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野甸子,你去哪找人。先放在咱家放着,要是等以后能遇上失主再还给他就是了。”
黄大庄把匣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等等,我怎么闻着一股这么大的药味?”
黄仁富手接过匣子,鼻子凑到近前闻了闻。确定就是盒子传出来的味道。
“人参没有这么大的味道,你把匣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黄仁富松开匣子,把手指贴到鼻子下面,小心仔细的嗅着指尖残存的味道。
说是香味也不太准确,是一股很多中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像有一些檀木的香味,还有一丝硫磺的味道。
黄大庄用手指尖翘起绑着人参的红绸缎,将整颗人参轻轻托着放在一旁。
整个匣子底部暴露出来,药味更甚。
几个人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在红色绸缎的掩盖下,整个匣子底部都铺满了药沫。味道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黄仁富用指甲刮起一点放在舌头上,砸吧一下嘴,把药沫又吐了出来。
“这玩意放嘴里一股苦森森的味,看来不是能吃的。”
“他爹,你啥都敢往嘴里放,有毒可咋整,不要命了你。”
凤枝起身给黄仁富到了一杯水,让他漱漱口,把水吐了。
这个匣子来历不明,谁也不能保证里面的药沫有没有毒。
黄大庄手指往里一搅,在药沫的掩盖下触碰到了一个异物。
细细长长的,有规则的被盘在匣子底部。
“噫,爹下面还有东西。”
凤枝拿来一块布,托在手上,让大庄把药沫尽数倒出,看看匣子底部的东西是什么。
张鹤山一直都站在一旁,看着倒出来的药沫蹙紧了眉。
也没声张,等凤枝将托着药沫的布放在桌子上,张鹤山走到近前,手指放在里面捻了捻。
药沫被研磨的很细,看得出是下了些心思的,里面只有一丁点的颗粒。
张鹤山捏出一些放在掌心,用手指头都捻开,露出里面红色的小颗粒。
复又贴在鼻子上闻了闻。狼的嗅觉天生灵敏。张鹤山当下就分辨出来,这东西应该是朱砂。其他灰黑的药沫是什么自己一时间还无法确定。
这时黄大庄和黄仁富也将匣子里的东西清理了出来。
“这是啥啊,蛇皮?谁没事闲的会把整张蛇皮塞进匣子里?”
黄大庄看见了也是感到疑惑,就算是珍贵药材也不至于用药沫盖着藏在匣子底下。
再说一张蛇皮而已,还能比人参贵重?
“不,大庄,你看它没有剖开的痕迹,而且摸起来不是蛇皮的触感,更像是一条已经风干的蛇,而不是皮。”
黄大庄紧忙把手里的蛇放下。两只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爹,那咱们找个人看看来吧。这玩意到底值不值钱,要是卖不了几个钱就送回去吧。我看这玩意瘆得慌。”
“我去找个中医过来,他应该能看出来这些药沫是什么东西。大庄,咱可不能值钱就留下,不值钱就送回去。咱可不能做这昧心眼子的事儿。”
黄仁富穿戴好衣服走出了门,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凤枝坐在一旁,总是时不时的打量张鹤山和黄大庄。
黄大庄自然是感觉到了来自凤枝的眼神,心里有意避开,害怕凤枝再提起昨晚自己在门外听见的事情。
“大庄,二庄,你俩过来坐。”
凤枝拍了拍自己身边。想让他俩靠自己近一点。
张鹤山心里不以为意,早已经把昨晚的事忘脑后去了,现在自己一门心思的在想,这株人参到底能值多少钱?够不够再去城里玩一段时间?
“妈,怎么了?”
黄大庄坐在凤枝身边,手覆在她的手上。感受着来自母亲手中的温暖,在凤枝轻轻的拍抚下,把黄大庄心里压抑多时的阴郁情绪清扫一空。
“我呀,岁数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们,往后你们哥俩要心同一气,不能做坏事,你要照顾好二庄,这样就算我跟你爸都不在了,也能放心离开。”
凤枝颤抖着拉起张鹤山的手,放在黄大庄的手上。紧紧的被握住。
“妈,你说这话干啥,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以后还得等着给我和二庄娶媳妇看孩子呢。”
黄大庄心里一阵不落忍,眼泪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见黄大庄眼泪马上要掉出来的样子,张鹤山把手抽了出来,催促着凤枝说:“我饿了,想吃油茶面。”
凤枝连忙收回思绪,点头答应着张鹤山:“我这就去,你俩一人一碗。”
等凤枝走出屋门,张鹤山坐在黄大庄身边。
“黄大庄,老爷们顶天立地,哭个屁。”
“你知道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黄大庄说完用袖子把眼泪抹干,刚才若不是张鹤山打断,恐怕凤枝就要说出身世的事情来。
两个人没等多说几句话,就看见黄仁富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带一个人回来了。
“大庄,你去给你陈叔倒点茶水。这一路走的,太冷了。快,老陈烤会炉子。”
黄仁富给老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炉子旁边,自己也脱去大衣,站在一旁烤火。
“陈叔,喝水。”
黄大庄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老陈。并趁着这功夫看了他几眼。
虽然黄仁富叫他老陈,可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身后背着一个木头箱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度数应该挺高,从侧面一看,跟啤酒瓶底差不多厚。
“赶趟,先看看东西。”
老陈暖合过来之后,抬头询问黄大庄。
“好好,我去给你拿。”
黄大庄走到角落拿出三个布包,来到老陈面前摊开。
“这个应该是人参,能长成这个大小的,最起码也得四五十年了。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可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黄大庄听老陈说完,忍不住乐出声。
“嘿嘿,陈叔,你看看这个药沫是啥。我爹尝了一口,说是苦的,不能出事吧?”
黄大庄把第二个布包往老陈面前推了推。
老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框,低头仔细的看了看。又捏起一点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这个药闻起来一股子硫磺味,里面又参杂红色的小颗粒。应该是朱砂。朱砂是一味中药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分量小吃进去也不不打紧。”
“那这些灰黑色的药沫呢?”
黄大庄也学着老陈的样子捻起一小撮,凑到近前又是看又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