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条鲜血淋漓的胳膊,我心底里阵阵发毛,梁起鑫咬着牙道:“你得帮忙,否则我会因为疼痛而晕厥,造成失血过多,甚至对断臂造成损害。”
都伤成这幅模样,他脑子居然还能如此清楚,凭这份毅力,也让人佩服,我走上前看着翘出手臂的森森白骨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没事,你来吧,我曾经大腿根骨发炎,我用手术刀开了创口,将坏死的骨头用镊子硬是夹断弄了出来,疼总比死好点。”看他说的如此坚定,我伸手按住尚且留有体温的骨头,往下一按。
“喀拉”一声响,梁起鑫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但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出声,接着他用颤抖的右手拿起一瓶洗伤口用的乙醚,拧开盖子将液体倒在伤口上,血水一股股被冲开,又重新满溢而出,我看的牙根子都发软,但梁起鑫硬是挺住了,但也疼的满头冷汗,气喘吁吁。
之后他用药棉清理伤口,正在此时门口有人高声喊道:“别动,举起手来。”几道雪亮的手电光照射在我脸上,刺得我双眼阵阵发白。
赶来的警察把我当成嫌疑犯,我大声道:“我不是凶手,我是受害者的朋友。”
申重的声音传来道:“他确实不是凶手,你们去四周看看,凶手应该没有走远。”
手电光从我脸上移开,过了好长时间我双眼才恢复正常,只见申重左手握枪,皱眉盯着梁起鑫的伤口道:“医生还没来?”
他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此时失血严重,眼神、反应都显得有些呆滞,怔怔看着申重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机械的将止血带往伤口上捆,可创面太大,作用并不明显。
好在之后不久医生便赶到现场,简单处理伤口便将梁起鑫送入救护车内。
临上车前梁起鑫握住我的手道:“你和医院解释下,说等我伤好了就去报到,还有那晚我就是看到这只耗子和半脸人坐在火葬场对面的废楼顶上。”
我恍然大悟,半脸人之所以在这里出现是因为这只耗子,也是因为这只耗子的“阻拦”半脸人才会离去,否则我们两人早被他砸扁了。
“道长,这只耗子是你带来的,为什么会招惹到凶手?”申重说话时面上已经有了怀疑的神情。
“申警官,这只耗子经常在深更半夜出去,我不知道他两是如何认识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受了伤,这是兽医院。”
“是凶手伤害了它?”
“这……我不知道,但从耗子身上的伤口来看似乎不是的,更像是刀伤。”
“你得和我去一趟公安局了,眼下风声鹤唳,任何与之有关联的线索都必须调查清楚。”
“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头顶的霉运还在持续着,仅凭一个老鸨子的运道并不足以使我恢复运势,而之所以梁起鑫的伤势比我严重,就是因为他没有劫运。
老道之言丝毫不差,果然是一方高人。我暗中佩服。
当我抱起鼠妖发现它浑身长毛见风就掉,这下麻烦大了,因为修炼到它这份上,毛皮堪比血肉,轻易不会掉落,若是以这种程度掉落只能说明它的身体内已经虚了。
老物体虚若无通天彻地之能,就很难恢复,看它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我心里不免难受,将它抱在怀里。
出门走到车前,老鼠身上的毛已经全部落尽,露出青灰色的皮肉,申重发动汽车上路,铁青着脸就像别人欠了一百万,我道:“申警官,你得相信我和凶手之间肯定没有关系。”
“你说那个人只有半张脸?是被毁容还是天生畸形?”
“肯定是天生畸形,他的左脸完全萎缩,但眼睛却是好的。”
“这张脸应该是非常好认的。”
“那也未必,这个人或许都是在晚上出来。”
“甭管是啥时候出来,至少他周边应该有邻居吧,长成这样也敢出来作案,胆子真是太大了。”说罢他立刻用电话通报了嫌疑人的长相特点,要求全市范围内搜捕只有半张脸的畸形人。
挂了电话他终于松口气道:“这下我看你还能飞到天上去。”点了支烟给我道:“网站那个事情我们登陆看过了,里面分三大类,除了有虐杀动物的视频,还有性虐带和真人虐杀,田林录制的视频我也收到,真正动手杀人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高个子的人,不过每次出境,他都穿一身黑衣,戴头套,从来没有露过本来面目,这件案子并没有销案,只是为了将影响降到最低,他们没有完全曝光案件细节。”
“那么东林市这件案子该怎么破?李彦红呢,虐杀视频与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们做了详细调查,并且抓获了网站在本市搜取视频的下家,经过审讯与李彦红没有直接关系,这小子正如他所言,就是个卖黄碟的而已。”申重对于李彦红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还未到警局,申重手机响了,似乎是他领导打来的,连说了几个坚定有力的“是”之后他挂了电话没好气的道:“妈的,咱们这边忙的四脚朝天,居然还交给我特派任务,倒逼霉的玩意。”
“咋了,接到什么任务?”
“保护许队,我这消息刚刚发布出去,他们小区的保安就说见到半边脸的人出没,而且就是在他隔壁的屋子,市局里的头头脑脑全都过去了,也让我过去。”他满脸不快的抱怨着。
果不其然到了许队家楼下停了至少四部警车,申重低声骂了一句道:“马勒戈壁。”
“老鼠怎么办?”我道。
“带上去,最好能吓死这群老狗日的。”
我抱起大老鼠和他一起上楼,为了避免吓到旁人,我用衣服将它身体裹住。
乘坐电梯上了八楼,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胖子,挺胸叠肚,比许队还胖,看见他申重道:“武局。”那人愁容满面的点点头,让我们进去。
一屋子中年胖老头坐在客厅里默默无语,许队挺得笔直坐在主座,看见我们他点点头,示意我们坐下,随后他老婆泡了两杯茶水给我们送过来,我赶紧把大耗子放在地下起身道谢。
放下茶杯我弯腰去抱耗子却发现它不见了。
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不见踪影,我不禁心里纳闷,就这一转眼它能去哪儿?不过在场众人基本都认识这只大耗子所以也不用担心会吓着人。
“这个人进入我家隔壁的屋子是为什么?到底有何企图?如果东林市连我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老百姓何来安全可言?”许队将内心的害怕,畏惧以义正言辞的方式表达出来,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半张脸那天晚上为何会闯进805室,动机我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为了许队,他这属于典型的庸人自扰。
“许队,既然这个人已经暴露,我们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抓捕归案,至于破案前这段时间,我们会安排警力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相同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否则我就不干了。”屋里最老的胖子当他的面下了军令状。
“必须以最快的时间……”话音未落,只听主卧传出“啊呜”一声狗的惨叫声,我暗道不好,赶紧冲进去。
果不其然,鼠妖死死咬着一只白毛小狗的脖子,鲜血顺着嘴汩汩而入。
许队老婆看见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叫道:“咬死小宝了。”
我上前一把捏住耗子嘴巴道:“你疯了。”然而鼠妖死死咬住就是不肯松口,随着它用力一阵撕扯,小狗脖子上的皮圈断裂开来,里面滚出一个秀气的金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