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偷偷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话,而是捂着伤眼喊疼。芈玉蓉心中一软,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太过于鲁莽,您的眼睛不……不碍事吧!”虞乔听后倍感受用,这位令众生为之倾倒的女神几时和自己这般说过话,莫说一点外伤,就是再严重的伤也是值得。默然了半晌,虞乔说道:“上次正是因为御花园之事,小将才……才受的伤,这眼睛和腿……总之是一言难尽。”他重重叹了口气。
芈玉蓉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低声道:“这个可以止血消肿,在伤处涂抹一些便可,但是绝对不能将药物涂入眼中。”虞乔露出一丝惊讶,挥了挥手:“那还是算了,我这命本来就够苦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再伤了这只眼睛,那我可彻底变成了瞎子。”芈玉蓉望着他痛苦的表情,那个似曾相识的眼神令她想起了虞乔,就连手中药瓶跌在地面也浑然不知,借着月光,近距离望着这位相貌丑陋的男人。
“对不起芈姑娘,我……我这便敷药。”他从芈玉蓉的脸上同样看出了痛苦,赶忙拾起药瓶躺在花丛中。
“你的眼神很像我一位朋友。”
虞乔心中一喜,面上露出欢愉:“不知你那位朋友是男是女?”她没有回答,而是从他手中抢过瓷瓶,拨开瓶塞倒在指尖少许:“你最好是把眼睛闭上。”虞乔觉得幸福来的很突然,乖乖的闭起眼睛,静静等候。
一股桃花独有的香气袭来,他浑身一荡,接着面上便传来一阵麻痒,他清楚感觉到这阵麻痒正是她垂下的秀发所致,内心惊喜交加,心跳骤然加快。当左眼传来一阵清凉时,整个人身心俱醉。
芈玉蓉俯身往伤眼处涂抹着药物,借着月光注视着那张丑陋的容貌,心下暗道:“此人乔装打扮,依我看这两块痣一定有问题。”她想起白日在迎宾楼外,这位丑男人当时就差点露馅儿,最后捂着黑痣退回人群。
虞乔感受着芈玉蓉的纤指在眼眶处涂抹,心中暗道:“原来她如此温柔,希望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停止。”他双眼紧闭,静静享受着不可多得的瞬间。正深深陶醉之时,耳边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我帮你上药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虞乔情急之下猛然睁开眼睛,顿感一阵灼痛袭来,他“啊”了一声,不断揉搓着伤眼。
芈玉蓉一时也是手足无措,急道:“你……你为何不听话?水……水……。”她慌忙起身,蓦然瞥见附近的河流,忙搀扶着虞乔向河边行去。
“待会儿把眼睛泡在水里,疼痛消失后才可以睁开。”说完她便扶着虞乔趴在河边。灼痛令他牙关紧咬,刚刚卧下便迫不及待扎入水中,清凉河水浸泡在脸上,顿时减轻了疼痛。
隔了一盏茶的光景,芈玉蓉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急道:“喂,出来换口气吧!”虞乔并没有反应,一连唤了几声仍是如此。她心下一惊,暗自忖道:“他这个人虽然很讨厌,可终究是我的救命恩人,千万莫要出了差错。”想到此处,忙俯下身将虞乔从水中拉起。
正要瞧个究竟,只听“噗”的一声,虞乔口中喷出一股水雾,溅得芈玉蓉满脸满身。他大口喘着粗气,喃喃道:“疼痛导致我晕厥,差点儿被淹死。”芈玉蓉怔怔打量眼前之人,甚至已忘记脸上的脏水。这哪里还是一副丑陋的容貌,黑痣无缘无故消失,那两撇胡子也仅剩下一撇。凝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的心跳变得剧烈,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觉得委屈,她竟然流下了泪水。
冷风无情的吹过,拂起她潮湿的秀发,浸入她柔弱的身体。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眼前之人已令她忘记了一切。
虞乔凝视着绝美的容颜,那仅剩的一撇胡须也被冷风吹落。两人就这样望着,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垂首低语:“对不起,方才我陷入昏迷又喝了不少水,所以……。”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子乔”,迎面扑来一阵香风,一具柔软的娇躯扑进怀中,尽情的哭泣着。
十八年的艰辛与守候,在这一刻终于迎来曙光。虽然来得有些迟,也有些令人心痛,但终究还是来了。
虞乔近距离感受着芈玉蓉,心中暗道:“她也叫我子乔,难道我真的叫子乔?管她呢,反正佳人在怀,还是珍惜当下要紧。”
芈玉蓉伏在肩上哭泣,而面上的表情却是欢喜:“子乔,不要离开我,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十八个春秋日夜思念,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有些不甘。”她捧起那张白皙英俊的脸颊,哽咽道:“你……你捏我一下。”虞乔有些受宠若惊,摇了摇头:“我……我怎么舍得捏你。”芈玉蓉深情一笑如万花盛开,暗夜中仍是不失美丽的光芒,就连那些野花也争先绽放。她狠狠捏了一下手臂,喜道:“这不是梦,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仰望着苍穹,目中泛着泪光,兴奋地喊道:“老天,我终于找到子乔了,我要用余生的时间去弥补,今生今世再也不和他分开。”
虞乔紧紧拥住她,虽然很兴奋,可是问题却来了。听叶飞云口述,她一直痛恨自己,更是屡屡重伤自己,而如今却是截然相反,看她的样子更像是找到久别的恋人。
“子乔,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当初都是我不好,受到姜子瑜的欺骗和蛊惑才对你屡屡下手。”她提起重伤虞乔的往事,又讲述幼年时的事情,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不再有任何怀疑,此时才知道,芈玉蓉对自己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紧紧揽住娇躯,低头俯视那张泪痕满布的玉颜,深情道:“你不必自责,因为你是我深爱的女人,再刺我几剑又能如何?我甘心俯首称臣。”他调皮的笑了,轻轻抚着芈玉蓉的秀发,也许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刻来的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