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屏障不断被火焰灼烧,看样子快要接近破碎了,于是在范内辛的命令下城墙上的一架架新打造而成的巨弩已经拉弓搭箭,随时可以将其击发出去搅烂大片血肉。
看到孤身凿阵的两人回来,匆匆赶到的奥黛丽松了口气。
她快步跑到城头向下俯视城门前严阵以待的堡垒士兵,心里在提前打算之后的战斗该怎么进行。
这场战争的局势很明显,就是堡垒的这两千名恶魔是不会直接与第七军团对撞的,那是傻子行为。
他们会在城墙上利用守城的优势去作战,那样才能最大限度去牵制和消耗敌人的攻势以及兵力。
到时候骑军必然是用不上的,都会全派到城墙上迎敌,用滚石热油去阻挡敌人的蚂附攀城。
也就是说属于堡垒的两千人都会在城墙上,那这时候双方比拼的就是意志力和后勤。
第七军团兵力算得上是源源不绝,再加上经历过战争有一定的后勤供给标准,所以后勤也肯定比已方做的更好,攻下城墙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旦城墙沦陷,战斗就会转为城中巷战。
抛开战斗力不说,已方士兵在这场战争中有着天然的地形优势,巷战开启后他们可以迂回于城中各个大小街巷突袭或者隐匿,这才是恶魔堡垒最后是否能翻盘的关键点。
属于强者的战斗也会在这时候真正开始。
“外城的居民疏散得怎么样?”
塔特琳娜从空中落到奥黛丽身边,范内辛艾格顿也走了过来。
“都已经撤离回内城了。他们中有不少人愿意加入进守护堡垒的战斗中,具体人数大概五百多人吧,我打算让他们加入到最后的巷战中。”奥黛丽盯着缓缓进发而来的第七军团,目不斜视。
“可他们都没有经受过军事训练,战斗力恐怕没有多少。”
“不,是你小看他们了。”
范内辛干脆地否定塔特琳娜的话语,紧接着他又说:“别忘了他们和我们一样,本质上都是恶魔,都曾在水深火热中艰难求生过。”
“他们手上沾染的鲜血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不少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
钟塔上的大钟在此刻敲响,发出的声音断而急促。
悠长的号角声伴随钟声一起,提醒堡垒所有恶魔他们的敌人即将到来。
范内辛目光深邃地看向众人缓缓说道:“请各位回到先前部署好的位置迎敌,攻城开始了。”
第七军团乌泱泱一大片兵临城下,近十辆载满士兵的攻城车在巨魔们的推动下逼近恶魔堡垒。
漫天的魔法像暴雨一样泼洒,堡垒屏障不堪重负,最终在“啵”地一声脆响下轰然垮塌消失。
“攻城!”
拉玛森嘹亮的嗓音发出,第七军团里立即分出三股人数上千的部队,伴随着攻城塔统一向堡垒进发。
他们撞开城门陆续进入外城,如若无人之境。
由于外城的木制城墙太过于脆弱,所以范内辛早就把可用的力量全都龟孙到内城,也相当于把整个外城都放弃掉。
代价是不小,但同样也有收获,那就是杂乱的外城建筑把第七军团的攻城车和攻城塔拦住,使其无法靠近内城,这样攻城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只是没等堡垒众人开心多久,阿道夫出现了,和他的魔法阵一起。
悬空的阿道夫脚踩魔法阵缓缓落到地上,魔法阵也跟着嵌入土地。
被魔法阵笼罩住的地面开始碎裂抖动,无数房屋建筑向着裂开的缝隙轰然倒塌。
整座外城在阿道夫恐怖的魔法下迅速损坏,像路边的垃圾一样被他清扫得一干二净!
城墙上的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同始终都是处变不惊的奥黛丽都微微长大嘴巴。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恶魔堡垒的领导者们在这一刻终于见识到属于魔导师的恐怖!
不能再让他参与到战争中,否则堡垒连半天都坚持不了!
这是所有人此时心里的共同想法,他们不约而同看向趴在地上的大黄狗。
奇美拉抬起眼皮回看了一眼,然后懒散地展开羽翼,向着阿道夫扑了过去。
没有了障碍的攻城器械得以推进,尽管行驶得很缓慢但每靠近一步都在牵动堡垒众人的心弦。
虽然攻城器械在昨晚一战中杯损坏大部分,但这些剩余的“怪物”依旧给他们带来无比厚重的压迫感。
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塔特琳娜和艾格顿对视一眼,在得到同意后她抓住艾格顿的肩膀把他奋力投掷到其中的一辆工程塔上,然后自己再朝着另一辆飞袭而去。
艾格顿在空中转化成狼人,下落时用利爪狠狠插到攻城塔里减缓下落的冲势。
塔里顿时响起慌乱的躁动,里头的士兵纷纷把长矛向外捅,只是都被外面的艾格顿全给挥爪砍断,连上面用作防护的铁皮被他轻而易举的掀开。
“嘶!”
攻城塔里出现波曼的发出的嘶嘶怒叫,然后她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口就咬到想要破坏攻城塔的敌人手臂上!
艾格顿和猫妖同时从上面摔了下来,在落地的时候艾格顿不慎被她的尾巴抽到,背部立马就出现一条深深的血痕。
他们相互朝对方发出自己独有的咆哮,随即战斗到一起。
另一边,塔特琳娜已经掀开了攻城车顶端的挡板,然后直接跳进内部,在狭小的空间中开始搅动碎肉鲜血。
一具跟着一具尸体被她从里面扔了出来,仅仅过去几分钟塔里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而已。
跟随在附近的近千名士兵一拥而上,他们毫无畏惧,只因第七军团给出的军功重赏。
与此同时,十多架云梯被快速架上城墙,还没等人爬上去就被守城的魔法师轰烂。
只是一架云梯被毁就会有成倍的云梯被架上,更有会飞行的敌人直接跃上城头和堡垒守军打了起来,阻止他们破坏云梯。
其余的高大攻城塔已经接近城墙并放下踏板,十多名敌人猛虎出笼,持着锋芒毕露的武器陆续鱼贯而出。
城墙上里有名身材瘦小的步卒,他拖着与自己大腿同等宽度的重剑格挡下一次又一次的刀锋。
不幸的是他胸口还是被敌人划破,伤口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杀了一个,再杀一个就好,一个就好…”
这名步卒精疲力竭,汗水浸透了的盔甲里的胸衣,对胸口处的剧烈疼痛浑然不觉。
他刚结婚不久,一切美好的生活原本才刚刚开始。
早上他与新婚妻子离别时亲吻了她的额头,始终是闭着眼的。
因为害怕看到她的眼泪,因为害怕自己会当逃兵。
高处的弩机上,负责为弩机转向的年迈士兵大喊:“射烂他们的云梯!”
一只弩箭射出,搅烂了远处一架云梯,上面的几名敌人纷纷摔落,砸到地上成了怼烂泥。
“东向!看到那辆攻城车了没有?别让它靠近城门!”
士兵奋力推动弩机,然后就被道光束魔法给捅穿肠胃,连同弩机一起战死在城头。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坏事做尽孤寡一生,还是个老酒鬼和赌徒,没结婚没生子,甚至连一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这年迈的士兵在晚年时幡然醒悟,唯一愿望就是让自己有一个家,所以他毅然决然地跑去参军,就是想用所剩不多的生命为自己博得一栋房子。
只是浪子回头已经太晚了,连到死都没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另一侧,本职是个厨师的盾斧手咬牙抵住城墙缺口,身边竟然没有任何敌人。
他面前就是架云梯,敌人想通过从这架云梯爬上来可惜一直没能成功。
厨师坚守着,一次又一次地把爬到面前的敌人给推下去,又屡次配合战友泼下一桶桶热油,早已筋疲力竭。
换防休息片刻的间隙,他由于力竭瘫靠在墙上止不住的干呕咳嗽,眼神却始终充满担忧的看向不远处。
那部分的城墙没有堡垒士兵,只有一名男孩和一头怪物守卫在那里。
摩根用他那炳廉价的大剑拦下一名敌人珍贵的头颅,而身下的牧蛛人战斗力则是强太多,身边已经躺了十多具尸体。
喘息时,摩根注意到有目光盯着自己,随即转头,看到了依靠在墙边的厨师。
他心脏猛地一紧,双眼顿时瞪圆!
“老王八蛋!谁让你来这里的!”
厨师听到了,但他没回,笑意浅浅,看向摩根的眼神充满慈爱。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