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云岭位于华夏城郊外,因为山势险峻,林中猛兽众多,平常罕有人至,但山顶的位置却是另一番景色,这里鸟语花香,绿树成荫,可以居高临下的鸟瞰整座华夏皇城,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没有人知道,坐落在这里的翔龙阁其实正是当今太子唐渊最为欣赏的行宫之一。
宴客厅内,两名年轻人相对而坐。
坐在主席位置的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唐渊,而另一人来头也不少,正是刚刚从崇山关班师回朝,被唐皇册封为君天候的君慈。
如果仔细看去,两人的相貌竟有六七分相似。
“君慈,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对哪家的千金小姐动了心思?只要你说出来,本太子定然让你心想事成。”唐渊看见坐下自己下首的君天候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君慈闻言强行将在鹰渡峡遇到的那人身影从脑海中驱散,略带歉意的对太子殿下笑了笑:“微臣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你在鹰渡峡设计水淹草原八十万大军,一战惊天下。现在功成名就,是时候为自己的事情考虑一下了。”唐渊略含深意的端起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道:“我九妹一直对你怀有仰慕之情,如果你点下头,我愿意牵线搭桥,做一回月老。”
君慈没有回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太子的一番好意。
一时之间,场面上的氛围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
过了好一会,唐渊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自己身边的婢女为君慈斟酒:“好了,今天就不谈你的个人私事了,我这有一壶西域番邦进贡的上等美酒,你快来帮我品鉴一下。”
君慈望着酒杯中一点点斟满的碧绿色液体,端到了嘴边却停了下来,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非要如此吗?”
唐渊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僵,故作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君慈将西域贡酒向前一洒,地面上猛地冒起一股刺鼻的青烟:“你堂堂东宫太子不在宫中宴请我,却选择在这人迹罕至的龙翔阁,这本就说不过去。再加上这里除了你我二人,只有你的贴身婢女和那隐藏在暗处的十三名内家高手,除此之外,别无他人。这些理由加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你要毒杀我。”
唐渊沉默了一会,笑着鼓起掌来:“难怪父皇会如此宠溺你,果然是才思敏捷之辈。”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君慈神色复杂的望着脸色突变的太子殿下。
“如果你今天答应和我胞妹联姻,我未尝不能留你一条性命,可你偏偏不识抬举,自寻死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父皇当年南巡时一夜风流遗留在世间的私生子?”说完这句话,唐渊的脸色越发显得狰狞。
君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资格和你争夺帝位。”
唐渊闻言冷笑道:“可你却夺去了父皇的宠爱,那本应是属于我的荣耀。而且它日我继承大统,如果你不死,定然会统帅三军,我可不想到时候成为你的傀儡,整天在你的鼻息下苟延残喘。”
“太子你多虑了,我并无意争权夺利。”君慈沉默了一会:“不过今天无论我说什么,恐怕都改变不了你杀我之心吧。”
“不错,动手。”唐渊用力拍了一下桌沿,将酒水洒落得到处都是。
随着唐渊一声令下,最先动手的是一直侍立在君慈身后的婢女,只见她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分水刺,狠厉的刺向君慈的后颈。
眼看分水刺就要见血,君慈握住横放在身边的方天画戟向后一扫,唐渊的贴身婢女瞬间就被抽飞了出去,撞破了明黄色的围墙,生死不知。
同一时间,十三道人影手持刀剑从从水池,花丛和假山后腾空而起,杀意凛然的朝君慈杀了过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阻击,君慈不甘示弱,站起身来就是一招横扫千军。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劲迅速的脱离了方天画戟,率先将三名冲在最前面的刺客一刀两断,鲜红的血液如同血雨一般落下,染红了大地。
“先天罡气,快闪!”一名眼尖的刺客发现了君慈那不同寻常的气劲,连忙向同伴示警。
剩下的几人闻言连忙将君慈包围起来,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游走着,等待着机会递出那致命的一刀。
被刀阵困在中央的君慈并没有慌张,而是用他那诡异的步法在众人凌厉的攻势下游走着,每每刀锋及身时,他总能险之又险的避过身上的要害。
你死我活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当最后一名刺客被君慈刺爆头颅后,太子唐渊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的向后院逃去。
可一柄从天而降的方天画戟拦住了唐渊的去路,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有什么遗言吗?”一身是血,缓缓走来的君慈拔出插在泥土中的方天画戟,平静的向抖如筛糠的太子殿下问道。
唐渊整个人都颤栗起来,声嘶力竭大喊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当朝的太子,皇朝的储君。”
没等唐渊把话说完,带着寒意的方天画戟已经穿胸而过,带起一蓬鲜艳的血花。
看着唐渊眼中最后流露出的怨恨和不甘,君慈自言自语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就在君慈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颗洁白的宝珠突然从唐渊的怀里滑落,在金刚石打造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镇国龙珠?”君慈捡起宝珠,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来历,不由讶异的望了一眼早已断气的唐渊。在他的印象中,这件隗宝是不应该离开国库的。
走出了龙翔阁,君慈站在摩云崖顶凝视着华夏皇城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