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宿宫的这七座主殿中,可能暗藏着些许机关,那奎殿中的符文便是其一,所以巽逸没有贸然靠近。
“影月狼。”
开口间巽逸一催神识中的烙印,便听一声狼嚎。那影月狼从巽逸身后的影子中钻出。
“去。”
巽逸抬手,向着那供台一指,神识更是放开警戒的望着四周。可这影月狼并没有立刻执行巽逸的命令,而是吐着舌头,不断的摇着尾巴。
“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看到巽逸有些深意的目光后,那影月狼呜咽一声,放弃试图蒙混过关的想法,向着那供台慢慢的走去。
它的样子很是紧张,步伐越来越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下很大的决心,原本摇动的尾巴更是有些膨胀,收在了两条后腿之间。
望着这样的影月狼,巽逸有些哭笑不得,这影月狼隐逸于巽逸的影子中,和巽逸一起被传送至此。凶兽体魄要远远强于修士,这影月狼在巽逸之前便已苏醒,但却一直躲在巽逸的影子中。在调息时,巽逸曾想将其唤出护法,但这影月狼却死活不肯出来。
“我到底收了一只什么灵兽呀,这贪生怕死的样子,哪是凶兽应该有的...我的法宝和灵兽似乎都很有自己的个性啊。”
在巽逸苦笑间,那影月狼也终于走到了供台旁。松了一口气,这影月狼迅速的撤回,直接窜入了巽逸的影子中。这撤回的速度,要比它走到供台旁快上了数十倍。无奈的摇了摇头,巽逸不再理会这影月狼,小心的走向那供台。
迟疑少顷,在体内灵气运转与神识的戒备之下,巽逸伸出右手。
没有预想的异变,感受着手上冰凉的触感,巽逸那伸出的手握住了鞭把。微微一用力,却无法将硬鞭拿下。
尽管知道这硬鞭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拿下,可巽逸还是皱了皱眉。一拍胸口,全身银芒琉璃间,法相喻体全力运转,向后猛的一拉。
咔声从巽逸脚下传来,法相喻体的力量,使得巽逸脚下那白玉地砖出现了些许碎裂,可那硬鞭却如同黏在供台上一般,无论巽逸如何用力皆一动不动。
目中闪过戾色,巽逸一拍储物袋,便有一道血芒飞出,斩向那供台。既然粘在了供台上,那将供台毁便可。
碰撞声传出,那供台在七杀剑的斩击之下竟没有直接裂开,但也出现了些许裂缝。七杀剑的锋利巽逸心中有数,虽说没有动用全力,可在其斩击之下,那供台竟没有立刻崩溃,这让巽逸心中一动。
正当巽逸挥手打算再次斩出一剑时,那供台上的神龛突然银光闪烁,其内的兽型虚影逐渐清晰。在这银芒之下,那出现裂缝的供台竟开始迅速愈合,转眼间便回复如初。不仅如此,就连巽逸脚下因法相喻体而出现碎裂的地砖也回复了原样。在将供台修复后,那神龛再次暗点了下来,那兽型虚影也重新变回了若隐若现的样子。
双目闪烁间,巽逸放出神识探向那神龛。在那第一殿中,巽逸就曾经用神识探查过这神龛,可无论巽逸如何探查,这神龛在他的神识中就如同死物般,看不出任何痕迹。
“这神龛看来藏着什么,以我目前的神识无法探出的东西。这宫殿应该是元婴期甚至通灵期的修士建造的。”
巽逸虽不知这七宿宫在远古时期如何,但从这宫殿上,便能判断出其在当时宗门间的地位定然不低,有几个元婴通灵期的修士也很正常。能放在这等神龛旁,这硬鞭也必定不凡。心中暗想,也让巽逸对那硬鞭更加在意了起来。
在意归在意,可巽逸却没有任何办法将这硬鞭从供台上取下。法相喻体无法将其拽下,以七杀剑破开供桌,那供桌也会在瞬间恢复如初。
尝试了几次后,巽逸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硬鞭没被取走果然是有原因的。”轻叹一声,巽逸摇了摇头。
“再试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心中任有些不死心,深吸一口气,巽逸一拍胸口,再次施展起法相喻体,土色的护体灵甲也随之出现,张口一吐,那被巽逸封存在体内的黑色木剑也出现在了手中,更是一拍储物袋,四把七杀剑同时出现,向着那供桌斩出。
左手执剑,右手紧紧的握住那鞭把。在七杀剑触碰到供桌的刹那,左手的黑色木剑也向着这供桌狠狠击出,于此同时,巽逸身上的灵甲与法相喻体光芒大放,将这硬鞭猛地向外拽出。
这些手段已是巽逸的全力,若是这样还无法向那硬鞭拿下,那么巽逸也只好放弃了。
尽管如此,这硬鞭依旧无法拽动,在神龛的银光下,被击碎的供桌也开始慢慢修复起来。
“看来只能放弃了。”
正当巽逸将要松手的刹那,他体内的筑基天地中......那只凤色蝴蝶的玉须,忽然轻轻抖动......
吼...
一声虎啸从那硬鞭中突兀传出,伴随着这声虎啸,那硬鞭竟被巽逸一把拽出。
巽逸方才全力催动灵气与法器,并没有注意到他筑基天地内蝴蝶的异动。望着手中的硬鞭,巽逸也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错愕感也很快被喜悦所替代。
巽逸参加这蛮荒大比以来,除了假丹法外,并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收获,这硬鞭应该是他的收获的第一件法器。
正当巽逸准备仔细打量手中的硬鞭时,却忽然眉头一蹙,耳边随即传出一身巨响。这巨响的方向真是寻魂术所指引的方向。
来不及细看,巽逸将七杀剑与硬鞭收起,张口将那木剑再次吞入体内,划出残影,如青风般向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飞去......
白色的宫殿内一片狼藉,玉架与供桌的碎边残骸散落一地,从其散落排列来看,不难看出其内原本的摆设因和奎殿与昂殿一模一样,这宫殿的中心处,也有一银色的符文,这符文所写下的字乃“毕”。
“没想到,区区玄泽大陆的小宗门也会有如此强者。林澄道友,我们就此收手如何?”
一口鲜血从壮汉的口中吐出,使得他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胸口有一道极深的剑痕,其下的肋骨根根清晰可见。
“你问天宗因为一句话就杀我宗主,灭我同门,我凌剑宗与你等不共戴天,多说无益,看招。”
林澄此刻的身上也有多处法器造成的伤痕,鲜血从那伤痕中流下。林澄知道李琦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大喝一声,手中巨剑猛的一挥,向着那李琦隔空一斩。
这一斩,没有任何的灵气,可在巨剑落下的刹那,却有一股凌厉的剑中赫然出现,如同一道月牙般向着那李琦斩去。
李琦眉头紧蹙,不敢大意,这剑气的威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他胸口的伤势便是被这剑气所伤,他的数件护体法宝也在这剑气之下直接破碎。一拍储物袋,便有一面蓝色的小盾出现在李琦的手中。
这小盾并不像李琦之前拿出的法宝一样华丽,甚至有些残破,小盾呈暗蓝之色,其盾面的中心处,有着一三寸小洞。但林澄在看到这小盾的瞬间,心中却有些许不好的感觉涌上。
李琦手法一催,那小盾的表面波光粼粼,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在李琦的身前缓缓形成一道水幕。
噗的一声,林澄的那道剑气斩在了小盾形成的水幕之上。水雾四起,那水幕剧烈闪烁,但却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
望着李琦手中的那面小盾,林澄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对自己的剑气很有自信。在他的剑气下,几乎很少有筑基期的法宝能够挡下。可李琦拿出的这面小盾却没有损伤,再加上其残缺的模样,那么只有......
“元婴残宝。”
“林道友看出来了?不错,此宝正是一件元婴残宝,是我师尊在参加大比前,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在宗门的藏宝阁里挑选出的。这件残宝据说当年是我问天宗的宗主大人讨伐邪宗时,一剑刺穿的一件元婴法宝。虽然此盾威力已十不存一,但用来抵挡筑基期的神通,还是绰绰有余的。”
右手内旋,林澄将手中的巨剑一架,再次向前劈出数剑。
砰砰砰。
道道剑气不断的击打在那小盾之上,可却依旧无法将那小盾破开。
“林道友,你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李某承认,你的剑气确实很厉害,但也没办法破开我这件残宝。”
“你们问天宗斗法的时候废话都那么多吗?”
林澄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加上连续释放剑气,让他变得有些疲惫。
“你以为我真的想和你这种蛮夷浪费口舌吗?我问天宗的功法修的是气,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能操控的气是什么?”
水幕后,李琦的嘴角忽的露出一抹阴笑。他的阴笑落在林澄的眼中让他心中顿时出现了些许不祥之感。
“不瞒林道友,我能操控的气便是水气。”
在这蛮荒中,就连天空中也没有水气,显然对于李琦的功法很是不利。
“现在似乎差不多了。”
说话的瞬间,李琦手中法决一掐,便见林澄的那伤口处,那留下的血液竟开始沸腾了起来。
“不好!”
察觉到伤口处血液的异变,林澄面色大变,其体内灵气猛的一催,将体内筋脉牢牢护住。
“现在才察觉,晚了。”
这蛮荒中没有水气,可修士体内的血液中却有。
便见林澄那伤口处的血液瞬间倒流,窜回了林澄的体内。
砰砰的闷响声传出,便见林澄身上的各处爆出团团血雾,那窜回李琦体内的血液破开了林澄护住经脉的灵气,汇入了林澄的血液之中。他体内的血液在翻滚间,竟开始了逆流。
血脉逆流将林澄体内的平衡直接打破,使得他无法调动一丝灵气,更是不停的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
大口大口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内脏的疼痛让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柄。
“这,就是得罪了我问天宗的下场。”李琦一声奸笑,一摸胸口,他体表的血液瞬间汇聚在手中,形成有一把血刃,挥手向着林澄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