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嚇嚇,如何?本座这森罗怨咒图不是浪得虚名吧!”
看着下方一衍道人观阵吐血并且束手无策的样子,血魔无比得意地朝着身旁的绿袍老祖问到。
绿袍老祖也没有料到这森罗怨咒图就真如血魔说的那般强势,能将鸿蒙学宫众人困住毫无办法,也是恭维了几句:“此番计划能成,全赖血魔兄你一力促成。这魔星大人出世后必定视你为肱骨,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到时候还希望血魔兄多在魔星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好说好说,绿袍你就是太瞻前顾后了些。咱们有这么大的后台撑腰,区区一个鸿蒙学宫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所谓的‘四府’也不过如此罢了。”血魔也是欣然接受了绿袍的恭维,说了几句自认为推心置腹的话。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绿袍老祖话锋一转,可明显还是有些担忧地说:“咱们还是手脚快一些,待魔星大人出世后速速离去,免得无端生出什么变数。”
听绿袍老祖这么一说,血魔沉吟片刻,也收起了轻慢之心,说道:“嗯,魔星大人刚出世没有魔气的滋养无比虚弱,不可冒险。毕竟这也是鸿蒙学宫的地盘,虽说一时得手,可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还藏有些其他手段。”
两人合计了一番,便不再理会鸿蒙学宫的众人,朝着大衍幻境而去。
“咦?一衍竟然破阵失败了?有趣有趣,看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原本古井无波的无名老道看着空中破阵失败的一衍道人惊讶地说,看来结果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听他的口气,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好奇。
站在一旁的尹青不解地问:“前辈何出此言?难不成这阵法有何蹊跷?”
“老夫这么给你说吧,这一衍道人在阵法中的造诣于当世之中,除开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可排前十之数。而此阵他也无可奈何,说明对手对他有所了解,完全是有备而来。并且刚好抓住了掌教不在,诸多弟子又去幽魂泉的间隙,显而易见这里面必有联系。对手用了如此大的手笔却对鸿蒙学宫围而不攻,你难道不好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吗?”
无名老道似乎考虑了一番如何讲才能让尹青听得明白,缓缓地说道。
尹青听完目瞪口呆地点点头,他自己完全没想到头顶上的这个阵法如此厉害,也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因果缘由在里边。
“启禀执礼长老,东侧逸散的魔物已经被悉数剿灭!”
“启禀执礼长老,西侧逸散的魔物已经被悉数剿灭!”
“启禀执礼长老,南侧逸散的魔物已经被悉数剿灭!”
“启禀执礼长老,北侧逸散的魔物已经被悉数剿灭!”
随着一声声捷报传来,一衍道人没有半点的欣喜,心中的不安甚至更盛,眉头紧锁却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师兄!要不我们合力强攻试试吧?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闲道人倒没有像一衍道人那样想的那么多,此时只想把空中的这道阵法破去。
反而是凌道人心中升起了同一衍道人一样的不安,试探地问道:“你们可曾想过对方大张旗鼓地袭来,却又围而不攻,究竟是何打算?”
“当然是惧怕我鸿蒙学宫底蕴,还能有什么其他缘由不成?”一闲道人大大咧咧地说出了心中的看法,完全没有听出凌道人的言外之意。
一衍道人见凌道人也是有所察觉,不由得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此番来袭之人,时机把握的如此恰当,现如今却是点到为止。即使看见本座破阵受伤,也丝毫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此中定然有什么蹊跷。可惜仓促之间,我也未能理出一点头绪,不知道凌道兄可有高见?”
“有这道阵法横在空中,如今我们也是进退两难,依我看来,此时只能静观其变了。”
一时半会儿间凌道人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如此这般无奈地说道。
与此同时的大衍幻境外,血魔和绿袍老祖轻而易举地就将门口的石碣破坏,径直来到头顶漫天星辰,脚踩轮盘的四方二十八宿周天图中。
“你别说,这要是用如此手段来镇压我的话,我可能早就化成飞灰了。”看着眼前不断旋转的阵图,绿袍老祖心有余悸地说。
“就你?用得着这么大手笔?那是因为他们杀不死魔尊大人才只能出此下策。若是你的话,他们早就将你打的魂飞魄散了,还用得着费如此工夫?”血魔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毫不留情地当着绿袍的面说道。
绿袍此时也不好反驳,悻悻地干笑了几声,暗自将对血魔的恨意埋藏在心里。
一路上黯淡的符箓道纹很轻易地就被两人破去,两人没有丝毫的阻拦地就来到了兵人石俑旁。
“何人敢闯封禁之地!罪无可赦,当诛!”
像是察觉到了两人身上的魔气,阵列两旁的兵人石俑陡然亮起,暴喝出手。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儿还有这般拦路虎的存在。绿袍,咱们一人一边如何?”
血魔面对泛着荧光的兵人石俑毫无半点惧意,甚至和身旁的绿袍老祖若无其事地说着。
“好说!”
绿袍老祖话音未落,身形就已经动了起来,黑压压的毒虫朝着一边的兵人石俑涌去。
“放肆!”
兵人石俑们齐喝一声,随即金甲附体,一身的威势陡增。兵人石俑锋利如炬的目光直刺两人,似乎想要将他们震慑住。随着掐诀结印,兵人石俑周身开始慢慢变得有所不同,声势骇人起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兵人石俑们的印法像是勾动了天地法则般充满玄妙,每一轮的结印过后,石俑金身的气势就更强几分。待到石俑金身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圈起,左手其余手指轻轻握拳,以右手包覆左手结完最后一个法印后,气势达到鼎盛,而金身却逐渐黯淡。
“哼!不过是一群道则傀儡罢了,若是万年以前说不定咱家还不敢小觑你们。现在么,又没有龙魂玉的加持不过只是苟延残喘,不堪一击!”
血魔面对着兵人石俑们全力而出的法印镇压不躲不避,甚至口出狂言。护在他身旁的血莲泛着幽光,幻化出无数朵莲叶迎向镇压而来的法印。
“砰!”
看似充满玄妙的法印却是一触而溃,完全抵挡不住莲叶的穿刺,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开。不等兵人石俑再有何反应,莲叶轰然而至斩落了所有兵人石俑的头颅。
一路上再无阻拦的血魔和绿袍老祖很快就来到了封印魔心的祭坛处。
“这么多年,你们终于来了!”
阴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半点的悲喜。
此时的血魔再无半点嚣张,绿袍更是不敢多话,两人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上,颤巍巍地回答道:“魔尊大人,现在时机已然成熟。属下特来此地迎您的魔心出世,化作魔星大人以加快解开另外七道封印。”
“嗯,化为魔星,如此倒也周全,不易被白玉京中的观天镜所察觉。器皿带来了么?”魔尊就像是时间长河里亘古不变的碑石,即使是过了万年之久,也无法被封印的道则所磨灭。
“自然有所准备。”
血魔闻言起身,身前红光一闪,出现了一具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
“开始破除封印吧!”魔尊见血魔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吩咐道。
血魔和绿袍一人站在祭坛的一角,手中各自端起一个铜钵,里面盛满了十万怨灵之血,全是这些年来通过谋划发起争斗所得。
“嘶!”
祭坛上的符箓在怨灵之血的浇注下发出一阵阵异响,犹如被热油烫过一般。随着怨灵之血的不断浇注,祭坛上的符箓被一片血红包裹。没有了龙魂玉的灵力加持,符箓的光泽在怨灵之血的渗透下逐渐黯淡。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符箓连同祭坛都被一股强大的气劲所冲开,化作齑粉!饶是血魔和绿袍也是站不住脚,被震飞得老远。赤红的魔气冲天而起,透过大衍幻境直插云霄,一时间整个大陆的人都能看见有一道血红直冲天际,久久不能散开!临渊期以上的强者此刻都是心中一紧,有所感应!
一颗紫红色的心脏出现在了血魔和绿袍眼前,和普通的心脏完全不同。这颗魔心看上去就如同魔气的结晶似的,晶莹剔透,让人挪不开眼睛。当注视着它的时候,只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并爆发开来,无尽地贪婪、杀戮、欲望充斥在整个脑海当中。
“咚!咚!咚!”魔尊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像是贯耳魔音一般不经意地就能让人陷入癫狂。声声律动如同敲击在血魔和绿袍心上,让他们不得不连连低头屏住心神,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此时魔心动了,“唰”地一声就窜进了血魔事先准备好的器皿之中。紫红血芒一闪,男子陡然间直挺挺地站立了起来,睁开双眼。
“待八魔星齐聚之时,就是本尊的降临之日!”魔尊的声音愈发的淡了,似乎生怕在此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自当效力,赴汤蹈火供魔星大人驱使!”
而就在此时此刻,数道令血魔和绿袍都不敢直视的意念从天而降,在魔心刚才呆过的地方来回盘旋,像是在搜寻什么,片刻之后又像是一无所获地慢慢散去,惊得两人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