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想要推我下去。
我立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在她的手心写道:迫不得已。
王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而身下的轿子,一颤一颤的,已经飘得远了。
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但却不敢多说话,这时候如果出声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暴露?一旦暴露,我和王雪怕是都要遭殃。
王雪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坐在轿子里,脸色阴晴不定。
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上轿,但这个时候,外面的轿子好像快了许多,应该是出了村子,这些黄皮子的速度开始加快,而且一路向着山上走去。
山上确实很冷,那股子气息,从轿子外面传进来,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就感觉到轿子一颤,急忙顺着缝隙,向着外面扫了一眼,心底顿时紧张起来。
已经到了山谷口,不知道这些黄皮子,到底会不会发现什么。
村子里的人和我说过,这山谷叫冰湖沟,说里面有个大冰壶,所以才这么叫。
这个时候,那群黄皮子同样是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然后听到山谷里传来吱吱吱的声响之后,这些黄皮子才重新启程。
我的心底顿时一沉,想起当时我和王雪跟在那群黄皮子后面,还以为是被发现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假如我们没有被发现的话,那岂不是说,王大国被黄皮子附身,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
那王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将黄皮子得罪的那么狠,让他们这么怀恨在心?
轿子重新启程,我感觉到轿子外面,仿佛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然后只觉得轻轻一颤,轿子已经停了下来。
王雪的脸色有些变化,急忙压住了我的手腕,说:“我先出去,你稍后出去……”
我轻轻的点头,就听到外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新人过门!”
这时,轿子已经被轻轻的压了下去,王雪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出了轿子。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稍稍的等待了一分钟左右,便轻轻的拉开了轿帘。
我的目光扫了出去,看到外面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挑帘子,急忙摸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这山谷里的风格外的大,吹得我头皮都有些发凉,等我看清楚脚下的位置,脸色骤然变了。
我脚下竟然是一块冰,大概三四米的直径,周围是一片大湖,这湖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我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急忙向着四周看去,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有的只是黑漆漆的湖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深吸了一口,感觉脚底板都有些发凉,这群黄皮子肯定是发现我了,而且将我送到这里,脚下的冰一点点的融化,我早晚会掉进这湖里。
想到此处,我才真正的有些后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暴露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出了问题。
现在脚下的这块冰还在消融,我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早晚要死在这。
哗啦一声,容不得我多想,脚下的冰面已经碎裂,我根本没有时间多想,脱了那身沉重的嫁衣,就已经跳到了湖里。。
这湖水冷的刺骨,让我周身带着一股寒意,我急忙四肢并用,拼了命的挣扎。我从小虽然在王传河边长大,但我妈从来就不让我接近,导致我现在都不会游泳。
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身体下面好像有个铁锤,在不停的拉着我下坠。
我四肢用力,憋住了一口气,反而觉得身体有些轻盈,四肢百骸都像是通透了一样,向前划动双臂的时候,身子竟然窜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我心中一喜,急忙憋住那口气,再次划动,竟然又划了十几米。
我如此反复的加快了速度,感觉身体也并非无法承受住水里的寒气,反而越发的快了起来。
这时候,好像远处有火光,我急忙的加快了速度,将身子隐藏在水里,悄悄的潜了过去,看到岸边影影错错的影子,仿佛在庆祝。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心惊,这一群都是黄皮子,一个个坐在火堆旁,前爪捏着竹筒子,嘴里发出吱吱的声响。
我盯着那群家伙,想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位置,就听到其中一个黄皮子吱吱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格外刺耳,传出去了好远的距离,然后数十只黄皮子很人性化的点着头,爬进了林子里面,从林子里拖出了十几张桌子,然后摆放着竹筒,然后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时候,我看到远处好像有几条船划了过来,急忙隐藏在水里,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艘船。
待到这艘船近了,我才看到有人从上面下来,而且最先下来的竟然是小红鞋。
小红鞋在武强的搀扶下,一颤一颤的下了船,不知道嘴里发出什么声音,正笑呵呵的坐到了一张桌子后面。
小船飘荡着离开,然后又有船飘荡着来,不多时,就有了七八人到来。
当一处最大的船开来的时候,我的心底猛地一颤,死死的咬住了牙。
我看到张婆子站在船头,怀里抱着她那个小怪物。
小怪物仍旧是皱巴着小脸,眼睛如同红豆粒一般的赤红。张婆子和小怪物都在,只是不知道沈莫负在不在?
我急忙潜到水里,嘴里憋住了气,身子反而没有下坠,稳稳的停在了水中。
张婆子的脸上带着笑容,一步步的走下了船,和为首的黄皮子森森说道:“黄九郎,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都年轻了不少!”
“张婆子,咱们彼此彼此,你最近不也要做婆婆了么?”黄九郎尖声说道。
我心底痛恨,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待到张婆子入座之后,那黄九郎尖着声音说道:“开始吧!”
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沈莫负,心底顿时有些失落。这时候,我看到有黄皮子钻进了林子里,然后拖出了一个女孩儿,或者说是拖出了一个女孩儿的尸体。
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严老三家的女儿,似乎叫严菲。
严菲的身上光不溜秋的,身上全是血痕,但那张脸还完好无损。
几只黄皮子将她拖了过来,拖到了火堆的附近,然后才尖着嗓子叫了几声。
我看到黄九郎跳着脚站在了桌子上,目光盯着张婆子。
张婆子冷笑道:“想要达到目的,我们的祭祀的确最好,不过这女孩儿的脑子,可要给我孩儿吃了!”
“随你的便!”黄九郎说了一句。
张婆子立即站了起来,抱着那小怪物,一步步的走到了严菲的尸体旁,在我震惊的眼神中,从怀里取出了一柄锋利的骨刀,这柄刀子在严菲的脑瓜皮上一抹,头盖骨就已经被切了下来。
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水,流出了一滩,差点让我有些干呕。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些人弄来了女孩儿,根本就不是做什么丫鬟,而是真的要弄死她们,并且和祭祀有关。
张婆子怀里的小怪物跳了出来,捧着那些脑髓,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流油。
这时,张婆子将那女尸翻了过来,然后用刀子在女尸的背后,划开了几道口子,我看到她扯着一角,然后用手轻轻的拉扯,严菲后背上的皮,已经被她拉了起来,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声响。
我看的心惊肉跳,暗骂张婆子该死,直到张婆子把那一张皮全扯了下来,然后用手指沾染着鲜血,在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纹路,我的一颗心揪了起来。
这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说杀就杀了,而且死后还得不到安生!
张婆子狞笑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黄九郎,说:“现在开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