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吃一惊
沉睡中我隐约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噢,原来是梵妮的声音,她婉转悠扬的声音好清脆呀!但是她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真切。突然间我再一次被梵妮那猛然加大的呼唤声惊醒了,睁开了双眼,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过了头。
“快起床吧,已经不早了。”梵妮催促着我。
可是我真想赖床啊!我揉了揉依旧困倦难耐的双眼,眯起眼睛望了望头顶上一小块已经灰暗的天花板,这时候我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昨天晚上因为琢磨着在梦魇中鬼使神差地携带出来的小羊皮纸条的事情,很晚才睡下,今天早上根本就起不来了。
我强迫自己坐了起来。
“快起来,要不可真就晚了!”梵妮再次催促我,“这是从食堂给你拿的小松饼和酸奶。”她把早餐放在了床铺旁边的床头柜上。
“谢谢!”我感激地笑了笑。
我又愣怔了一会儿,才穿鞋下地。一番洗漱完毕后,我又吃起了早点。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是我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说句实话,我真想装病请假继续来睡觉,但是一看到梵妮还在执着地等着我,我立刻不忍心了。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接到通知,今天我们将要前往国际大厦聆听老一辈关于历史战乱方面的演讲。我胡乱地又咬了几口小松饼后,就三步并作两步跟着梵妮快速走出了宿舍。在我们的后面,杜鲁也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我们都清楚杜鲁的磨蹭是尽人皆知的。这时候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们大步流星地奔走着。说时迟那时快,我们最终还是追上了一辆前往目的地的观光小客车。今天确实是晚了,我们在车上也没有看见一个同班同学,他们肯定已经搭着之前的公交车离开了。车上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我和梵妮、杜鲁也坐在了一排靠窗的座位上。
观光小客车在马路上飞驰着。晨起有些凉意的微风吹拂得我马上就毫无困意了。我朝车窗外望去,烟霞湖那平静的流水在我们左下方流淌着,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在这片广饶的土地上,雾蒙蒙的河畔沼泽仿佛乌托邦一般轻柔地浮动着。
我又转向了右侧,越过潮汐湖,我望见了国际大厦那依稀的典雅轮廓。待小客车转过一个弯后,那*肃穆的国际大厦便堂堂正正地映入了眼帘,它那连续的直角相交的线条令人震撼。可是在距离它不远处的城市地标——一个倒垂着的圆锥体,在我的眼里却有点不伦不类。
这个用独立的一块巨石雕刻的硕大的圆锥体陡然悬吊在我目光所及的前方,尤其是在灰暗空旷的天空衬映下,它那倒立的形象恍若马上就要砸到地面上了。从我所乘坐的小客车内的角度看过去,今天这个倒悬的圆锥体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根基······怎么说呢,我感觉在阴沉的早晨,它就仿佛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已经远远偏离了自己应在的轨道上。
观光小客车停在了距离国际大厦还有五分之一英里的车站上,我们顺序下了车。我望了望周围,没有看见一个认识的同学,看来今天肯定是有些晚了。我再次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七点五十二分了,还有八分钟就要开始演说了。我们小跑着奔向在国际大厦前新建的游客中心入口。
“马上就要变天了。”梵妮边跑边说着。
我们刚刚跑到通向游客中心入口的拱形街廊上面,淅淅沥沥的雨点就开始飘落了。我们蜷缩着脑袋,躲避着随时可能倾泻而下的大雨,继续向入口处加速跑去。雨珠毫无收敛的迹象,反而更加密集地扑向我们。
总算是跑到了玻璃旋转门旁,这时候我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我一边推动着玻璃旋转门,一边拂去粘在衣服表面还没有渗透进去的雨珠。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跨越过一千年之久,玻璃旋转门竟然没有减轻一丁点的分量,反而愈发沉重了。我使足了力气才推动了玻璃旋转门,进入了国际大厦游客中心。
一进到里面,我立刻惊讶得屏住了呼吸。这里还真是很特别,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原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型通道而已,但是没想到竟然别有洞天。一切目所触及的地方都是菱形的世界,就连平素支撑大厦的坚实的圆形柱子也换成了菱形的结构,这不禁让人看着多少有点担心。天花板上镶嵌着遍布菱形花朵图案的有机玻璃,形似一个随时变化的巨型万花筒。一缕缕忽亮忽暗的碎金的光圈穿透过彩色的有机玻璃洒满厅堂,仿佛使这威严稳重的国际大厦也平添了一种神秘的灵动气息,这种绮丽怪诞而又耀眼夺目的美感似乎已经深入了大厦的骨髓。
我有点流连忘返,但是梵妮使劲地拽着我,使我意识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只好跟随着他们一起径直穿过大厅,直奔安检口而去。
安检检查倒是已经有了质的飞越,根本不需要人为操控。我们经过了无人问津的安检口,接受了细致而又高速的全身动态检查后,又按照详尽的大型虚拟指示标识的指引,奔向自动扶梯。
这组电动扶梯的路线相当长,一直向上延伸到五楼。自动扶梯上升时,我抬头望去,此刻粗大的雨点就如同大盘小盘落玉珠一般从空中洒落在国际大厦辉煌的巨大玻璃穹顶上,溅起了朵朵菱形的水花。这个大厦的布景还真是别有匠心呀!
杜鲁站在前面的一节自动扶梯上,正在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着。
“你们没有听说过这里闹鬼的事情?!”
我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才多久呀,肯定没有听说过,但是我并没有急于言语,而梵妮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所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传奇版本,但是流传最广泛的还是在这游客中心刚兴建的时候发生的一桩怪事。在打地基时意外地挖出了二十四具二百多年前战乱时的军人遗骸,从裹在尸骨身上的军装就能够辨识出他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但是他们的首领却不知去向,应该不是撇下他们独自逃跑了,因为从当时的周围布局来看,根本没有一丁点战斗过的痕迹。这二十四名士兵的死亡应该都是发生在自己战区内的一次意外事件,估计是吃了什么有毒的食品,或者其他一些不可知的原因。当时工作人员又在距发现遗骸的地点方圆一公里内寻访了个遍,但是仍旧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军官遗体,再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据说这二十四具尸体虽然已经另行下葬,但是他们的灵魂却没有安息。这二十四个幽灵依旧徘徊在原来的战壕里,也就是现在已建成为游客中心的地方,据有识之士的分析推论他们一定是仍旧在找寻消失不见的首领。”
杜鲁一边故作神秘地小声说着,一边鬼鬼祟祟地窥视着周围。
“还有一只关于大黑猫的传说,也挺瘆人的!传说它总是在国际大厦那如同地下迷宫似的狭窄过道或者小房间里转瞬即逝,可以说是最著名、也最离奇的鬼魂了!但是有人却推论这只大黑猫的一举一动与二十四个幽灵有着密切关系,说这只狡猾奸诈的大黑猫其实就是这些幽灵的首领的大变身。你们怎么看?”
“别再瞎说八道了,快点走吧,咱们已经来不及了!”梵妮嘟囔道。
而我也对杜鲁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此刻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也就是一刹那间,我观望周遭,突然大脑深处灵光一现,我的意识传达给了我一个信息,我肯定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在我的记忆里这里的场景我依稀还记得几分,可是到底是何时到访过的我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自动扶梯已经到达了五楼的终点,我们走下了扶梯。梵妮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两分钟。”
于是我们又急匆匆地跑过宽阔的走廊,顺着指示牌的引导,向会议厅跑去。
这时候威严的钟声响彻在国际大厦的走廊上。
八点钟。
我们急速穿越过厅堂间的连接过道,我看见了会议厅的入口,大门紧闭,肯定是演说即将开始了。
我们就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径直朝会议厅冲去。我的内心在如释重负地念叨着,总算是赶到了······我拉开了会议厅紧闭的大门,在步入大厅的一瞬间,我却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声中还伴随着极度惊讶的焦虑声。
情况非常非常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