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也不敢。”豆花也被惊呆了,她从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东方逸仙居然会出手打人。
“贱婢,还不快起来,跟我走。”豆花骂道,若兮赶紧爬起来,跟在豆花身后疾步走出院子,钻进马车。
婉玉、雪菲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话别,其实各自心里雪亮,欣惠、欣桐见无法得手,也不得不放手,欣惠低声在婉玉耳边,道:“大少爷,平日在华府也打丫鬟吗?”
“大少爷打记耳光是最轻的惩戒了。”婉玉道:“我们都被打了两次手板子了,血淋淋的饭碗也端不住,华府的丫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娘亲,就别当回事了。”
“哎,好在你们现在都去账房了。”欣桐叹气道,她的银针正要刺进若兮脖颈的瞬间,被东方逸仙挡住,一记耳光将若兮打飞,银针就在东方逸仙袖口滑过,这突发状况,吓了欣桐一跳,她做梦也没想到,温和如玉的大少爷平日对待下人这般严厉,想到女儿们都在他手下讨生活,不禁有些心惊胆颤。
“你们要事事小心谨慎。”欣惠叮嘱道。
“我们记下了。”婉玉、雪菲也上了马车,东方逸仙、东方逸辰站在车外,跟王仕奇、欣惠、欣桐一一告别,才上车子。
马车空间虽然不小,可是一下进来六个人,还是有些拥挤,本来若兮、雪菲、婉玉、豆花坐在一排是可以挤开的,豆花上车就瞥了若兮一眼,若兮没等她训斥,赶紧站起来。
东方逸辰道:“沙子,你坐这边来吧。”
若兮看了一眼豆花,见她阴着脸不说话,唯恐自己坐过去,也会被她拎起来,与其自取其辱,不如不动吧,若兮道:“沙子,不敢跟公子同坐,站着就行。”
豆花不悦道:“你不是跑得快吗?下去跟着车子跑,这车里放个奴婢,空气都不好了。”
“是,小姐。”若兮打开车门,就在飞驰的马车上跳下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雪菲趴在车窗向后看,道:“你是沙子的主子,你的主子也还在呢?”
东方逸仙、东方逸辰面面相觑,东方逸辰忙道:“快停车,让沙子姑娘上来。”
东方逸仙道:“规矩还是要的,若兮小姐嫌空间拥挤,让奴婢在后面跟着也没什么。”
东方逸辰一开始对车上这位若兮,只觉得她做事说话不经大脑,随口就来,口无忌惮。随着深入接触,感觉此人恶毒狭隘,越来越令人讨厌。
雪菲心疼若兮,刚被施针,还没恢复,这遥遥远路马车都要走很久,她情急之下,起身就对东方逸仙跪下,祈求道:“大少爷,求您让沙子上来好吗?她没鞋子,光着脚呢?”
豆花没好气道:“我的丫鬟我做主,她没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都是这么跑吗?”
“你····”雪菲不敢揭穿她,只见大少爷无动于衷的模样,眼泪都流出来,婉玉拉起雪菲,凄然的望了东方逸辰一眼道:“求二少爷恩准,婉玉愿下车跟着车子跑,让我家没鞋穿的沙子妹妹上车可好?”
“我也下去,车上一点都不挤了。”雪菲急急的说道:“让沙子上车,好不好?”
“你们顾及点身份就这么难吗?”豆花气的满脸通红的道:“为了个婢女,两位小姐要下车跑,成何体统?这是要把王家的脸面丢尽吗?”
东方逸辰看着豆花,越发失望,无奈的摇摇头,他望着婉玉道:“你们谁也不能下去。”
东方逸辰刚想招呼停车,就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一位锦衣少年,英姿飒飒,他一把抄起若兮的腰,就放在自己马鞍上。
若兮也没挣扎,就在少年怀里,他们纵马从东方逸仙马车旁掠过。
“快拦住他们。”豆花这时急了,东方逸仙、东方逸辰也急了,忙追上去,截住他们。
东方逸仙、东方逸辰下来马车,马上的锦衣少年也没想躲他们,就勒住缰绳,道:“她是你们的婢女吗?”
东方逸辰道:“正是,放她下来。”
“她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就让她追着你们的马车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锦衣少年下马,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子,扔给若兮道:“在下慕容白,这袋金子和这匹马就赠给姑娘了。有事去汉中慕容府找我。”
这时,后面有车队浩浩荡荡而来,车队上插着镖旗,慕容镖局。
若兮跳下马,将金子还给锦衣少年道:“谢谢公子赠金、赠马,沙子福浅命薄,不敢领受。”说着敛衽施礼,转身就走。
锦衣少年一把就拉住她的手,道:“我送你一程。”
东方逸仙走过来,道:“谢谢你,我们有车。”说着就牵着若兮的手上车来,豆花这次闭嘴了,一句话也不说,心道:“这个小贱货,身上有狐骚味吗?怎么是个男的就见她走不动,又是赠金、又是赠马?”
“姑娘,你日后遇到难处就来汉中找慕容白。”锦衣少年策马赶上马车,塞进一块玉佩道:“江湖上的弟兄见此玉佩,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东方逸辰道:“你是慕容晴的什么人?”
慕容白道:“你怎知道家姐名讳?你是?”
东方逸辰拱手作礼,道:“在下东方逸辰,经常听晴儿姑娘提起你在太白山学艺的事情,神往已久,初次见面,白弟果然玉树临风,洒脱非凡。”
慕容白一把就抓住东方逸辰的手,道:“您就是东方大哥,晴儿姐姐也来了。我们正想去找您,家母患了重病,在汉中遍请名医医治无果,这才趁走镖之便,带着家母,想去大哥家的明德医馆求诊。”
东方逸辰一下就想到若兮那夜银针施救梅姑之神技,立即返回车里,对东方逸仙等人道:“这是我未婚妻的镖车,我安排好他们再回去。留下沙子,你们都先回府吧。”
豆花不悦道:“你妻子的车队,却要留下我的丫鬟做什么?”
东方逸辰道:“你都是我通房丫头,你的丫鬟,主母跟我都不能用吗?”
豆花被东方逸辰训得哑口无言,又生气又委屈,她一生气就拿若兮撒气,已经成为习惯。扬手对着若兮就是一巴掌,骂道:“贱货,早知你这样招蜂引蝶,不如打死算了。”
这下可把东方逸辰惹恼了,东方逸辰怒道:“这样暴戾没家教的女子,东方华府岂能容下?你现在就下车,婉玉、雪菲送你们姐姐回家。”
豆花闻言立即火冒三丈,大哭大骂道:“还没到家呢,你就不要我了?就为打一巴掌贱婢?我娘显灵才收服了毒龙,你们东方家天杀的没良心啊!”
“姐姐,休要哭骂了,外面是慕容主母家的车队,你还是自重的好,这样姨母和姐姐都不难堪。大少爷是给了酬金的,你现在是二少爷的通房丫头,就是跟普通丫鬟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除了要遵守所有丫鬟的规矩,干所有丫鬟干的活之外,还要在房里伺候主人。”婉玉劝慰豆花,脸上也很尴尬,毕竟是一家人啊。
东方逸辰摇了摇头,道:“婉玉,送她回去吧。”
“是,二少爷。”婉玉起身扶豆花,道:“姐姐,你跟我们回家吧?”
豆花一把甩开婉玉的手,骂道:“小贱货,你也来欺负我,胳膊肘往外拐,当我看不出来,你拼死给人家挡刀,不也还是个使唤丫头吗?”豆花一把推开婉玉,将婉玉推得一个趔趄,东方逸辰揽住婉玉的腰,扶住她道:“婉玉,你不用管她了,我送她回去。”
东方逸辰从没见过这般无赖狠毒的女子,他是真怒了,一把拉住豆花的手,就把她扯下车子来,豆花一看东方逸辰根本不在乎自己,才知道事态严重,吓得跪地哭求,道:“二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任性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要是这么被赶回去,还怎么做人。”豆花抱住东方逸辰的腿哭道:“您一定送我回去,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吧。”
东方逸仙道:“算了,回府再说吧。逸辰,你快去忙晴儿的事情吧。”
东方逸辰盯着豆花,道:“日后在我房里,让我看见你动沙子一根手指头,就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豆花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爬上车子,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这大魔头从小到大不曾服过谁?没想一出门就碰一鼻子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人撑腰的日子,简直阴暗的像坟墓一样。
豆花放声大哭,东方逸辰厌烦的训斥道:“闭嘴,你若这般不情愿,回家好了。”
豆花立刻闭嘴,抽泣着不敢出声。
“沙子,你跟我走。”东方逸辰吩咐道。
“是,二少爷。”若兮看了东方逸仙一眼,她知道大少爷为何打她那一记耳光,也知道,婉玉、雪菲为何在后面缠住两位姨母,今晚能够逃出来,就是最大的胜利了,若是再被刺中,瘫软无力的躺下,就真的不知还能不能再醒来。
东方逸仙也跟着下车来,他盯着若兮,伸出手道:“拿来。”
若兮呆住了,道:“什么?”
“玉佩。”东方逸仙冷峻的望着若兮道:“谁允许你自私收受陌生男子的玉佩。”
若兮忙从怀里掏出玉佩放在东方逸仙手中,东方逸仙道:“去帮逸辰吧,我知道你能行的。”
“是,大少爷。”若兮敛衽施礼。
东方逸辰看着若兮对东方逸仙恭顺的模样,就仿佛东方逸仙早就是她的主人了,不由怔住了,东方逸仙将玉佩放在逸辰手中道:“还给慕容白,告诉他睿智院的丫鬟,是没有机会出府的,用不上这令牌。治好你岳母的病,就把她送到我院子去。”
“什么?”东方逸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从没像今天这样在乎过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