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冬至声音郑重,神色略有恭谨,对着凝魂佩魂识传音道。
“你小子这近一个月来修为突飞猛进,对付这些杂七杂八的家伙,手到擒来,还有何事需要求到老夫头上的?”燎天仙君根本没有冒出头来,在凝魂佩中不耐烦地应道。
“是这样的……”冬至斟酌片刻,缓缓说道:“晚辈的计划,想必前辈已然洞悉不少。等天色暗下来之后,晚辈打算制造些动静,将全城修为高深之人尽数吸引过来,好让虎子哥能够大胆行事,没有后顾之忧!”
“而要制造出动静,尤其是能让全城都察觉到的动静,晚辈思来想去,唯有以自身作饵,运转《魂衍道》,吸引月华。如此一来,一道明亮的光线直射而下,注入眉心,自可引动全城人的目光!但凡有些见识之人,必然会忍不住前来一探究竟!”
“而晚辈若想吸引月华,必然要全身心投入进去,无法分心的。若是此时有歹人出手,晚辈恐怕无法及时躲避,遭了毒手,所以想借前辈宝物一用。”
燎天仙君语气略有不悦之意,说道:“以你小子能够分心三用的手段,即便将大部分精力用在修炼功法上,仍能洞察周围,哪里会疏于防范?你不过是想要以此为借口,白白借用老夫宝物罢了,怎生这般多弯弯绕,实在是好不爽利!”
“前辈误会了!”冬至赶忙解释,说道:“一般的江湖高手,无论是飞刀箭矢或是有什么轻身功法之人,自然无法近了晚辈的身。但万一有什么修士的飞剑来袭,晚辈恐怕难以招架的!还望前辈怜惜则个!”说完,他眨巴两下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状。
“真是好生恶心。你一个大男人,偏偏去学一些小女子做派,实在是让老夫羞于与你为伍!”燎天仙君从凝魂佩中抛出金刚钵,不耐烦地说道:“给给给,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介啊,前辈,这玩意儿我也不会用啊,你教教我呗?”冬至一脸谄媚之意,赶忙说道。
“喏,这是控制方法以及口诀,你自己看!”燎天仙君扔出一块指肚大小的玉石,接着叹息道:“老夫真是倒了大霉,你小子不但抢了老夫的界源之气,此时还要打老夫宝物的主意!老夫这点儿家底,早晚让你小子给掏空了!说好了,这金刚钵只是给你暂用,以后还要还给老夫的!”它赶忙补充了一句。
“这是自然,晚辈只是暂时借用,绝不敢据为己有的。”冬至应付一句,拿着指肚大小的、散发着柔柔白光的玉石,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个东西叫做玉简,乃是储存功法口诀的绝佳载体,其内所能记录的信息量比之纸质书籍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能以灵识、神识、魂识等直接刻录,方便无比。
冬至将其贴在眉心,魂识丝毫无阻的渗入进去,不过片刻,便明白了金刚钵的使用方法。
金刚钵自然算得上强大的法宝之一,比之奎生掌握的玄璃罩强了不知多少倍。原本以燎天仙君只剩灵魂的状态是不可能认主的,但是它有魔源之火,比之丹火、婴火强了不知多少,自然轻易便将这无主之物炼化了。
已经炼化的法宝,只要其主人有意,便可以交给任何一个人使用,而不用担心无法催动。它只要让金刚钵内的类似丹火或者剑元之物,随时保持活跃,外来的灵力或者灵魂之力便可来之不拒,统统化为己用。
灵力以及灵魂之力虽有不同,可归根结底均是一种能量而已,经由丹火或者剑元的转化,自然可以驱用法宝。
只不过因为无法心意相通,所以难免会有生涩之感。而且一旦距离过远,这剑元之物感应不到主人的气息,也会自动沉寂下来,再难催动半分。
所以即便是有家族做后盾的修士,往往也不会直接使用长辈的法宝,而是需要长辈辛苦地将后辈的灵力血脉引入丹火或者剑元之内。
冬至将操控方法与口诀默念几遍,便背了下来,心中一阵欣喜。
此时天色擦黑,刘云谲看着冬至,点了点头,一脸的坚毅之色。借着冬至的黑色衣袍,灵力涌动之下,便在原地失去了踪影。他将麻袋中的秦顺扛在肩上,秦顺顿时也没了踪迹。接着窗户砰的一声被打开,伴着瓦片的轻响,不出片刻,便没了动静。
樊家作为定远县城声名赫赫的大族,其府邸位置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况且冬至也曾偷摸来过几次,虽然未曾掌握什么有用的情报,但也不会找错了位置。
樊家的府邸十分豪奢,坐落在在城东南处,距离城东的朝阳门以及城南的正阳门都不远,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
而二人选择的客栈,却是在城西,距离夕阳门不远的样子。他暗自感叹冬至思维缜密。吸引他人的目的,自然是让二者之间无法就近支援。否则若是在樊府附近,一旦有所动静,势必会让人发现端倪。
刘云谲虽然隐去了身形,但这件衣衫并不怎么耗费灵力,十分实用。近半个时辰之后,才来到了樊府附近。他将秦顺扔在樊府附近一处拐角处。收敛气息,躲到了一处高大的建筑之上,默默地观察着动静。
其实,自从两人将十数个大汉放回去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二人的来历根本藏不住了。樊家人不是傻子,缘尘令的消息既然是从李嫂这儿传出的,樊贵儿等人更是紧随其后,只怕二人的画像已经摆在了樊府某处!
虽说樊贵儿等人全部死在了苍狼岭上,没能传回什么消息,但两个身手不凡的少年人出现在城里的事情,已经足够吸引眼球。加上前几天苍狼岭上传来的异动,以及自己二人离去的方向,必然是能联想到一块儿去的。
所以将秦顺扔在樊府门口的目的,倒并非是引起樊家的疑神疑鬼,而是告诉他们,讨债的来了!
至于其他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看对方的态度,若是他们直接将秦顺杀了,问都不问一句,便可以肯定对方心里有鬼,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二是看对方的反应,是直接调动大军,以碾压之势搜查附近,还是选择对话,同时也顺便观察一番家丁的反应。这等屠人全村的绝户之事,断然不会让家丁知道,所以家丁下意识的反应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既然计策已定,便躲在暗处好好看一场大戏吧!
不过片刻,便有樊家家丁发现了在麻袋里挣扎乱动的秦顺。看着一脸凄惨模样的秦顺,这家丁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
秦顺似乎是认得这个家丁的,赶忙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什么都没说!王总管,我什么都没说啊!你要相信我!”
这王总管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掌打在他的脑门上,秦顺的脑袋顿时成了烂西瓜,红的白的四处流淌。
“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我要去见一见将军。”王总管幽幽的说道。
藏在暗处的刘云谲眼睛眯了起来,“果然如此!看来要打一场硬仗了!”他的嘴角一勾,划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但却没有急着现身,而是等冬至那边的信号。
樊勇一脸阴沉,看向奎生:“奎兄,此事你怎么看?”
奎生捋了捋胡须,说道:“此事已经很明白了,秦顺是否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但你的人有些鲁莽了,恐怕会给对方一个错误的信号,樊兄莫非是铁了心,准备做过一场?”
“既然秦顺还活着,二人必然是存了对话的心思。若是没有这份心思,以两人的修为,大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杀。在奎某看来,整个樊家除了樊兄之外,没有人能在这二人手中撑过三个回合。当然,若是你樊家有什么奎某不知道的高手,那便另当别论了!”
“但如今秦顺却是死在了你们自己人手中,对方还有多少耐心,便不得而知了!唉……”奎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人应该就在附近,樊兄还是亲自解释一番的好,莫要让误会加深了!若樊家真的没有大错,奎某也可以试着调解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