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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改朝换代 第一百五十章 淮安乱象

皇图霸梦 笔名墨路狂徒 5167 2024-11-27 20:35

  清江浦·方尚祖

  高台纵目思悠悠,排泣当年胜迹留。

  树绕淮阴堤外路,风连清口驿前舟。

  晴烟暖簇人家集,每挽均输上国筹。

  最是襟喉南北处,关梁日夜驶洪流。

  江苏,淮安,清江浦。

  正德一行浩浩荡荡沿长江顺流而下,抵达镇江后改道京杭大运河北上,一路来饱览江南秋光,让其沉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顿觉心旷神怡,足足过了七日后,船队才行至淮安。

  明永乐年间,淮安漕运兴旺,境西北清江浦也随之开始兴起,于1415年开埠,在明清时期是京杭大运河沿线享有盛誉繁荣的交通枢纽、漕粮储地和商业城市。

  看着眼前繁忙的航运和宽广清澈的河道,正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命船队驶入港口停泊,而后带着数千甲胄鲜亮的禁军纵马驰入淮安府。

  淮安府位于江苏省中北部,江淮平原东部,坐落于古淮河与京杭大运河交点,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线上的“四大都市”。境内有中国第四大淡水湖洪泽湖,扼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之机杼,在明朝中叶进入鼎盛时期。

  淮安至正德年间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驻有漕运总督府、江南河道总督府。境内置淮安府,府治于山阳县,淮安城市的繁华,带来了人文荟萃的局面,明清两朝仅山阳一县就有进士200余人,河下镇还出了状元、榜眼、探花,留下“河下三鼎甲”的佳话。

  正德一行闯入繁华的淮安后,百姓纷纷闻声躲避,禁军依旧在城内策马纵腾,一路来闹得鸡飞狗跳,可见正德急心似箭。

  张永等人紧紧跟在正德身边守护,一路来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知道正德如此急迫乃是要去见一个对其十分重要的人,准确地说,乃是一个对其十分重要的女人——刘良女。

  刘良女被正德身边的人尊称为刘娘娘,世人皆称刘美人,乃系正德从一富商手中“慕名”夺来。

  三年前,正德北狩视边时,听闻塞下之地有“三绝”:宣府的教场,蔚州的城墙,大同的婆娘。当正德与刘良女相遇时,终于明白“大同的婆娘”为何能位列塞下三绝之一,自此被其美色所惑,终日宠幸出入相伴。

  正德一生宠幸佳丽无数,因此被后世病垢荒淫无道,史书更是记载其:“每夜行,见高屋大房即驰入,或索饮,或搜其妇女,民间苦之。”此言实则多有夸大,正德虽荒淫,但并非无道。

  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实属常态,后宫佳丽三千者也绝非少数。正德生性好玩,精力充沛,虽好女色却明事理,立德才兼备的夏氏为后,史称孝静毅皇后,终其一朝后宫从未干政,由此可见正德心中十分清明国体与私乐的界限。

  或许是心中对刘良女未有名分的愧疚,也或许是沉溺其美色难以自拔,正德竟违反皇帝御驾亲征不能携带内眷祖制,带刘美人随行江南,后因南京局势混乱,正德只得率人先行,派人留在淮安守护刘美人的安全。

  如此一别,匆匆过了数月,期间还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若非王守仁力挽狂澜,正德此时或许已经与刘美人阴阳两隔,因此当船队行至淮安后自然归心似箭,只想早几分将美人拥入怀中。

  同一时刻,在淮安府内的一处大宅中,早有人在此处守候多日。

  大宅内弥散着一股微弱的血腥味儿,略显阴暗的大厅中此时正站着几名凶神恶煞的汉子。

  左边为首的那名汉子身材壮硕,身前立着一柄体积巨大的重剑,正乃传说中的名剑巨阙。不消说,能使这柄剑的汉子自然是前些日从随州大洪山混战中逃走的天地盟天尊使——夏侯鼎。

  夏侯鼎等人从随州夺宝失利后,立刻按照盟主的指示从随州赶往淮安,一路跋山涉水,路程颠簸辛劳自不用说。

  夏侯鼎下首站着的两名手持锤、斧的壮汉,正是前些时日也深入地下夺宝的铜锤和玄斧两位法王。

  右边为首的那名黑脸汉子与夏侯鼎面对而立,只见其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裸露的上身一块块充满爆炸力量的肌肉,手中正握着一柄巨型战刀,琥珀色的刀身充满霸虐之气,必定是柄斩杀过无数生魂的凶器。

  此人正是夏侯鼎的死对头,天地盟地尊使——拓跋开疆,其手中的那柄巨型战刀,乃是位列十大名刀之一的大夏龙雀。

  大夏龙雀为十六国时代,夏国国王赫连勃勃所铸。相传大夏龙雀制作极巧,下为大环,以缠龙为之,其首鸟形。

  刀刃长三尺九寸,刀背上就铭刻了“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如风靡草,威服九区”等篆字。

  拓跋开疆此人天性凶残,粗鲁暴虐,生平以嗜杀为乐,且喜食人肉,除杀人外无其它乐趣,在天地盟南征北战的扩张中立下赫赫战功,因此深得天地盟盟主的赏识与信任。

  夏侯鼎与拓跋开疆二人一向不合,在夏侯鼎眼中拓跋开疆乃一未开化的蛮人,只知杀戮且毫无人性,是盟主麾下一头用来降服异己的野兽。

  而拓跋开疆也早就看夏侯鼎不顺眼,二人明争暗斗多年,但因受到盟主的掣肘,倒也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否则两派恐怕早已斗个你死我活。

  拓跋开疆下首站着的两名壮汉,一人手持亢龙锏,一人身负震天弓,正是天地盟的金锏与银弓法王。

  淮安这处不起眼的无名大宅,竟齐聚天地盟的天、地二尊使和金、银、铜、玉四大法王,实在让人惊讶。

  此时,拓跋开疆正大声地对夏侯鼎嘲讽道:“俺听说夏侯尊使前去随州夺宝,本以为能抢回啥了不得的宝贝,没想到狗屁也没抢到一个,早知道派俺去,咋说也不至于空手而回嘛!”

  夏侯鼎闻言大怒,但与这头野兽怎能讲清道理?也只好冷冷一笑,反讥到:“若是让拓跋尊使去随州夺宝,能不能抢到狗屁我不知道,但一定能抢回一堆人肉干!”

  拓跋开疆见夏侯鼎如此讽刺自己,抡起大夏龙雀就欲动手,夏侯鼎自然丝毫不惧,早已握紧手中的巨阙,就在二人即将爆发一场大战时,一道闪电般的金影突然从厅外飞来,轻喝一声“住手!”

  夏侯鼎和拓跋开疆听到这声威严的轻喝立刻不敢再闹,但仍在原地朝对方怒目而视。

  能让这二人如此惧怕之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地盟盟主能够做到,其他四位法王看到面前这位全身包裹着金色鳞甲,脸色还带着一副金色面具的神秘人,立刻伏在地上拜道:“属下参见盟主!”

  夏侯鼎与拓跋开疆此刻也转过身,单膝跪地面朝天地盟盟主拜倒:“属下参见盟主!”

  天地盟盟主看了一眼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起身站好,大厅瞬间陷入沉寂,可见他们对这名盟主十分惧怕。

  天地盟乃百年间在武林中兴起的邪道第一大派,现任盟主武功高绝、城府极深,手下更是收纳一批凶神恶煞的武林高手,使天地盟声威在近些年达到顶峰,但天地盟盟主却十分神秘,从不以真容示众。

  盟主看了眼夏侯鼎说到:“夺宝之事我已得悉,夏侯尊使不必自责。”

  夏侯鼎如释重负,忙说道:“感谢盟主宽宏大量”

  其余等人听盟主此言,日后自是不会再拿此事嘲讽夏侯鼎。

  盟主又看了眼拓跋开疆与四大法王,这才将下步计划向众人一一指派,众人虽惊异盟主所言,但也不敢多问。

  待众人都分配好任务后,盟主低声说道:“既然天地盟所有力量如今都齐聚淮安,看来也是天意如此,诸位现在立刻回去做好准备,待时机成熟,听我号令行事!”

  众人闻言纷纷告退,夏侯鼎却在转身前被盟主叫住,留在大厅之中似有其他吩咐,拓跋开疆见此情景心中生出几丝不快,瞪了夏侯鼎一眼就扛着战刃大步离去。

  这也难怪拓跋开疆心生不快,盟主向来更信任自己,此次行动将自己留在身边,却派夏侯鼎前往随州夺宝,亲疏远近一目了然,担此刻却将这个满腹心机的家伙留下,难道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盟主等众人都走后,这才对夏侯鼎说到:“夏侯尊使此行辛苦了。”

  夏侯鼎忙说:“属下不敢,此行无功而返,心中羞愧难当,还望盟主责罚!”说罢,单膝跪地俯身请罪。

  盟主将夏侯鼎扶起说道:“我刚说过,这事你不必自责,参与夺宝的高手远超预想,即便是我去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夺得神农鼎。”

  夏侯鼎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二人在大厅又将计划细细推敲一遍,而后才告辞离开。

  当夏侯鼎走出大宅时,爽朗的天气忽然阴沉下来,一阵寒风掠过,心头不由又浮现出盟主说的那句话:“明日刺杀正德皇帝,取其性命者,立即擢升为天地盟副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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