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落将食盒在隐华轩放下,捡了两个温热的水晶饺子扔嘴里,就往流云里跑。
花倾落一点也不担心,云凌霄让云润霖吃了去。
云润霖虽然心术不正,但毕竟是拘束于闺阁里的小姐,哪里是云凌霄那野丫头的对手。
只是,李长空刚才提了一句,他爹跟云明熠提了云凌霄的亲事。
颐园和东来园又莫名的升温了起来,自然是有云泽英传承了如夙法阵的缘由。
可云凌霄的态度,过于让人匪夷所思。
事有蹊跷,必有妖。
花倾落不怕李长空有心思,李长空心思再深,入不了东来园的眼。
可他怕云凌霄有坏心思,她若是起了什么坏心思,东来园怕是没一个能拦得住她。
他守在北冥国东来园,若是把人给守丢了。
他五哥绝对不止扒了他的皮。
花倾落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还是赶紧地往流云里去瞧瞧情况。
刚入流云里的院子,就看见安可从颐园丫鬟送来的木匣子里取出一见衣裙。
素水轻纱做的衣裙。
素水轻纱,是北冥国上等的料子。
北冥国夏季炎热,这素水轻纱,轻盈透气却不透肌,无须层层叠叠地裹了一身的衣料闷人。
安可手上的衣裙,是水青色的,犹如新出水的绿茵之色,在这夏日里,看着甚是清凉舒服。
款式简约,不失风雅,倒是很符合云凌霄一惯简约的作风。
衣裙选的,很是用心。
“大小姐,这是颐园那边送来的,我收去库房吧。”安可撇了撇嘴,说道。
“不必了,就挂屏风上吧,也不必愁明日的风雅会穿什么了。”云凌霄已经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裙,躺在太师椅上看书。
南海国的冰丝白锦。
皇家御用的锦缎,寻常人家,一般是高高挂起,到了大场合才穿出来的。
还愁明日穿什么?她身上的这身,穿出去,那是要惊艳了人的眼球的!
清凉,奢华!
岂是素水轻纱能比的!
还说她低调好呢,还是说她没眼光好呢!
人家是做撑场面的衣裳,她当成闺阁衣裙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南海国皇家的公主呢!
花倾落忍不住咂了砸舌头,声音让安可听了。
安可恭恭敬敬地将花倾落请了进来,又给他上了一盏冰凉的果盏。
花倾落看着果盏,惊呆了眼。
东来园里没这东西啊,这最嘴刁的丫头,上下宠得,什么都给她弄出来。
这大概是底下哪个丫鬟为了哄她吃饭,新想出来的点子吧。
花倾落饮了一口,冰冰凉的,特别地解暑,忍不住多喝了两口,眼角瞥见安可也给云凌霄上了一盏。
云凌霄顾自闲散地翻着书,待安可退下,才摸了果盏旁边的茶盏送到唇边,饮了两口,又放回去。
花倾落见她不吃果盏,笑了笑。
看来他五哥在她心中也不是全然没个分量的。
一入夏,云凌霄就用冰,用得厉害,没一个敢劝的。
不用冰,她一口吃食都用不下,愁得上下不行,只得顺着她的意思。
如今,倒是愿意不吃着冰镇出来的果盏了。
棋局,也不是完全走败了去。
只是这果盏做得实在好吃,她不吃就浪费了去,花倾落自己去将云凌霄的果盏顺了过来吃。
端起果盏的时候,眼尖地瞧见风雅会的请柬。
这风雅会,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是俊男美女施展才艺的机会。
说得白些,就是官贵层面的一个大型相亲现场。
虽说北冥国尚武,可过日子,也不能光是打打杀杀的能耐,什么骑射、诗书、琴棋、绣艺、舞蹈之类的,能加分的,都拿出来遛遛,官贵的主母们自然在心中会评出个甲乙丙丁的,再谋亲事。
往年的风雅会都是在秋高气爽的时候。
今年的,竟是在这炎炎的盛夏,是事出有因的。
今年承办风雅会的是李府的主母楼氏。
楼氏的侄女来了李府客居,楼氏喜欢得要紧,天天地带着她出门逛。
日子久了,大家都看出来楼氏的意思。
可青云城主李啸今日回了李府,却与颐园更亲厚,虽说云润霖落了斑,见不得人,可李城主大仁大义,情深义厚,没有丝毫的嫌弃。
百姓皆赞城主有情有义。
颐园这边也是懂事的,哪能真委屈了未来的少城主,直道愿意姐妹为妻妾一同许配给李长空。
颐园把话说得巧了,姐妹为妻妾,那还是想把正妻的位置给占了。
妻妾,谁为妻谁为妾?云润霖落斑,若为妻,拿不出手,云闰敏是庶女,更拿不出手。
楼氏自家的侄女,是千挑万选的嫡女,岂能为妾?
楼氏心头堵了一口气,却又不愿意与丈夫李啸龃龉,就包揽了今年的风雅会,早早地定在这炎炎的夏日。
她是下了心思,把颐园的两位小姐拉出来在众人面前晒晒,让李啸看清楚,谁家女子更合适做李家的儿媳。
虽然是炎炎夏日,不过是城主夫人的办的,面子是要给的,再加上有定夺未来城主府主母的消息流出,众人纷纷起了兴致。
有想撞一撞运气的。
也有很多看热闹的。
年少的人,总是热情不怕炎日的,后宅的人喜欢八卦,也就不那么畏热了。
听说,回帖的人,比往年不减。
还有人在私底下组了赌局,押谁是李府未来的少夫人,由于城主夫妇各有偏帮,倒是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不过,仗着城主重情义,押云润霖这个丑女的,稍稍长了一点头。
正妻嘛,丑点无所谓,能镇宅就行,寻乐子的,多入门几个美妾不就行了。
后来,不知道谁,见李家少爷日日往东来园送食盒,又将云凌霄列了进去,不少人押了码,后来又听闻,东来园一直未回帖,又冷门了下来。
花倾落原以为云凌霄是没心思去的。
这么热的天。
这么怕热的人。
连帖子都没回,这回帖的时日,都过了。
可刚才听着云凌霄的意思,又是想去凑个热闹?
花倾落顿时觉得果盏,不清凉了。
三天两头闹,拱得李长空那个傻小子心热乎乎的。
李长空也是傻,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看不懂?
花倾落是故意地打敲。
云凌霄也没有刻意的避讳。
傻子都看得出来,昨晚宁澈和云凌霄是在一起的,云凌霄的嘴角破了皮,别说是哪知公蚊子叮的!!
谁傻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