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本没什么大问题,即日就可进行选角,我到时候将备选演员名单和定妆照发你邮箱。”他合上剧本文件夹,微笑着交给桃夭夭。
“怎么称呼?”
“?”
“认识这么久,我还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瑶瑶爸吧!”
“我倒是挺喜欢你叫我瑶瑶爸。”
“我说正经的。”
瑶瑶爸试探性地说:“我要是说了,你可别对我有偏见。”
桃夭夭很无奈,她很想说,我已经对你有偏见了,可是嘴上却虚伪地说:“不偏见。”
“我是秦天。”秦天认真道。
桃夭夭一脸苦瓜状:天……又是姓秦的!
“看你这表情,还说不偏见,可不真诚……”秦天很无奈地笑了。
“那就先这样吧!我该回去了!”桃夭夭起身准备离开。
秦天也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桃夭夭拒绝:“不用,N市我熟悉,自己能回去。”
桃夭夭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秦天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回忆,你以后不要再试图用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引起我的注意,在我看来,这种行为很幼稚。”
“所以,你是决定忘记过去,从新开始了么?”
桃夭夭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没有回答,转身迅速地走了。
N市下班高峰期,车流如水,就连公交车专用车道也堵,所以桃夭夭选择步行。
在她身后不远处,总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跟随着,像是在跟踪,又像是在尾随保护。
桃夭夭也察觉到了,想甩开那条“尾巴”,所以故意绕到车行不进的巷子里。
可是她运气不太好,在巷子里遇到几个穿着褴褛人的男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分东西。
看到这几个人的衣着不像是正经职业者,桃夭夭首先想到的是电视里的小偷抢劫之后到偏僻地分赃的桥段,急忙悄悄地避开。
可是他们的洞察力出乎她的意料,他们发现了她。
“美女,过来呀!你慌走什么?”那几个人放下正在分的东西,团结地站起来,朝桃夭夭走来。
桃夭夭觉得情况不太对,赶紧往回跑。
可是,人倒霉起来连鞋跟也能莫名其妙地坏掉脱落。
“美女,你就别费劲了,看来老天爷都不帮你!”那几人赶上来,眼神犀利,似饥饿的狼群盯着即将到口的猎物。
桃夭夭手里拿着那只断了跟的鞋子不知怎么办,用脚试了试地面,还算平整,索性将另一只没坏掉的鞋也脱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有个转角的巷道,桃夭夭猛地将鞋子朝那几人扔去,然后拔腿继续跑,转教深入巷道。
巷道的地面是不光滑的水泥地,还有一些从建筑物上掉下来的垃圾,桃夭夭跑了几百米远,脚板痛得她举步维艰,不得不停了下来,坐在地上。
看到那些人并没有进这条巷子,想来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桃夭夭搬起脚丫子检查伤情。
脱掉已经烂掉的船袜,她的血肉似乎已经和袜子是纤维糅在一起了,脱袜子的过程就像在撕她的皮肉,疼得她撕牙咧嘴。
经过扒皮般的疼,袜子终于脱掉了,她的脚板也差不多是烂掉的状态,建筑物掉落颗粒渣子扎进肉里,血肉一片模糊。
桃夭夭时不时注意着巷子那边的情况,就怕那几个流氓突然追来自己跑不了。
可是,偏偏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那几个流氓真的追来了。
桃夭夭管不得疼立马站了起来做好继续逃命的准备。
只是……
他们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是怎么回事?
突然跪在她面前又是怎么回事?
桃夭夭有点懵。
这剧情怎么大反转了?难道像金庸小说里写的那样,突然出现了白衣侠客英雄救美?
事实确实如此,桃夭夭看到巷子的尽头,有一人阔步走来,气宇轩昂,只是这人穿的是黑西装,而不是白衣,挽着袖子干架,走路带风的样子炫酷到爆。
可是,为啥是秦天?
“是不是被我帅傻了?”秦天越过那群求饶的流氓,走到桃夭夭身边。
桃夭夭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除了领带有点歪,衣袖挽着,全身上下整整齐齐,也没有任何伤痕,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
“他们真是你打的?”
“是啊,不信?要不要我再打一遍让你看看我的身手?”
秦天此言一出,那几个流氓脸色都变了,忙向桃夭夭求情:“美女,美女,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让这位小哥放了我们吧!”
桃夭夭看看他们,又看看秦天,突然说:“行,因为你们,我的鞋子坏了,脚也受伤了,该怎么办,你们懂的!”
几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大巴皱巴巴的零钱,全部都放在了桃夭夭面前:“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
桃夭夭数了数,加起来都不到两百:“你们刚才想要瓜分的赃物呢?”
“啊?”几人表情都亮了,到底他们是流氓,还是面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才是流氓?
秦天任由桃夭夭“放肆”,看到她此行为,有些哭笑不得,“夭夭,你掉钱眼儿里去了?”
“平白被欺负了,哪有无条件原谅的道理?”
“说的也是,不过,在这耗着,你的脚不疼吗?”秦天眼尖,已经发现她身边烂兮兮的袜子上染有血迹。
不说不觉得,秦天一说,她好像痛得更厉害了,小腿都在发抖,疼得眼泪花子在眼眶周围打转转。
秦天往她面前一蹲:“上来吧!”
桃夭夭犹豫了一会儿,心理防线终究抵不过生理的本能,桃夭夭还是趴在他背上,让脚板离地,减少因重力压迫和地面摩擦带来的痛苦。
秦天背着她就走。
桃夭夭说:“就这样便宜他们了?”
“当然不。”
秦天话音刚落,警报声传来,那几个流氓起身就逃,随之而来的还有数十名警察。
桃夭夭攀在他肩膀上的手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过奖,彼此彼此!”
巷子很长,秦天走得很慢,夕阳西下,光线渐渐暗淡。
秦天说:“夭夭,要是这条巷子没有尽头该多好。”
“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
“我不被痛死,也得血尽而死。”
秦天加快了脚步。
-
日光刺目,桃夭夭睁开眼,满目温馨的粉色。
这……是从前张小伟的住处。张小伟搬走后,余文睦将房子的产权转移话题到了她的名下,只是她一直不愿接受,也不再回来。
三年了。
三年没打整了,这床还能睡吗?
桃夭夭揪着粉粉的被子闻了闻,清新干燥的味道,没有发霉啥的,倒是还有一股子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
桃夭夭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昨天自己好像是在秦天的背上昏睡了,竟有些气恼。
正准备翻身下床,桃夭夭才发现,她的脚被包得跟截肢了似的,又臃肿又难看,连拖鞋都塞不进去。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凤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从门缝看进来。
桃夭夭一笑:“进来吧!”
小丫头立即大开房门,朝桃夭夭跑来,本来是想扑到桃夭夭怀里的,可是看到她包成粽子的两只脚板,她停下了,用手指轻轻碰了碰:
“妈妈,是不是很痛?”
“不痛。”桃夭夭摇摇头,将她抱到了膝盖上坐着,还掂了掂分量,“几个月不见,又长沉了。”
瑶瑶一听,立马跳回地上规规矩矩地站着,用手比着高度:“妈妈,我这几个月一直听你的,天天坚持吃鸡蛋喝牛奶,你看我可有长高?”
脸上又长肉了,这身高嘛……基本没变。
可是桃夭夭不敢说,磨叽了好一会儿,摸摸她的头,虚伪笑笑:“长了长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高兴得手舞足蹈。
“夭夭,饭做好了!”秦天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紧接着,秦天愣愣地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小人儿:“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桃夭夭好奇地看着着父女俩,感情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瑶瑶股了股腮帮子,别扭地晃着小身子:“我听小伟叔叔说,你在他以前住的房子里养女人,我就问他拿了钥匙过来看看…”
秦天眉头紧皱:“这些话,你是跟谁学的?”
“小伟叔叔。”
桃夭夭惊讶:“张小伟?”
瑶瑶点头。
秦天的眼神飘忽,不敢对上夭夭质疑的目光。
“秦天,感情我去巴黎是你设套给我钻!”
“是。”秦天点头。
“我能从医院出来,张小伟载我去机场,也是你安排的。”
“是。”
“这房子的钥匙是张小伟给你的?”
“是。”
桃夭夭无奈抚额,竟不知要说什么,该生气吧,好像也没那么气。
“好了,你现在可以从我面前消失了!”桃夭夭朝他挥挥手。
秦天一个箭步上前,站在桃夭夭面前。
“叫你走,你怎么还杵在这?”
他忽然蹲下来:“上来。”
桃夭夭双脚一并,重新躺回床上,饭身边诶对着他。
突然腰和大腿处被搂紧,身体凌空。
桃夭夭大惊:“你干什么!”
秦天低头轻笑:“抱你去吃饭!”
瑶瑶看着言情偶像剧的现场直播,假装捂着眼睛,却故意张开指缝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