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捷开车,其他几个人本应该休息一下,却全都闷不吭声的看着苏木怀中的白不落。
仿佛连休息的心情都没有了。等车开到最近的市区,已经是11点左右了,夜市摊正是红火的时候,云捷将车开到附近广场上免费的停车场里,然后扭头问苏木道:“怎么办?是去吃一顿再说,还是先找个酒店安置一下白不落?”
“你们去吃点东西,我先在车里帮她调理,若是能醒过来,就带她去吃东西,醒不过来就去酒店。”苏木交代完,其他人还不愿离开,看着白不落现在这样也确实没有胃口。
“我们在外面等着,能醒过来就一起去吃。”苏樰说完,几个人这才下了车。
不过,才一下车云捷便拉着苏樰的胳膊,搂着苏痕玉的脖子,想带他们往夜市的方向走。
苏痕玉不满的一胳膊肘拐在他的胸口上,骂道:“你他妈有没有点儿人性?你是不欠白不落的,倒挺能放的开,说走就走。但你现在让我们俩怎么安心的吃东西?”
“是啊!云捷你放手。”苏樰也拼命的挣脱。
“我让你们俩安心吃东西了吗?”云捷力气不小,一边使劲拉这俩人,一边道:“少爷这明摆着就是想让我们仨滚蛋,嫌我们妨碍他们二人世界了,你们俩知不知道什么叫识趣?”听他这么一说,苏樰和苏痕玉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有点道理,毕竟云捷也是苏木身边的暗卫,几乎形影不离,距离变成苏木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远了。
他们这才赶紧收了力道,不再挣扎,跟着云捷往夜市摊走。苏木探了探白不落现在的情况,神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她身上发凉但很稳定,一直处于睡眠状态。
看着怀中安静的白不落,苏木沉默了很久,目光里藏着一抹心疼,一抹不舍,一抹纠结。
仿佛这个人即将离他而去,从此再不会依赖他,再不会对他笑。他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她,却还是还不清欠她的一切,而且,以后恐怕再也还不清了。
她是时候知道真相了……他抚上她乌黑的长发,指尖的柔软让他有些依依不舍,竟不愿放开了,任由这份柔软在他指间缠绕,流淌。
良久之后,他轻轻附上白不落的唇,将自己的气血渡过去,让她吸取。
苏木没有注意到,他的吻从轻轻的触碰,开始变得强烈,变得霸道。他感觉到了白不落的回应,他知道白不落已经醒了过来,伸手抓着他的衣领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白不落感觉自己十分贪婪,她窝在苏木怀中,像沙漠中口渴的旅人,对苏木的气息无比的渴望。
她给予回应,深陷其中。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这才放过彼此。白不落似桃花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温润,还有一丝茫然。
她看着苏木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由扬起了嘴角,起初那份令她惧怕冰冷似乎已经融化了,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柔和。
“你又救了我一次。”白不落无奈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给你添乱?”
“不,这次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苏木将她又抱紧了些,语气里的歉意和愧疚不加掩饰完全展露在白不落面前。
白不落一脸懵逼,抬手抚了抚苏木的额头问:“你是不是撞到头失忆了,明明是你们都出去拼命了,就我一个躲在车里,怎么变成我救了你们所有人?”看着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样子,苏木更是倍感愧疚。
他把白不落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轻声解释道:“是我的疏忽,明知你是仙宠却忘了温习仙宠的属性。当时我们身上的能量全都已经低到了极限,本来是无法再出去和那些怪物争斗的,是你将你身上剩余的能量全部灌输给了我,才使得我、苏樰和苏痕玉突然变得身体灵活,精力充沛。”
“可我记得坐在车里什么都没做呀,并没有给你灌输能量,你是不是在骗我?”白不落眯起眼睛,似乎想从苏木脸上找到他说谎的证据。
苏木苦笑的摇了摇头,说:“仙宠是能量储备,灵宠的能量变低就会吸取主人身上的能量,但我身上的能量供应不来的时候就会自动吸取仙宠身上的能量。”说完这段话,苏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怕白不落会生气,气他给其他灵宠传输能量,却偏偏要从她身上索取。
气他连从她身上获取能量都没询问她的意见,况且是在她同样需求能量的时候。
然而,让苏木没想到的是,白不落突然坐直了身子,她晶亮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色,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拉着苏木的衣领喊道:“是真的吗?我真的帮上忙了?没给你们拖后腿?你没有骗我吧?”
“你不生气,不怨我吗?”苏木皱着眉,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白不落像是终于相信了苏木所说,神色里满是轻松欣喜。她一边回应着
“我怨你干嘛?你又不欠我钱。”一边向着车里看了一圈,问道:“苏痕玉他们呢?去哪儿了?”
“我让他们先去吃东西了。”苏木说着把白不落按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心情,闪动的眼睑下藏着一丝温蕴。所有的感动化作手中的力道,恨不能将白不落化进他身体中。
从来没有人希望给予他什么,从苏木一出生,所有人都在向他索取。因为他生来与众不同的强大,所以他必须保护苏家,维护规则,他必须无谓的付出,没有道理可讲。
哪怕是苏榅的那份任性,都是他永远不可求的。灵宠跟他,是因为他有强大的力量,能让他们变强。
心腹随他,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权力,能决定他们的人生。苏家捧他,是因为他能守护苏家,让苏家昌盛。
所有人都在他身上追求公平两个字,却又偏偏希望自己得到的最多。这就是人心,从他懂事,他便深有体会。
“我们也去吃饭吧,我饿了。”白不落呢喃着在苏木怀里蹭了蹭,让他松手。
然而,苏木却像是突然拿定了决心,他没有立刻答应带白不落去吃饭,而是严肃的压低了声音,说:“饭一会儿吃,关于你的事情,我现在全部告诉你。”
“关于我的事情?”白不落好笑的看着他,
“问了那么久你都不肯说,现在我没问你倒愿意说了,你这家伙脑结构跟我不太一样吧?”
“听不听?”苏木一脸严肃。白不落赶紧点头,
“听,说详细点儿,我今天舍饭陪君子。”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你听完之后有多恨我,以后都不要拿自己赌气,有事一定要找我,我可以帮你。”苏木说的认真,严肃,让白不落不由心中出现一抹恐惧,她想象不到是什么事情,让苏木如此强调,怕自己会恨他。
看白不落缓缓点头回应,苏木这才幽幽开口说道:“二十多年前,你们白家和苏家一样,都是十分鼎盛的家族。我父亲上任家主之后,所有家族中唯有白家与苏家极为交好。因为几大家族之间向来有联姻一说,所以我父亲与白家家主商议后,便定了一出指腹为婚的亲事。后来我母亲怀孕去做产检,查出是双胞胎,但由于气血不足,医生断定其中有一个胎儿可能会胎死腹中。当时所有人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道有一个可以存活便够了。直到白母怀孕之后,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苏母怀孕七个月之后,某天刚入夜,天上正下着瓢泼大雨,白家那边的下人匆匆来见,传来了白母受孕的好消息。
苏家家主及夫人欣喜至极,连夜赶到白家看望白母。听家里的大夫说,白母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只是白母体质特殊,孕早期的反应很弱,所以一直没有留意。
一个多月后,白家和苏家的家主及夫人一起去往市里最大的医院做了孕检,确定了白母腹中的胎儿十分健康强健,并且还初步确定了胎儿性别。
这下子,两家指腹为婚的亲事算是知根知底的定了下来。可本以为一帆风顺的亲事,到了苏母预产期临近的时候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医生在给苏母和白母做孕检的时候,给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惊讶的结果。
苏母肚子里本该胎死腹中的孩子突然像春雨后的竹笋,一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成长,竟变成了一个健全的胎儿。
反倒是白母腹中的胎儿却出现了逐渐虚弱的情况。苏家家主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于是翻阅古籍,查找有关的东西。
这才发现,原来指腹为婚的胎儿灵气是相通的。苏母腹中有两个胎儿,虽然小的体虚无法有所作为,但大的会为了保护小的,去和指腹为婚的婴儿争夺灵气。
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不仅如此,如果苏母的分娩期延后,白母腹中的胎儿有可能最终会胎死腹中。
即使最终得幸活过来,命运的劫数也不会放过这孩子,她注定会死,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