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没意见。”
肖凡回了一句,聊天室里又再吵嚷起来,总之各有所见,有的认为春怀楼过于敏感,有的建议肖凡索性承认了吧,有没有成见的,说开了完事,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
“所以你是看我不顺眼,所以劝我退出,跟你嫂子针锋相对这些……”春怀楼欲言又止,仿佛不知该如何表达,随之正色道:“梨子有什么话不妨敞开了说,今天没外人,都是老哥们一起,我也不怕朋友们见笑。”
“我郑重声明一遍,我对春哥没意见,兄弟们都听明白,千万别误会……至于你们真要误会也好,曲解我的意思也好,那我不负责,我说的话,就是我心里面想表达的真实内容。”肖凡语声微顿,紧跟着接道:“春哥,该说的什么话,我都在那天说完了,没有什么缺漏的了,如果你今天拉兄弟们进房间是为了重申这个,或者为了搞清楚我的态度,那我没什么补充的。”
经他这一说,房间里倒闹哄不起来了,个个三缄其口,沉默不言,连窃然悄语都隐没不见。
春怀楼问道:“梨子,你只是想让我表个态是吗?”
“你已经表过态了。”
肖凡这句又把春怀楼一肚子话堵回去,憋得好生难堪,他的难堪别人未必能看到,更未必能感受到,但他自己能感受到,禁不住一阵无名火起。
这个野山梨!
曾经最能交心的兄弟,为什么如此不通人情?
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朋友,怎能指望朋友会给他留面子?
“小凡!”
苏映雪这一声略带斥责的称呼,等于打了个圆场,意思明确而无须解释,野山梨错了,不该这样直愣愣的,既然是朋友之间的交谈,他的语义既不婉转,更无丝毫沟通的企图。结果可想而知,话说重了,或者语气过火了,总之是对儿子的指责,相当于做出来给春怀楼看的姿态。
“梨子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富贵妹也对肖凡不满了。
谁知肖凡竟能接得上去:“妈,小妹,我实话实说,不喜欢绕弯子。”
春怀楼干笑几声,说道:“抱歉,可能我说话真的有点绕。”
果然肖凡连应声附和都省了,更别提谦辞继而吹捧了,接声道:“所以啊,完全没必要。”
“那么我还有点事,兄弟们玩好,我先下了。”
春怀楼说着退出了房间,聊天室房主自动转让给他人为设定的副房主,正是野山梨,这倒有些出人意料,肖凡也没想到自己是副房主。
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军阀离开了,朋友们好歹松了口气,一时间语声轻快,彼此就刚刚的情形议论不休。
终于有人问向肖凡,那当然舍钱猫也没别人了,“梨子,你不愿意帮春哥的忙,对吗?”
“愿意啊!”肖凡坦然应答:“春哥那会儿让我随驾护航,保护他夫妻俩的人身安全,我不是去了吗?结果我替他把西岭省拿下了,他们两个还看我不爽,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你的行事方法不对,跟小楼、寒梅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看你不爽……”苏映雪犹疑片刻,说道:“也情有可原。”
“我猜也是。”蓝水蓝附议。
“你猜错了。”肖凡不敢反驳母亲,对蓝水蓝可丝毫不怵,“水蓝姐,你想想清楚,春哥要拿地盘,要侵略征伐,不管他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合纵连横也好,逐渐向四边辐射也好,最终的目标就是占领整个东国,这个核心目标人尽皆知,怎样伪装也瞒不了别人。人家喊他皇帝……喊他元首,喊寒梅第一夫人,他们俩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装什么装呢!”
“该装还得装的,要当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可不像梨子想得那么轻松。”雷阵雨既似调侃,又像是正经说话。
张峰接声道:“没错,当前阶段,小楼要敢直言统领东国,坦言要当这个辽阔领土……大家庭的家长了,估计会激起更大的变局,他许久以来营造的形象也就垮了,他是万万不能承认这一点的。”
“嗯,救世主。”
一向沉默寡言的随心所愿居然朗声发言,惹得房间里一团哄笑。
肖凡说道:“所以啊,春哥还是信不过我,不敢跟我说真话,拿我当召唤兽……最好就是我自动自觉地帮他打小怪杀BOSS,然后他照单全收,那多舒服啊!最好我再陪同他的家将属臣一起跪下来,跪成一排额头磕出血来求他,还是当了这个领主吧,他再左一推辞又一谦让,勉为其难地身登大宝,那就齐活了。”
他这话说出来,聊天室里一片死静,这回连干笑打趣的声音都没有了。
毕竟春怀楼为人一向也是有口皆碑的,谋国策略极见法度,对这群老兄弟、老关系个个温言细语的,至少朋友间,他几乎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反而有更多人承过他的情,对他感激不尽什么的,总之拥趸李春政权的昔日好友,在这个四十多人的聊天室房间,肯定是主流。
诡异的寂静维持了许久,伤无痕忽然说道:“梨子,说真心话你对朋友不错,起码我也能看出来,你没什么坏心。但你非得把情况撕得血淋淋的,把朋友的诉求都揭穿开来,就算你的看法都是对的,春哥就是这么考虑的,你当着春哥的面这样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利器夫妇、蓝水蓝、何方静等女沉默不言,倒有几个朋友随声附和,附议伤无痕的看法,大约在苏映雪等人看来,这的确是一针见血,指出了野山梨的本能。
一句话说到人笑,一句话说到人跳,话题本质上是同样的意思,但由于表达方式不同,给人带来迥然两异的心态变化,传说中,这是考量情商的参照,这是处理人际问题的衡量标准。
“无痕兄终于说到本质了,春哥不跟我来真的,就是信不过我,我也就信不过他!”肖凡振振有辞,“不管他怎么说的,我只能照他的字面意思理解,他不想当国王,这是他亲口说的,你要求我按他的真实意图去理解,我就算二选一猜对了,我也不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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