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达吩咐身边的一名手下道:“三儿,送成大夫回去!去账房支些银子!”
“不敢不敢!大王见外了,怎敢收钱!”成大夫连连客气。
“什么,你当本王是土匪么!”
“不敢不敢!”
“那你为什么不收钱!”
“收钱,收钱!”
成大夫跟着三儿颤颤巍巍的出去了。
朱允文此时也纳过闷来了,心说:“这分明就是个土匪窝啊。不过这土匪窝还挺正规的,竟然还有账房!”
成郎中刚刚出门,燕达安到门口又嚷了一嗓子:“成大夫,顺便给我们弄点防疫粉来!”
“好好!”
等了片刻,小三子便拎着药包回来了,将防疫粉交给燕达安,
“小三,把药拿给林寡妇熬了。”
小三子拎着药包跑出去了,燕达安把防疫粉递给大脚鬼道:“三弟、四弟,你们带些人到猫儿山收拾收拾,尽量不要惊动官家。我看那伙人的头头似是仁义帮的全和勇,那伙人也定然是仁义帮的人,所以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大哥,收拾收拾应该的,毕竟这是咱们自己家的地盘。但是仁义帮的人怕他们作甚!”
大脚鬼说罢青瞳鬼跟上道:“况且仁义帮的老大已死,还有何威!”
“哎,二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仁义帮虽然是全和勇当家,但真正厉害的角儿其实是他们的军师。至于叫什么我也是不知道!”
“嗨!这不是谣传么!”
“二弟,空穴不来风。不管是不是谣传仁义帮都不好惹。不然联盟的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没有剿灭他们!”
“那不是因为五毒教闹的吗!就仁义帮,切,什么东西。联盟会正眼瞧他们!”
“对武林联盟来说,江湖上的事没有小事。当然,也的确是因为五毒教的事才使的仁义帮的人无法无天。所以这个当口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那啥,大哥二哥,你们先讨论着,我俩先去收拾,不然赶不上晌午;饭了!”
到了门外,大脚鬼扯嗓子就喊上了:“秃牛,带几个兄弟,拿上铁锨镐跟我走!”
一个正在搬石头的光头大汉答应一声:“好嘞!”
这大汉壮的还真像头牛,近七尺的身高,膀阔腰宽,光着膀子,浑身的肌肉就跟硬石头差不多。
秃牛点了五个人,拿着铁锨镐就跟了上来,大脚鬼又冲着最后的那个人说道:“山子,推上车!”
“唉!”
山子跟秃牛倒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又瘦又小,基本上也只能推个空车什么的了。他跟着去明显是看热闹的。看这架势明显是杀了人了。
三合寨的周围山区出产一些板岩,是非常好的石材,建房铺路比青砖可结实多了。
燕达安说的正经生意就是这个项目。只不过当土匪的那自然都是没啥本事的,也就做个苦力,哪懂得经营之道,因此这个正经事其实也仅仅是个想法。
不过燕达安的确已经付诸行动了,寨子东南墙角已经堆了不少的板材,只是尚未开凿切割。在旁边还有一堆儿黑乎乎的石碳!
“对了,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燕达安问朱允文道。
朱允文抱了一拳,回道:“在下安奉山,这位便是我家兄长!”
“哦,原来二位是本家!”
燕达安虽然看着“安奉山”和安奉海不像亲兄弟,却也没质疑。
“奉海兄弟伤的不轻,先休息休息,待会儿我差人来给二位送饭!”
“那就有劳燕大哥了!”
燕达安和燕致和双双抱拳便出去了。
待听着脚步声离远了,朱允文才小声的对安奉海说道:“安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这位成大夫医术不赖。”
“大哥。我看这伙强盗倒也不是太坏!”
“呵!小文,你到底老成了!”
“唉!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我不老成也不行啊。对了大哥,我们就在此安身下来你看如何!”
“我也是这个想法。听燕达安的话口江湖上现在很乱,我们还是寻个安身之地为好。至于三合寨,我们便慢慢的劝善他们,若真如此也算功德一件!”
“那待会儿我主动跟他们提出来你看如何!”
“行,但你说话还是小心一些。可千万别说露了嘴!”
“我知道!”
大鬼二鬼也没闲着,到了正厅就开始讨论!
“大哥,你看这二人的身份怎么个意思?”
“我也猜不透。看他们举止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但他们绝非兄弟。我看很可能是主仆二人!”
二鬼连连点头,“我看也是。似乎他们的麻烦惹的不小。我们真的要留下他们吗!”
“二弟,雪中送炭才能留得人心。不就是仁义帮吗!秋后的蚂蚱怕他们作甚!”
“额,大哥,好像是你一直对他们迁就躲避吧!”
“有吗!”
鸡汤的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三合寨。朱允文咽了口谗涎,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段时间的逃亡,朱允文没吃过一顿安生的饭,更别提可口什么的了。这对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考验。
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安奉海笑了一笑:“小文,待会儿燕老大必然会差人请你去正厅用餐,到时候你要使劲的吃,吃相越难看越好,但是也要注意一下大户人家的身份,尽量不要喝酒了!”
“嗯!”
果然,快到晌午的时候安奉海过来来请朱允文,不过他是亲自来的。
“奉山兄弟,请到正厅用饭吧,待会儿我叫人给你兄长送过来!”
“那叨扰了!”朱允文抱了一拳就跟着燕达安走了。
不大工夫,一个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厢房。将靠在墙根的炕桌放在炕上,安奉海一看是个女人,想必是燕达安口中的林寡妇,看上去三十岁还没出头,长相清秀,虽然不是多漂亮却也有一种田园妇女的风采。
安奉海坐起身来,抱了拳道:“有劳小嫂子了!”
林寡妇给安奉海盛了一碗鸡汤,“大哥,你身子虚不能吃的太猛,先吃碗鸡汤下下底,等晚上在可劲吃!”
安奉海连连称是。端起碗来小心的喝了一口鸡汤,味道鲜美回味无穷。仿佛是他这一生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吃了一碗,林寡妇又给盛了一碗。这一次还带了个鸡腿。
“大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唉!江湖仇杀不说也罢!”
倒也不是安奉海矫情,实在不知如何说道。说实话肯定是不行的,编瞎话他又没那个本事,只好含糊其词了!
安奉海吃了一碗,林寡妇没有再给他盛了,收拾了收拾,桌子倒是没有放下来:“大哥,我去给你熬药,你先歇着!”
“哎,大妹子,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这因何上的山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安奉海问的很含蓄,意思就是:是不是被抢上来的。
林寡妇倒也明白,放下手中的物事,坐在炕沿儿眼泪竟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大哥,你误会了,我是自愿上山来的。几位大王对我很礼敬,未曾欺负过我。”
随后没等安奉海继续问便又接着道:“我成亲那天,在迎亲的路上遇到了土匪。那伙儿土匪可不像燕大王这么仁义,将我丈夫三刀两刀就砍杀了,欲捉我到山上做压寨夫人。是燕大王偶遇救了我,还宰杀了那两个强盗。燕大王虽然为匪,可在这一片也算是保了一方太平,周围的土匪强盗都不敢来这里作乱。”
林寡妇虽然是吐露自己的心酸往事,却也有给三合寨公关的意思。安奉海倒是也没甚想法,反正自己已经决定留了下来。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为何不再找个人家嫁了!”
“唉,我本来成亲时年纪就不小了,夫家又……何况我那死去的相公还不到三年,我怎好再嫁!”
“哦!”
安奉海的意思其实是问怎么没当压榨夫人。没想到人家林寡妇装了个糊涂。安奉海自然不好再问。
“大哥,我先去给你熬药,你歇息歇息!”
“好!有劳了!”
待林寡妇走后,安奉海便又躺了下来,他现在的身子还虚的很。
朱允文到了正厅时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子酒菜。落座后不大工夫,院子内一阵躁杂,三鬼和四鬼回到了寨子,洗漱了一番进堂落座。
“奉山兄弟,要喝点吗?”
“不了不了,小弟不胜酒力!”
“那好,我们兄弟便喝了!”
“请请!”
燕山四鬼喝了两碗,见朱允文还在发愣,
“诶,奉山兄弟吃啊。怎地还见外!”
二鬼倒是也没甚小节,抓了一个鸡腿放在朱允文的碗里,“吃吃,别客气!”
朱允文当然也没有那些皇家情愫了。抓起鸡腿就狼吞虎咽,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吃过肉的了。
“奉山兄弟,慢点吃,有的是。你这样吃容易撑着。”
朱允文艰难的咽了嘴里的肉,惭愧的说道:“几位哥哥见笑了,小弟许久未曾吃过饱饭,实在失礼失礼!”
“哪里话,山里人家吃饭都这样。我是让你吃慢点,你的身子虚,吃的太饱了容易撑着!”
“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