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始神寂 第十二位面:神始之初6
连倾一脸羞涩的接过,老汉收了钱,又拿了一盏给后卿:“这位公子,不要一盏吗?”
一盏花灯变能求得缘数?命数缘法天早已注定,后卿明显是不屑的。
莫小莫双手环在胸前,凑了上去,抿着嘴站在一旁,一双猫眼盯着后卿眨都不眨一下。
离隐脚步虚浮,一脸菜色的走过来,看着花灯先是愣了愣。
然后看着莫小莫道:“时光,你想要哪个花灯,师兄给你买~”
“一个愿望哪够!师兄我全想要!”听她这么说,离隐大手一挥,道:“这花灯我全要了!”
莫小莫拽着离隐的袖口,一脸兴奋的道:“师兄,师兄,我方才看着那糖葫芦老汉还没走,待会儿给我买~”
“只要你吃的下,就买买买~”离隐笑着交了银子。
她走到老汉跟前,将老汉手里要递给后卿的花灯,拿到手里,笑着道:“老伯,您这花灯我师兄全包了,自然也包括这一盏。”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卖花灯的老汉:“不过这盏我要自己付钱,拿着不用找了~”
老汉原想这盏花灯怎么也得卖给这个俊公子,好成一段佳话,但没有谁会与银子过不去,他这个摊子虽在江边,但花灯却是卖的最慢的一个花灯摊。
见少女拿着花灯走向一翩翩的白衣公子,便将银子收进钱袋,说了一堆漂亮话,高高兴兴的收了摊。
后卿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花灯走向离隐的少女,只见少女绯衣流锦,细秀的眉眼被橘黄色的花灯映衬的精致如画,莫名的熟悉感悄然浮上心头。
他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连倾拿着手里的花灯笑着道:“主神哥哥,我们去放花灯吧~”
后卿罔若未闻,看着少女将花灯递给离隐,清冷的眸子愈加的清冷。“生来为神,天命自命柱早已注定,与其在这儿求这了了的情缘,倒不如去清华宫去焚上两缕清香。”
见后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连倾一双杏眼里闪过了几丝委屈的水光:“主神哥哥,你想知道自己的天命吗?”
后卿不知道连倾为何问这个,他的天命就是守护法华镜,还有别的吗?他看了一眼连倾,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走到江边道:“不是要放花灯?”
连倾点了点头,笑着走过去。
她看了一眼站在江边放花灯的后卿与连倾,暗自咬了咬牙根,将花灯递给离隐。离隐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花灯,眉梢里酝出几丝惊喜:“这是送我的?!”
“嗯,确实是送你的~”离隐送她一个花灯摊,她就送一盏给他,也算是还了。
莫小莫托着花灯与离隐走到江边,道是不知能不能上达天听,不知该许什么愿望。
后卿暗自在心里冷哼,上达天听?本是神裔,着实无聊。
若是几盏花灯便能结缘,那月上神君的姻缘线谱岂不是没了用处。
这凡世千万,一盏花灯又怎会绕过这渺渺尘世,直升到那天界九重。
对于花灯许愿什么的,莫小莫完全不感兴趣,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后卿买花灯送给连倾,记得上次后卿就买了花灯送给了连倾。
莫小莫自己挑了一盏,其余的一字排开放在了江边,橘色的花灯一盏盏的飞上天空,她抬着头看着满天花灯的夜空,心里想的是:若是这花灯,真能飞到天界,负责天界卫生的小仙们,又有营生干了。
连倾看着并排在江边一起放花灯的莫小莫和离隐,笑着对后卿道:“他们两人的感情真好~”
手里的花灯脱离手心,听着连倾的话,莫小莫抬着头看着夜空说:“师兄陪我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当然好。”其实……若不是喜欢上了后卿,她想自己有可能会嫁给离隐也说不定。
离隐笑这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感叹道:“知道师兄的好,以后就不要再拿臭豆腐来孝敬我了。”
“……”
如此良辰美景,莫小莫有些感叹。
还未感叹,一盏花灯便从天上直直的坠到了江水里,里面的烛火瞬间熄灭,没一会儿,花灯便沉进了江中。
离隐勾着嘴角看向负手立在江边的后卿,后卿面无表情的回以一笑。
月影几重,夜色渐深。
江边人影也渐渐稀疏,莫小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发现后卿与离隐两人立在不远处的石桥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刚想上前,一身白衣的连倾就拉住了她的手。
想起这双手,曾经将她虐了个遍体鳞伤,莫小莫将哆嗦,她把手抽出来,挑着眉毛看向连倾:“有何事?”
“听说狐时女神是古神浮昰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就连寻常神仙不敢接近的琉璃清华宫都能够出入自如,不知是不是真的?”连倾看向一身绯衣容颜逼人的狐时,心里嫉妒非常。
九尾狐的容貌一向过人,而她更甚。
她向来是父王的掌心宝,也自持美貌过人,不论是在青丘还是在仙界,她的美是众所周知的,但在这个女人面前,竟让她有些底气不足。
听连倾这么说,莫小莫这才摸着下巴想了想,她是狐时没错,但浮昰那厮怎么就疼爱她了?
纵观她的狐生,能够安然的活到自己安家落户,没被浮昰坑死是她命大。
真不知道这个一听就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传闻是谁散播出去的,这个她很不解。
古神上清也就是琉璃清华宫的主人,避世千万年没有出过宫门,自是招的天界里旁的神仙们以为上清古神,也就是她口中的清华,不近人情,性子孤僻,便很少上门打扰。
其实不然,清华那厮只是个死宅而已。
而且还是一个技术性的死宅,除了煮茶园艺,佛经道法各类仙籍道法,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最重要的是他锻造了一手的好剑,她所用的虚空剑就是出自他手。
她还是头狐的时候,因着琉璃清华宫的所建之处是天界采光最好的地界,接天地之气,应四时之法,仙气氤氲,是九重天上的灵气最盛的圣地。
而对浮昰来讲,此地只是他在这九重天上沐浴着温和的日光,最适合小睡儿的地方。
之所以,莫小莫便经常被拎着时不时的往琉璃清华宫晃悠,一晃悠至少也得是三年五载,因为浮昰这个小睡时间上有些悠远,有时总会给她一种,他会长睡不起的错觉。
浮昰睡觉,她便跟在清华身边看他锻造武器和炼制丹药,现在想想自己炼制的丹药之所以与他人的丹药不同,大抵应是从师不同的原因吧。
综上,这个能自如的出入琉璃清华宫,这条倒是对的。
莫小莫点了点头,看着连倾道:“半真半假的,不要听别人乱说。”
连倾一脸憧憬的道:“狐时姐姐,听说琉璃千华宫里有承载着世间万物生灵之缘的天命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狐时姐姐肯定见过吧。”
天命柱,这个她见过一次,没啥好稀奇的,她又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连倾由的表情由憧憬变为羡慕,她拉着莫小莫的袖口问:“那天命柱是什么样子的,听说如果真心祈祷就能够从天命柱上看到自己一生的命数是真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还是不要接近天命柱的好,那地方不是寻常的小仙儿就能接近的。”连倾与她虽然是情敌,但见她这般好奇,似是想去一探究竟的模样,不过她还是开口告诫了。
她这次逆转时空回来,只是想改变后卿死去的命运,却并未想害及他人。
记得,她将近九百岁的时候,浮昰在水瀑那儿小睡,上清不知去了哪儿,她闲来无聊就在琉璃清华宫随意晃悠,一不小心就晃悠到了天命柱附近。
她那是并不知那是天命柱,以前她就一直想琉璃清华宫,没有一片琉璃为何会叫琉璃清华宫呢,直到见了天命柱后,她才直到,这琉璃其实指的应该伫立在清华宫后山的这根散发着琉璃清华的柱子。
当时自己法力尚浅,还未接近便就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上清告诉她,幸得他发现的及时,虽法力浅薄,但也幸得她生来就是神身,这才没被天命柱所辐射出的仙灵之气夺去心魂和生命。
见连倾脸色有些不好,她想了想,还是没再开口,该说的她都说了,只要不是傻子应该不会闲着无事去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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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想着在凡界多玩几日,三人再准备回天界。
但现在大冬天的,除了灯会也没什么意思,再加上莫小莫不喜连倾,还有一些别的什么缘由,所以在人界休息了一晚之后,三人就要返回天界。
从凡界离开,青丘属于地界,连倾自是不能与他们一路同行,离隐也回了魔界,所以在回天界的一路上,只有她和后卿两人。
后卿不止一次的看向坐在云头上不怎么说话的绯衣女子,和离隐在一起时,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却这么安静,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天台上一群青衣小仙正在清理花灯的灯骸,莫小莫拖着腮看着,没想到昨晚那些花灯还真有能够飞到天界的。
那她许的愿望是否就真的能够实现呢?
“昨晚……”心里突然有几分紧张,后卿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顿了一顿,面无表情的道:“昨晚,你可是许了什么愿望?”
莫小莫笑着回:“愿望就是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
复又转念一想,以后卿的性格,从不喜废话的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些?
心下暗喜,她站起蹭到后卿跟前,拽着他的袖子笑道:“后卿,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倒是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后卿看着笑意盎然的绯衣少女,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上千年都避世在碧霄宫。
莫小莫笑意更深了些,她摸着下巴,严肃的道:“我告诉你我的心愿,那你……娶我吧!”快答应,快答应~
风将男人玄青色的袍角拂起,后卿眉头轻蹙,他扫了一眼莫小莫,然后转眼看向道路两侧的冬青花,直到经过六重天时,他才道:“我不是离隐,也最不喜同别人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过了六重天便是七重天,仙云掩映下的碧霄宫就在眼前,宫里的仙童早就迎在了宫门前,听着女子气呼呼的声音,后卿只是顿住了步子,却并未回头。
不用回头也知道,她那副炸毛的模样,后卿嘴角微勾,打趣道:“那离隐怎么办?”
“哼~!”莫小莫双手环在胸前,冷哼一声又道:“我那是年纪小不懂事儿!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与旁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又没有喜欢的姑娘!”
后卿笑着道:“我是没有喜欢的姑娘,但,我也不会娶你,碧霄宫的女主人,必定只能是我喜欢的姑娘。”
“那我就成为你喜欢的姑娘好了,后卿你会喜欢我的。”她很是自信的点头,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去凡世寻她呢。
听她这般自信,倒是让后卿觉得有些好笑,他笑问:“你哪里来的自信?”
“师兄说的啊,师兄说我的魅力无可抵挡,昆仑山上很多师兄弟也有很多追我的!”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但莫小莫的脸皮却是极厚的。
又是离隐,男人眼里的笑意渐渐凝固,冷意逐渐自他身周散出,只是一阵风的时间,便听得男人无甚起伏的道:“我不是离隐,更不是昆仑山上的那些追你的同门,狐时,我不喜欢你。”
男人声音冰冷,冰冷中夹带着的嫌恶让莫小莫有些无话可说,她愣在原地,她以为后卿总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难道又是她自以为吗?她苦笑了一下。
身后陡然安静了下来,后卿转身看向立在冬青花丛前的绯衣女子,见她这般安静的模样,他倒是有些不习惯。
只见少女将环在胸前的手一派自然的放下,抬着头看他,因逆着晨曦的微光,看不清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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