不下去了,看你老弟是个实诚人,也有个富贵之相。贫道不是胡说,今日搭档之事也是认真权衡过的。庄老弟你若不嫌弃,便带着我一起四处走走,只要有口饭吃,贫道自是鞍前马后,无所不从。”说罢,胡不来起身抱拳鞠躬,态度也没了这两日来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庄正德看胡不来不像是胡说,“胡不来呀胡不来,你有啥说啥不就完了,肚子肠子这么多弯弯绕,有个卵用。我庄正德也不是那吹毛求疵的人,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俩便相伴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反正我庄正德一没钱财,二没美色,也不怕你祸害。胡不来,不如你拜我为师如何?”
庄正德一时起了玩心,自己都还是个半吊子呢,收哪门子徒弟。
本以为是玩笑话开开得了,谁曾想这胡不来二话不说跪地就是三叩头,庄正德还来不及反应,胡不来张嘴就喊了三声师傅在上。
这几声师傅喊的庄正德一脸上头,胡不来马上四十岁的人,办起事来怎的不走脑子,说跪就跪?
胡不来看庄正德不说话,赶忙蹭着膝盖往前挪挪,抱住庄正德大腿,一脸讨好的笑容,“师傅你答不答应,你若不答应,贫道就不起来。”
庄正德被胡不来搞的上马容易下马难,“胡大哥,胡祖宗,这师傅可不能乱认哪。再说你本就是道士,这一身术法肯定也有师从,怎的能投到我这半吊子门下,岂不是背叛师门了?”
胡不来舔着脸嘿嘿一笑,“庄老弟,哦不对,师傅您老不知道,我这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一本修道笔记,学了些皮毛东西,哪来的师傅。不装个道士,这出去也不好说自己会这治病除妖不是。师傅你就收下我吧,实在不行我喊您干爹也成。”
庄正德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赶忙拉起来胡不来,“干个什么爹,我连个媳妇都没娶,还干爹。你快拉倒吧,我便应了你,以后你就是我正德法师开山大弟子,你就继续用这霹雳大法师名号,将我师门发扬光大吧。”
庄正德收了这么个老小弟,心中也是美滋滋,这以后行走江湖有人提鞋倒茶,倒也不赖。这胡不来除了爱吹牛,饭量比较大之外,倒是也没什么毛病。二人一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是个不错的好搭档。
二人闹了这么一出,这关系也亲近了许多。胡不来起身搂着庄正德肩膀,脸往跟前一凑,“师傅,你看今早这酬劳,分点给老徒弟如何?老徒弟来了这太州府,忍不住想去这烟花柳巷转转,许久不吃这花酒,心里痒痒的很。”
庄正德一看这厮也是个同道中人,暧昧一笑,“老东西,想不到你也好这口儿。我来此地办事,便是找找以前的小相好去,白大先生看了这信件,说我这小相好怕是有邪祟缠身,你便正好同我一同前往,咱们吃了花酒办了大事,美哉美哉。”
胡不来听庄正德这么一说,果然是拜对了师门,二人一脸淫笑,互相指指点点,这包房之中顿时充满了靡靡之气。
二人说风就是雨,结了账,回屋取了桃木剑和一打黄符。便起身往颐香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