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们去绑架沈家二小姐的人全部被杀了,沈家二小姐也带着飞卢剑跑了。”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壮士男子跪在一位身着月白长袍头戴狐神面具的年轻人面前,如实禀报到。
“哼,”那年轻人冷哼一声,“一帮废物,可查到是谁所为?”
“张聿。”这个名字一出口,下跪的男子心中浮现一层恐怖。
少主嘴角却轻轻上扬,听到这个名字确是心情甚好的样子,“我都快忘了这一茬了,张聿将军曾经和这沈二小姐还有过一段情缘呢,但是两年前不是已经断绝了吗,果然这爱啊,不能说断就断的,不如我们再让张聿将军心肠寸断一次,替我们战死边疆的士军们报仇。”
“少主,如今我们潜藏在并城的人不多了。”话说一半,中年人明白少主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如今局势紧张,最好不要乱来。
原本以为会恼怒的少主却依旧愉悦的样子,“不过是一点小事,我和然心就能够完成。”他折扇清晃,发丝微扬,成竹在胸。然心听见这句话,从房梁上轻巧落下,开口道:“全听少主吩咐。”她也戴着狐仙面具,深黑色紧身衣包裹着一具凹凸有致的身材,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赶紧移开了目光,就算再美好的躯体他也不敢多看,这位然心是少主的贴身护卫,武功高强,曾听闻有猥琐之徒盯她看的久了,就被狂怒的然心戳瞎双眼,少主却还在一边大笑鼓掌。
张聿正在看地图,张桐儿风风火火闯进了他的房间,面上微微夹汗,看上去是跑了一段路回来的。
“怎么了,这么冲冲忙忙的?”
“哥,我听闻陈国潜藏并城的探子们又开始活动了,正准备在南门外的桃林里交易。”
“情报来源?”
“辛哲曾经的旧友,你还记得他曾在铁匠铺的好友刘贵儿吗?辛哲死前查陈国探子的事情,帮了很多忙的那个。”
听至此,张聿身边浮现出烈烈杀气,抓紧了飞卢剑,衣诀翻飞,骑上快马和张桐儿一道往桃林里飞奔。南门外桃林园离张府有一段距离,快马在张聿的催促下,大有欲比风更快之势。一炷香后便到了桃林外,两人栓了马,提气注意脚下声音没入这盛放的桃花林。
刚入桃花林,还是有两三个行人在赏花,越往里去桃树越密集,张聿更加注重周边声音,然而就连鸟叫都没有,四周静寂无比。张桐儿正欲说话,张聿立刻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了指西边更里处,张桐儿不解,疑惑地望着堂兄。
“唰”的一声,一个飞镖直直朝着张桐儿射来,张聿长剑一挥,一道炫目银光闪过,飞镖被长剑弹开,从空而降一个黑衣人,她速度极快,落下之后一掌直向张桐儿而去,张桐儿躲闪不及,被推出去老远,背撞桃树,满树桃花瓣簌簌落下,她一阵疼痛,晕眩感随之而来,吐出一口血,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了。对方看她没有行动力,下一掌也飞速拍出,狠快似是想直取她性命。张聿飞身上前,挡在张桐儿面前,长剑往对方掌间刺去,黑衣人却灵活无比,快速收掌,以一种诡异角度躲过了剑刺,再如同泥鳅一样贴着张聿,顺势而绕,又径直朝着张桐儿而去。
张聿见回身已来不及,把剑往后一扔,剑柄狠狠撞向那黑衣人,她顿了一下,就在这个愣神时分,张聿迅速回身,一把扯过张桐儿,将她抱在怀里,旋身远离黑衣人,两人落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里。
“还能动吗?”张聿问张桐儿。
张桐儿抹了嘴角的血,尝试动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甚是艰难,咬咬牙道:“她的目标是我,凭堂兄的功夫定能逃脱,不用管我,堂兄你日后为我报仇。”
“竟说傻话。”张聿并不打算抛下张桐儿,如今确实局面对他十分不利,若是单纯的对抗他很有自信不会输给这个黑衣人,但是黑衣人的目标是张桐儿,他又要护张桐儿,又要打斗,自然是两相难顾。
黑衣人不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掏出了小巧闪着寒光的双刃,再次用难以捕捉的速度倾身而上,快如闪电,两刃就这么直直到了张聿的眼前,他之前已把剑扔了,只能双手死死钳住对方的双臂,他此时能够清清楚楚看清对方的眼眸,那双深邃黑眸里充满着戏谑的光芒,接着调皮的朝他眨了眨。张聿一惊,黑衣人任手间双刃落下,脚一踢,一刃朝着张桐儿飞去。
张聿慌忙松手,急速后仰,伸手去拦匕刃,匕刃划过他的虎口,被张聿霸道内力一震,转了方向,落在了草间。而他自己也倒在地上,虎口被划开的地方冒出了黑血。“有毒。”他一沉吟,只见黑衣人掌风再次袭来,他不堪滚过,躲过这一掌。接二连三的拳掌不断往他身上招呼,见招拆招十几回合,张聿明显感到自己行动慢了不少,再一提气,却发现甚是艰难。
“张将军,再见了。”黑衣人声音婉转,一听便知妙龄女子,她拾了自己的匕首,打算一击毙命,那寒光匕首正欲刺入张聿胸口,只见一少女身着浅黄长裙,从树上落下,踢开了那匕首,再一落地却差点摔倒,张聿赶紧扶住她的腰,她戴着狐神面具,眼神与张聿相遇,张聿随即一愣。
黑衣人仿佛完成了任务,瞬间消失桃林里。
一片片花瓣落在少女发间和狐神面具上,她已经站定,杏仁大的眼里倒写着救人的得意,张聿脑内思绪波涛汹涌,颤抖着去揭少女的面具,缓缓面具摘落,沈翡明笑的阳光灿烂,张聿却胸口一痛,这张笑颜曾多少次入梦来,如今已是陌路人。
“是我救你的,也不用太感谢我,算我还你的。”她声音清脆,人生没有烦恼的那般欢脱。
“可你这辈子都还不了你的罪孽。”张聿收敛心思,狠狠说出这话。
沈翡明早已察觉她对自己有着格外的恨意,却仍无所解,满不在乎道:“算了,我还了你人情,就不在这儿听你叨叨了。”
“你为何会来此?”张聿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