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正当纵天享受着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有些弱的声音，却在此时插了嘴。
回过头，纵天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那正是他的得意门生平曲。
“好了，你们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有空我会去检验你们的功课的。”
平曲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一些，而纵天也只好先打发走了眼前的学生。
“是有什么事情么？”
明明在三日前才见过，平曲这副紧张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老师……那个，您不要紧吧？”
“我？我没什么事吧？”
虽然纵天并不觉的自己的身体有恙，但是平曲既然这么说了，那这话显然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可是你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
纵天离开香引的宅邸，不过是数十分钟之前的事情，而作为一个直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纵天自然也没什么照镜子的可能。
不过平曲的话已经说到这了，纵天似乎也不得不去照一下了。
只是当他看到自己那又白了几分的头发，纵天也只能悠悠的了叹了口气。
“没办法，毕竟物种不同嘛。”
相较于拥有漫长生命的魂来说，纵天自然是更容易衰老一些，但是他会如此的原因，却跟那没有太大的关联。
“可是……”
平曲自然是个聪明人，但就有些方面来说，也可以说他不太聪明。此时的他明显感觉到了纵天在努力的岔开话题，但是他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说出些什么。
“好了好了，难不成你是故意来跟我炫耀的？不过要说起来，你跟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明明才过了几个月而已。”
面对纵天的话语，平曲只能小声的嘟囔着，但是纵天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个弟子只是真的关心着自己。
“那这样吧，你来猜猜为师的年龄怎么样？”
不过平曲如此执着的样子，却依然让纵天很是头疼，看来为了岔开这个话题，纵天也只得做出点牺牲了。
“四十？”
这样的话题显然引起了平曲的兴趣，但看着对方一副努力搂着的样子，纵天却是有些上火的。
“四十可不止了，为师从开始铸剑到现在，都不止四十年了。”
只是上火又有什么用？为了让平曲放下心来，纵天也只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语了。
“听说人会衰老的比较快，那这样看来，师父还算是驻颜有术了。”
“嗯哼。”
听到这样的评价，纵天也是尴尬的直咳嗽。
“这件事你就不要到处乱说了，这也算是我们师徒间的小秘密。”
“没问题。”
看着笑容重新回到了平曲的脸上，纵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带着平曲，纵天来到了教室的核心位置。
与那些热火朝天的熔炉一般，忙碌的学生们也都大声的跟纵天打着招呼。
只是这些打铁的糙汉子，显然没有平曲那样的细腻，对于纵天样貌上的变化，他们也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不对，这里还不全是糙汉，只是那唯一的妹子却是比一般的汉子还要糙。
此时的英宁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武器，就连纵天的到来，她都是没有丝毫察觉的。
虽然刚装了一把苍老，但是纵天自然不是那么在意尊师重道的人，甚至有些相反，他还有些欣赏这样的工作态度。
“你别说，好久没动手了，还真的有些手痒。”
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纵天也挽起了袖子，而对于老师的示范，学生们自然也是满怀期待的。
对于这久违的铸剑，纵天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抽出自己的白刃，而位置最好的一处炉火，也立马被那群学生腾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那神乎其神的技艺，但是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更接近于他们的手法，才是一种最好的学习。
不过那些学生显然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个老师，因为此时纵天并没有急于去做些什么，他只是用手伸进了那熟悉的火焰中，感受着那独特的温暖。
这样对于纵天来说还算舒适的事情，看在那些学生眼中，就多少有些耸人听闻了。
“平曲。”
“嗯？在。”
纵天的这一手显然让平曲也有些愣神，但好在他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铸造武器的材料给我拿上一份。”
“您是说剑胚么？”
对于纵天的说法，平曲显然是有些疑惑的。
“当然是更原始的东西，金属锭或者直接是矿石。”
“明白，我这就去取。”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平曲还是老实的去做了。
“老师您看。”
平曲的动作很是麻利，而看着他带回来的，琳琅满目的东西，纵天也是笑了笑。
“辛苦你了，下次我会说清楚一点的。”
“老师，不必这么客气的。”
平曲那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在此时微微皱了起来，但纵天却只是随意的选了一块石头，就回到了炉子面前。
跟之前的动作差不多，纵天再次把手放进了炉火之中，只是他的手虽然能承受那样的温度，但是从指缝间流淌的温度，却是慢慢让那矿石碎裂了开来。
就仿佛是在搓棒子一般，纵天把那些碎裂残渣从矿石的表面剥离，而那逐渐融化的金属也被纵天捧在了手心。
看到如此的一幕，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虽说纵天之前就把手放到了火中，但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他手中的金属溶液慢慢的沸腾着，更多的痛楚也随着光线，冲进了他们的眼中。
纵天的手自然不只能充当坩埚的作用，等到那金属完全的融化之后，一把短刀也逐渐在他的手中，展示出了他的雏形。
虽然用魂能塑造武器，只是这里的基础课程，但是像纵天这样，仿佛从那金属溶液中抽出武器的样子，却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
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纵天握着那泛着微微红光的武器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没有铸剑的他，虽然看似是有了些精进，但是对于即将铭刻的剑纹，纵天却是有些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