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棺材之后,我心中禁不住的一阵发冷。
这他娘邪教的教徒就是邪门,上阵都要抬着棺材!
难不成这所谓的大祭司就躺在棺材里?
但我很快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我听见欧阳世昌在向大祭司问好。
有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
别说黑暗的迷雾中看不清那个大祭司的模样,就算能看清,我也不敢抬头去看。
作为这次绞杀行动的组织者,这个大祭司一定非比寻常。
玄门中很多组织的职位,和担任人的术法高低有着直接的关系,而暗中的这个大祭司,有可能是这一批邪教徒中最强的人。
这样的人,感应往往是超强的,身处险地的我,还是老实为妙。
我听到有人奔跑过来,大声的朝这个大祭司汇报,“宗教局第六处的那帮人撤向了一个山谷!”
看来这个密林中,到处都有他们潜伏的人啊。
那个大祭司嗯了一声,没有急着去追宗教局第六处的老师和学员,而是命令手下人在密林中搜索了起来。
这个大祭司要确定这个地方没有敌人,才会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此时靠树躺着我的紧张极了,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不早些走。
虽然和海通相师对战之后离开艰难,但还是能离开的。
而现在,似乎是不可能了。
这儿已经汇聚了大量的邪教高手,就算我没受伤,在这长草间行走也不能做到没有动静,更何况现在我身体沉重,后背还被人刺了一刀。
现在移动身体走路,走的慢了肯定被找到,稍微走快一点,就会被发现。
我心中着急,正无法取舍的时候,一场在迷雾中的搜索已经开始了。
以那个棺材为中心,呈地毯式的朝着四边进行。
我听到有脚步声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难不成要被这些人活捉了?
转念一想,这些人不是海通相师,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他们似乎只是要毁掉和他们对抗的玄门的好苗子。
我不存在被活捉的可能,发现我没死的话,估计会给我补我一刀。
死亡,在一步步向着我逼近。
就在一瞬间,我后背都紧张出了冷汗,这些冷汗渗入,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疼。
但现在的这些疼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些脚步声像是踏在我的心上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
之前虽然有两次被搜索的经历,但情形和现在完全不同。
花果山那次,和冷钟馗石无心之间有灌木的遮挡,有惊无险;而松下一俊领着逃命那次,躲在了一个安静的山洞中,虽然海通相师找了过来,并且数度锁定了我们藏身的大致范围,不过终究没有发现那个隐藏的洞口。
而且那两次就算是被发现,我也不至于束手就擒,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而这里,确是没有一点遮挡之处的荒山野岭,我根本没有地方躲藏,而现在的这个状态,被找到就是个死。
就在脚步声离我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装死。
只有装死,或许才能得到冥冥中的一线生机。
装死是一个很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手也是玄门中人的情况下。
让会胎息术的小道士来装,心跳呼吸全无的他,或许能装个十拿九稳,但是我此时装死的话,有极大的可能是会暴露的。
可我心中清楚的知道,起身逃走的话,肯定必死无疑,只有装死,才有那么一点蒙混过关的可能。
人生哪有那么多十拿九稳,很多时候都是在赌,赌对了,就是康庄大道;而赌错了,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我赌了,只不过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既然决定装死,我想发动水脏手往自己脸上注入点阴炁,那样看起来脸色发青,更像是死于玄门异术。
但右手抬起来之后,发现全身相炁只能维持避世牌的开启,哪里还能发动黏黏的阴炁之水?
水脏手根本没有黑色的脏水,只是往自己脸上涂了一层冰凉之感。
而就在这时候,脚步声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瞬间将眼睛闭合,屏住了呼吸,进入装死状态。
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绕过来之后马上发现了我,啊了一声,马上冲着他的同伴道,“这,这儿有个人,好像,好像死了……”
说着这人用手探了一下我的鼻息,顺便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的鼻息当然是锁着的,而额头上刚刚被水脏手拂过,一片冰冷。
那人又冲着他同伙道,“凉了,死了应该有一会了。”
他的同伙嗯了一声,“是我们的人么?”
说话间,那人应该朝着我看了看,“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千禧教那边的,要不然喊千禧教的人来看看,辨认一下。”
此时我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自己听着就像是擂鼓一样,心中骂道,“你奶奶个腿啊,我装死原就想挡一下,看完之后你们走掉也就是了,还特么叫别人来看,这不是要露馅么?!”
然而我哪里感将这惊慌之意表现出来半分,就连眼皮也不敢动上一下。
在这两人的呼喊下,从远处又过来了一个人,这人应该是千禧教的,但我心中更加叫苦的是,有千禧教的人过来还不算,我还听到了欧阳世昌的声音。
哎呦我的天,这个魔头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这装死的困难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在欧阳世昌这种玄门高手面前装死,我觉得自己撑不过十秒。
要知道死人和活人是完全不同的,像豫城的房淑惠应该都知道怎么去辨别,因为人死之后,根据时间的不同,从肤色到头发,甚至身体的气息,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特别是男人死后不久,会发生一个比较黑色幽默的东西,那就是会进行人生中最后的一次升旗,变的鸡儿邦硬,也就是所谓的人死吊朝上。
我虽然没有到人死吊朝上的地步,然而在玄门高手眼中,死去的人和活着人很好分辨的,他们甚至能感应出魂魄的波动。
听到欧阳世昌的声音之后,我知道完蛋了。
我此时才知道,现在装死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因为半尸豺狼被大桃子赶走之后,双方虽然有交手,但迷雾中看不清楚,互相之间多有忌惮,交手没多久,宗教局第六处的老师领着这些学员,就开始退走了。
而邪教徒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在加上目力受限,也没有怎么追赶。
这个密林中,应该没有多少人死亡。
而他喵的,我偏偏在装死,欧阳世昌就在这左近,肯定要过来看看的。
最先走到我跟前的,应该是那个千禧教的人,他应该是弯腰打量了我一下,“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这一批过来选拔的玄门青年,怎么死在这儿了?”
之前发现我“尸身”的那个人道,“那谁知道啊!”
我还在极力憋气的时候,欧阳世昌突然说出让我心中一颤的话来。
听到这话,我有站起来同他拼个鱼死网破的冲动。
他啧了一声,“这人是来参加宗教局选拔的没错,我之前见过他。奇怪,我怎么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欧阳世昌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糟了,他开口的时候我更是觉得万念俱灰,演砸了。
人是有气息的,活着的时候有活着的气息,而死去的也会有死气,而我之前想着隐藏,用避世牌将身上的气息给摒弃掉了,但作为一具尸体,怎么可能一点气息没有?
我慌张之下,将这个给忘掉了。
就在欧阳世昌蹲下准备对我细细查看,刚才负责搜寻的那两个家伙中的一个突然又叫道,“这儿,这儿还有一个人!这是,是海通相师!海通相师!海通相师!”
最后的两声,应该是朝着其喊叫。
海通相师在邪教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他简直就是邪教徒的罗盘和指南针,在这些邪教徒中有很高的地位,听到海通相师的死讯,欧阳世昌再也顾不上我,赶紧跑了过去。
而这几个家伙接着又发现了那个抬棺匠的尸体,认为这儿刚才发生了一场激战。
那个大祭司应该在寻找海通,海通的尸体还温热,这几个人口中喊着是不是还有救,七手八脚的将他给大祭司抬了过去。
他们认为大祭司可以救他。
而实际上海通心脏位置中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大罗金仙也不能让他再活转过来。
就在他们远走之时,我知道不能再停留了,趁着脚步杂乱,起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远远地我听见那个大祭司暴跳如雷,“救个屁!人都死了一会了!你们做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的么?”
下面有人顶嘴道,“他不让我们跟着他,后来和我们走散了。”
那大祭司哼了一声,“奇怪!且不说海通有趋利避害的本事,他相术也非常了得,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杀了他,难不成是宗海或者是董百川过来了?”
我一边逃,一边听到下面有人说,“那边除了有海通的尸体,还有两个人的尸体,一个是八重脚(抬棺匠),还有一个是宗教局培训的学员。”
已经逃开的我似乎听到那个大祭司嗯了一声,“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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