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兰莞尔一笑,心下倒也释然,看了一眼桌子上旁边的红伞,也没打算带走。
她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庭院的大门,便觉得脖子上一紧。
天诛死死的缠缚着她,明明只是一件法器而已,风铃兰却觉得,它十分倔强。
“师尊……放我走吧。”
屋中的言不渝没有说话,而天诛骤然收紧,将风铃兰拉的倒退了几步,天诛的另一边连着门板的对面,连在师尊的手腕上。
风铃兰深深的凝望着那扇门,心一横,道:“师尊打算这么拴着我一辈子吗?”
回答她的仍旧是无言,风铃兰虽然无奈,也没有办法,只能再一次朝着门口走去。
而这次,天诛的力气更大,天旋地转之间,她直接被天诛带着飞了起来,那屋子的门一开一合,风铃兰就这么毫无防备被拽了进去。
面前一片白色的衣角划过,后背撞在了他温热的胸膛上……
有些冰凉的指尖攀上她的脖颈,双臂紧紧的搂着她,二人的心跳声顿时占据了整个屋子,风铃兰强装平静,颤声道:“师尊,放开我。”
“我说过,我不想做你师尊。”言不渝温热的呼吸扫过风铃兰的耳边,她的心头,就像是有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骚动着……
“别闹了师尊,放我走。”
“不可能。”言不渝的语调,从来没有如此坚决过:“不可能放开了,已经晚了。”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和自己的师尊在一起吗?自己真的有资格去玷污这个人吗?
“师尊,你没喝酒,怎么尽说一些醉话……”风铃兰尝试着说道:“你与徒儿朝夕相处久了,其实……你心中所想,并不一定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言不渝气极反笑,他不多言语,只强硬的扳过风铃兰的脸,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上,吻了下去……
疯了,不管是师尊还是我自己,肯定都疯了。
“你还觉得……我不是那个意思吗?”
着一方房屋间,白日里并不觉得有多小,现下却觉得十分拥挤。
拥挤到明明只有两个人在房间里,却仿佛热到了极点。
当真是月色迷了双眼,醉了心间,才会连发丝交缠在一起都不自知,不自怜。
起初的一点小火星,她不忍掐灭,如今……只能看着大火燎原。
“等……等等!师尊!”风铃兰听到了什么,双手挡在了言不渝和自己的身前:“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师尊,住嘴!!”
“此处偏僻,苍垣要两日之后才能回来。”
“不是,我真的听到……”
风铃兰话音未落,院子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风铃兰顿时慌了,她三下五除二抱紧自己的衣服,滚下了床,在下面呆呆的看着言不渝。
言不渝倒是十分淡定,似乎每一根散乱的发丝都带有一股凛然正气。
风铃兰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在床上还能如此孤高自若的男人!
言不渝眉间渐渐聚气一丝怒气,道:“果真有人……你过来坐,我去开门。”
“哦……哦!”
风铃兰就像是一个不会思考的木头人一般,坐在了床边。
言不渝叹了口气,随后悉心帮风铃兰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铃兰?傻了不成?”
“我……我没有,就是……”
“好了,我去开门。”
言不渝缓缓的走出去,风铃兰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待清醒过来之后,脸颊兀的红了。
“亲娘啊,我做了什么啊……”
亲就亲了,怎么还亲到床上去了,要不是有人来访,他们之后要做什么?
风铃兰不停的扇风,试图给自己的脸蛋降温,而就在这时,言不渝将门口的人引进了院子里。
风铃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师尊,什么人来了啊?”风铃兰一边走着,一边问着。
来人一回首,当是个熟人,一袭白鹤道袍,正是穹顶峰白凝长老,言不渝的小师妹。
她身边站着一个人,那人披着青色的斗篷,看起来当时个成年男子。
“白……白凝长老。”风铃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身边这位……是……”
白凝没说话,而是撤下了身旁人的斗篷,那人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风铃兰的身边。
“蓝……蓝青玉?”
“姐姐,你……你别扔下我。”蓝青玉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饿,我……我饿。”
风铃兰疑惑的看向白凝,道:“白凝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着蓝青玉来这里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言不渝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蓝青玉,自己站到了风铃兰的身边,故作深沉道:“是不是穹顶峰出什么事了?”
“不是穹顶峰的事,是我的事。”白凝板着一张和师尊如出一辙的冰块脸,道:“我中了妖狐的媚术,修为已然是断送了,就连师尊的心莲剑,也被我轻易送给了柳熠谪……”
“……我实在没脸再待在穹顶峰了,此番从苍垣那里要来了你的住处,是来辞别的。”
“嗯。”言不渝只是十分平淡的应了一声。
白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走的时候,见蓝家的这少爷被几个修士欺辱,苍垣不在,他神智有损,实在不适合待在穹顶峰,我便把他一并带来了。”
风铃兰点了点头,拱手道:“原来如此,那便谢过白凝长老了,蓝青玉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白凝仍旧无视风铃兰,她端着桀骜的架子,不肯不看风铃兰,只能一只盯着言不渝。
她盯了很久,盯得风铃兰都有些不舒服得时候,她忽然开口道:“师兄,你还记得从前吗?山门之上,师兄弟几个不谙世事,从来不用管这腌臜得东西。”
“白凝,你大概是忘了。”言不渝语气中带着几分说教:“从前我们百般轻松,是由师尊在替我们扛着,看着穹顶峰的一切,扛着万物苍生、机关算计,而如今……”
“如今怎么样!不不是照样能从穹顶峰抽身,来到这里隐居吗?”白凝忽然拔高了声调,道:“反正……到最后,失败的就只有我,无所求却失去所有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