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夜里经常出来溜达,凡是好玩的地方她都门清,那个杂耍团在本地颇有名气,谁家寿诞,都请他们去表演,他们团里也有很多名贵的珍稀动物,若兮之所以对他们印象不好。
源于去岁元宵佳节,若兮跟雪菲出来赏灯,她们见有杂耍团卖艺,也挤进去看,就见一头被剃光全身皮毛的大猩猩,被涂脂抹粉打扮成女子模样,猩猩被命令坐在地上,那驯兽师手里拿着木棒,猥亵的指指点点,道:“大家看看,我们家翠翠姑娘出场了,这身段是不是比家里的婆娘还销魂?”
一些街上的痞子无赖和老鳏夫看的俩眼冒光,道:“光大有个鬼用?还能当婆娘用?”
驯兽师道:“比婆娘好用,一位一文钱。”
猩猩忍痛缩着身子,眼里全是泪水。想必是驯兽师动作太大,猩猩一下翻身滚开,站起来要跑。
众人大笑道:“这要是被它别一下子,还不折在里面。”
若兮和雪菲见如此惨无人道,龌龊不堪就从人群里退出来,只见那驯兽师在帐篷后面,将猩猩吊起来,拿着雪亮的长剑,刺进猩猩腹中,猩猩一声惨叫,剑尖挑破肚皮,肠子流了一地,旁边几只被剃光皮毛的猩猩都吓得跪地,抱着头哀嚎。
若兮跟雪菲气愤的连看花灯的心情都没有了,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两人一路无语,雪菲回房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了,若兮站在墙角窗外,听见雪菲嘤嘤哭泣,其实她也想哭,望着满天星辰,若兮没回密室,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泪水沿着面颊流下,若兮痛恨自己没用,若不是被姨母破了隐身咒,不能隐身,早就回去救那大猩猩了,可是她无法在姨母面前隐身,姨母的破解法咒厉害到让她无处遁形,甚至姨母不在身边时,那隐身咒都会失效。只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姨母不再念咒时,若兮的隐身咒,才会恢复。
若兮在杂耍团的大院外停下来,此时已经接近黎明时分,应该是最黑暗的时刻了,杂耍团里的清洁小厮,已经起来打扫卫,若兮隐身进去,只听两个小厮窃窃私语,道:“你昨晚又进去了?”
“我就进去一会,那跟怡红院**一样的货色,我才没兴趣。”小厮道:“你猜我清洗出了什么?”
“什么?”那小厮放下扫把,好奇道。
“一堆石子,你说缺不缺德,天杀的,他咋不作践他婆娘····”小厮骂道。
“小声些,这猩猩现在就这么回事,贱卖贱卖,给钱就卖。想咋祸害咋祸害。”拿扫把的小厮,道:“我见班主现在打小白虎的注意,有几次,我见他拿棍子驯它,它一反抗,就饿肚子,几天不给吃食,水也不让喂。我见它可怜,偷偷喂过它几次水喝。你猜怎么着,现在那白虎被班主驯得,服服帖帖。”那小厮低声道:“现在还早,咱俩进去?”
“班主这是要卖个大价钱啊,咱俩可别被逮着了。”
“害怕你别去。”那小厮放下手里的扫把,径直走向关着白虎的房子,后面的小厮小跑着跟上来。若兮也跟上去。
进的房间,就见那小白虎被关在笼子了,漂亮的像个雪白的大雪球,毛茸茸的,圆滚滚的大脑袋,萌哒哒的大眼睛,望着两个小厮,小厮学着班主的样子,手持木棍,一敲笼子,白虎立即趴下。
那小厮伸手解腰带,若兮抄起一根木棍,对着后脑就是一棒子,小厮应声而倒,同伙惊得睁大眼睛,不知他为何蓦然倒地,急弯下身子探他鼻息,就在这时,若兮一棍子也将他干倒。
若兮拍拍小白虎脑袋道:“你父亲让我救你出去,你随我去吧。”
小白虎两眼含泪仿佛听得懂若兮的话,跟着若兮走出囚笼,若兮从小厮身上拿到兽笼的钥匙,一一打开门锁,将关押着动物,无论什么品种都放出来,道:“快逃命去吧,往太白山上跑。”
众兽冲出大院狂奔而去,这时院里全部都惊动了,像炸了锅一样,若兮看着白虎也跟着众兽逃走,那班主集合全部人手,带着捕兽笼,要去追捕,若兮见状,急忙跑进厨房,拎出桶油泼在房子上点燃,大火迅速燃烧起来,若兮跑出院子,看着班主等人,一下无暇顾及追捕野兽,都抢着救火,从房间里搬出金银细软,乱成一锅粥,心头甚是舒爽。
若兮骑着小黑,折腾了一夜,也有些乏了,此时天以破晓,东方渐露鱼肚白,想着一夜未归,姨母定然暴跳如雷,回家这顿打,逃是逃不掉的了。
若兮隐身回到家里,一进院门就见婉玉姐姐、雪菲妹妹跪在院子里,姨丈、姨母们正坐在椅子上训斥她们,只听郭子谦道:“若兮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么长时间,都一夜了,还未回来,莫不是伤了她的心,她是个多么细腻的孩子,你们想过没有?”
若兮一看,根本不敢走近,那隐身符在欣桐姨母眼中根本无处遁形,她急忙绕道后院,将虎皮藏到雪菲的褥子底下,又从床下找出一包草药拎在手上,若兮绕到正门,现出身形来。
欣桐一见若兮歇斯底里的跳起来,厉喝道:“若兮,你这一夜未归,野到哪里去了?牵累姐妹为你受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说着拿起家法就是一顿暴打,若兮跪地任她责打,也不敢躲避,肩头、后背、手臂衣服都渗出血迹来。
郭子谦冲过去,一把夺了欣桐的家法道:“欣桐,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孩子呢?”
欣桐怒道:“我养的孩子,我还没权利教训了是吧?大姐夫只管好自己的孩子就是了,若兮是欣竹姐托付给我的,我若是教育不好她,怎对得起姐姐的在天之灵。”
欣桐没了家法,就干脆动手,扯着若兮的衣领,噼噼啪啪的扇耳光,若兮被打的东倒西歪。
王仕奇冲上去,抱住欣桐道:“够了,你打坏了若兮,没人采药。病人全部等死好了,你想干什么?若兮究竟有什么错?”
欣桐尖叫道:“我就是要打她,这个贼偷了羊皮经咒,那是欣竹姐姐让我保管的。”
王仕奇闻言,一下松开欣桐道:“你不是锁在柜子里吗?若兮绝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欣桐道:“那就是你干的,你偷得,你还给我。”欣桐使劲捶打王仕奇,王仕奇气道:“你是疯了吗?我拿那个有什么用?胡搅蛮缠。”言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