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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控局者,布局者

玲珑战尊 左我我左 9863 2024-11-27 19:55

  “你要动手吗?”

  “不想。”

  怪异的对话,怪异的安静,在远古战场被分隔的第三处空间里,墨蝉老祖与余容老祖漠然相对,既没有动手,也没有争辩,却如熟悉的陌生人,给人一种亲昵又带着伤痛的远离。

  似乎,两人不仅仅是相识而已,却更是相熟,但这只是猜测。

  此时,墨蝉老祖的眼里,竟在平静无波中闪过一丝涟漪,但,只是闪过,便在弹指间恢复如初,似是错觉,而与之对视的余容老祖,那藏在帽纱之后的眼神却无从得知。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余容老祖竟突然席地而坐,挥手祭出了自己最爱的七弦南离琴,以一种先斩后奏的卑微之态轻声而言:

  “既然难得有此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否让我为墨蝉道友抚琴一曲?”

  一言既出,却是久久的沉默,而余容老祖居然没有半点识趣之意,一动不动的,非要等待一个明确的答复。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墨蝉老祖却忽然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也盘坐了下来。

  “既然余容道友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多谢!”

  “我的荣幸!”

  三言两语,似是而非!

  随即,余容老祖轻起柔荑,勾指滑拨,一阵悦耳的琴声便远古战场里荡漾开来,可不过几手后,余容老祖又忽然按琴息声道:

  “素闻墨蝉道友也是此中高手,不知可否合奏一曲?”

  “余容道友说笑了,高手不敢当,但与你合奏应是无碍!”

  “墨蝉道友谦虚了,请!”

  “请!”

  意外的请求,竟也得到了意外的应允,只见墨蝉老祖一翻手也取出了一根墨玉长笛,送入唇边,随性而起,清脆的笛声竟与悠远的琴音,相得益彰,形成了一种绝妙的配合。

  似泣似诉,如情如爱,却又幽怨难辨,这是曲中情义点点,尚是此间高人者,仅懂三分!

  一曲起,终有落时!

  而再次沉默的相对,却似乎依旧沉浸在余音袅袅之中,良久!

  “余容道友兴致可尽?”

  “正好,无尽!”

  “呵!倒是贪念,那你还要走下去吗?”

  “尤悔,不悔!”

  “好吧!我们就不谈这些,现在,我们就说说眼下之事。”

  “即是安稳了百万年,为何不能继续和平相处下去呢?”

  “和平?修真界从来都没有和平,而这百万年也不过是假象而已!”

  “所以,你们在图什么?”

  “一条活路。”

  “不得不如……”

  又一次怪异的对话,却在余容老祖的沉默中戛然而止,可随即却又闻:

  “唉!离世难离情,离情难离世!为何你总是让我避无可避呢?”

  “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离世谷被你们三宗偷袭,死伤不知,可我的两个琴侍却不幸陨落!”

  “你相信是我所为?”

  “不信,却不得不信!”

  “好,即是如此,那我们之间这一战确实势在必行了!”

  “墨蝉道友……”

  “你别忘了,你为正,我为邪,而且,既然万仙门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必有监视,不战,你如何解释?”

  “我……”

  “出手吧!”

  话落,声出,此刻,墨蝉老祖再起长笛,音还是那音,却已用上了无上法力,施展了音杀之术。

  如此,余容老祖在一声叹息后,却是不得不应战,只见她轻弄一弦,琴声便与笛音有了第一次的交锋,其周身三尺之地瞬间就崩裂出无数沟壑……

  话转之前,却说无法剑尊施展绝妙遁术,在六位大乘、一位渡劫期的强者手下逃脱升天后,不停不歇,辗转无方,最后连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时,终于压制不住连续强行施展秘术所造成的严重内伤,在一处荒山山脚降下了遁光。

  “噗!”

  一口淤积已久的老血在其现行的那一刻,喷出三尺之远,这时,无法剑尊才觉轻松些许,不过随之而来的虚弱感却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脚步摇晃,终是跌坐在地。

  可忽然,无法剑尊却是瞬间弹起,强提法力,大声喝到:

  “是何宵小?竟敢窥视本尊?”

  “呵呵!成师弟,别来无恙!?”

  “你,你,你……”

  无法剑尊在转身的这一刻,彻底被惊呆了,因为眼前的黑袍少年郎竟是……

  “虞师兄?!”

  一声呼唤,双眼婆娑,却又在片刻惊醒,无法剑尊连连后退,但在此时,他也泄尽了精气神,体内的伤势猛然爆发,让他眼前一阵模糊,瘫软倒地。

  可,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一片柔软,与彻骨的冰凉,随后,一股阴寒的法力在其身体游走一周后,无法剑尊又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不是他,你是谁,为何要假冒于他?”

  无法剑尊醒来后,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寒声而问。

  “成师弟,先别激动,你现在的身体动不得法力,也动不得气,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那慢慢和你说?”

  “你是谁?”

  “虞野,你的师兄,哦!曾经的师兄!”

  “那你现在是谁?”

  “我依旧是我,却不再是你的师兄,因为你的威名,我攀附不起!”

  “胡说!你绝不是他,我是亲眼看见他陨落的,魂飞魄散!也许你能假扮他的模样,盗走他的记忆,但你却没有他的善良与平和!”

  “哈哈哈!善良?平和?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曾经的一切因你而失,可现在的一切又拜你所赐!还不明白吗?你便是那因,而我便是这果!”

  “看来,你的确不是他!”

  一番言语的交锋,却让两人都成为了失败者,一者悲凉黯然,一者暴戾失控!

  可其实,在无法剑尊心中已然震惊的确定了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当初那个陪他下地陷剑渊的虞野师兄,但他也不再是他!

  一时间,看着戾气冲天的虞野,无法剑尊不禁想起了那个从前,记忆中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他,渐渐升起满心的愧疚。

  “怎么?觉得有愧于我吗?”

  “是的,是他,却不是你。”

  “哼!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依旧在这里自欺欺人!”

  “说这些没用,你有什么目的,或者你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便可,何必在此遮遮掩掩的?!”

  “看来,你是猜到了什么?”

  “是的,略有所思!你,为谁办事?”

  “我!”

  虽有心神起伏,但无法剑尊也是一个真正的老怪物,所以,在压下心中的负罪感后,便泰然以对,向虞野问起了事情的本质所在,而让其意外的是,虞野背后的操控者却是主动的跳了出来。

  当无法剑尊寻声而去的时候,却见一团飘忽的魔气从虞野身边的空间裂缝里悠然而出。

  “拜见主上!”

  一声高呼,惊醒了恐惧中的无法剑尊,只见虞野竟以最谦卑的方式,全身匍匐在地,向着那团魔气行礼!

  “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多谢主上赞赏!”

  说罢,虞野便直接消失不见,说是令行禁止,也不过如此,这便让惊恐中无法剑尊更加心魂震颤!

  为何?因为这神秘人的绝对威严,更因为神秘人的修为,让无法剑尊根本就探查不到,只能肉眼所见其存在,却感知于空无,可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存在,竟让无法剑尊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如何?”

  “前辈修为之高,无法实在佩服!”

  “呵呵!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只是一点特殊的敛气之法罢了!”

  “前辈说笑了!但我想,前辈煞费苦心的逼我至此,应该不是光为了给我讲个笑话吧?”

  “自然不是,你想知道什么?”

  “敢问前辈大名?”

  “你可以称我为,帝!”

  “帝?帝王之帝?”

  “然也。”

  “好!不知前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

  “我?你想让我效忠于你?”

  “没错!”

  “为何?这似乎并无可能,先不说我会不会背叛万仙门,就算是我背叛了,你愿意收留一个曾经的背叛者?”

  “无法剑意。”

  “没兴趣!”

  “呵呵!是吗?可这却由不得你!”

  简单的对话,却是最危险的交锋,可危险,只是对于无法剑尊而言的,说到此处,一道黑色的剑芒自魔气中冲出,一闪而逝,没入了无法剑尊的眉心。

  这一切,确实是让无法剑尊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就在那道剑芒没入其眉心,半柱香后,他的身体居然开始颤抖了起来,脸露痛苦之色,眼中更是泛起一阵阵黑红色的魔光。

  显然,无法剑尊正在抗拒着什么,心智尚存,但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开口问出了心中惊现的疑惑:

  “当,当年,是你留下的无法剑意?”

  “没错!”

  “这最后一点剑意也是你刻意留下的?”

  “是的?”

  “为了什么?”

  “为了此时。”

  “你,你在图……”

  可惜,一句话还没说完,无法剑尊的意识便彻底沦陷,随即,在其一身法力悉数转为魔气之后,那团飘忽的魔气居然一下子就冲进了无法剑尊的身体里,当他再睁开眼时,又是另一人的神色,而更为怪异的是,原本魔气滔天的他居然在转眼间又恢复到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异样。

  只是奇怪的是,被帝占据了身体的无法剑尊忽然挥手祭出了一桌、一凳、一副上好的茶具,自言而道:

  “道友,看了这么久,想必是有些口渴了吧,不知可否赏脸出来共印一杯?”

  “即是道友相邀,那便却之不恭了!”

  女声,却是不辩老少的女声,就在帝自顾自地倒好了两杯香茗时,他对面的石凳上便悄然落下了一片黑色的花瓣,而后三片五片,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就涌现了一堆的花瓣,堆成了一女人的轮廓,却依旧是花瓣。

  “呵呵!道友倒是小气了,居然不肯现出真身!”

  “时机未到!而且你不是一样吗?”

  “道友真会说笑!”

  “我想……应该不是让我出来闲聊了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

  惊!惊!惊!

  忽然的神识传音让帝惊讶无比,法力失控,竟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之像,可随即,帝又安静了下来,毕竟像他这样的强者是不会随便失了分寸的。

  而刚才,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可试探的结果却让帝更加心惊不已,要知道刚才他已将自己的修为施展了八成,却连一片花瓣也没撼动。

  “敢问前辈大名?”

  “你不必惊慌,我既然与你神识传音,就没有要揭穿你身份的打算,而前辈之称就免了,你可称我为,墨桃。”

  “好,既然墨桃道友不嫌弃,那我就厚颜唤之了。”

  “客气了。”

  在一番交流试探后,帝与墨桃形成了一种表面上的平等关系,可实际上,帝是处于劣势的,所以,在一个短暂的沉默后,帝便开口先言:

  “我想,以你我的修为,应该是忌讳甚少了,所以,我有一惑,不知道墨桃道友可愿解之?”

  “但问无妨。”

  “那女娃娃是你劫走的?”

  “可以这么说。”

  “此话何意?”

  “是我带走她的,但现在却不在我这里。”

  “原来如此,既然道友对这盘棋有兴趣,何不一起谋之?”

  “呵呵!虽然动了你的不少棋子,可我对此局并无兴趣,只是恰巧你我所求有些共通之处,所以才图了个方便,但我之所为不正好是你之所需吗?”

  “那墨桃道友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问得这么直白,可不像你的作风,放心,我并不会妨碍你什么,而且,我既愿意现身,便一定不会破坏规则的。”

  “哦?你指的规则是?”

  “你定的,当然也有我自己加的!”

  “那这样的规则有何意义?”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初次相见,相谈胜欢,多谢道友的深情款待,这茶,便留于下次再喝吧。”

  花落花消,来去无形,墨桃便这样突然的走了,没有给帝再多说半句的机会。

  “有意思,想不到天元大陆还有如此神秘高人,让我倒是有些期待了,不过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墨桃,灵修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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