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陈通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青蛇，经过短暂的恐惧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能交流的情况，他心中的恐惧直线下降。
点了点头，询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药材么？”
“不要把我当做是那些老鼠。”
吐了吐蛇信，青蛇指的显然是刚才那些松鼠，随即对陈通说道，“我原本不住在这里，是东林那头山君最近儿子被人宰了，发了疯，我来这里躲躲，你倒是有意思，竟然能与我等兽类说话。”
“呵，呵呵……”
眼皮直跳，陈通感觉头皮发炸，他习惯了能听懂兽语，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几乎能正常交流的。
精怪？还是妖？
而且这条蛇的话里面信息很多啊，山君？一般有两种说法，老虎，或者……山神。
也可以理解为一片山林的霸主，最强者。
一头山君发怒了，结果这条蛇就跑到这里避避风头，正好遇到了自己，发现自己能与动物对话，于是就主动现身。
有灵智，甚至还有喜怒哀乐，懂得趋吉避凶，这应该算是妖了吧？
呼出一口气，陈通压住心中慌张，对眼前的青蛇道，“我想要一些药材，既然你知道，我需要用什么交换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还是搞清楚一点比较好。
“交换？”
青蛇疑惑了一下，随即吐了吐信子，盯着陈通道，“你们人类想法真多，不过你身上没什么我要的东西，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你跟我来吧。”
说着，青蛇从树上掉落下来，沿着岩石飞快滑动，直接消失在石缝之间，然后速度极快的向远处掠去。
陈通眼见如此，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现在很缺钱，如果靠身上那点积蓄，只怕这个冬天只能去借粮来过活了，可刚刚交了税，谁家又有余粮借给他呢？
再这么下去，无依无靠的他，到最后他只能把家中的田地一卖，直接沦为佃农，到时候怕是就真的完了。
赌一把。
跟在青蛇后面，翻过了不知道多远，这片林子已经没有道路，崎岖难行，还有各种荆棘藤条，一不小心就是一道道口子，闷热潮湿，不知名的毛絮杂草落在身上又痒又粘，实在难受。
好在如今已经快要入冬，山中没有瘴气，若是到了夏日，山中雾障升腾，只怕经验再丰富的猎人也不敢贸然进山。
这也是每年村中只有这个时候会进山的原因。
“呼……”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
眼看着那条青蛇消失在一块斜斜的巨石后面，陈通也只能一咬牙，酸软的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嘶！”那条青蛇的脑袋突然从巨石后面探了出来。
“擦！”
陈通被吓了一跳，手脚一松，直接滚了下去，然后又急忙起身摸向身后柴刀。
“呵呵呵。”青蛇发出轻笑，竟然有几分人样的表情，似乎白了他一眼道，“你紧张什么？我吞不下你这么大的猎物，不会浪费力气，过来吧，到地方了。”
陈通依言又爬了上去，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此时他也想到刘奇如果回去看不到他恐怕已经在找了，得抓紧时间。
一念至此，他手脚中多了几分力气，快速爬了过去。
“嘶！滚！”
只见那青蛇落在一块杂草丛中，一声嘶鸣，下一刻，一头硕大的野猪哼唧哼唧的跑了出来，似乎被吓到了，哼唧哼唧的一头撞在一棵树上，有些晕晕乎乎。
陈通见状心中一跳，下意识的跳下去，掏出手中柴刀。
噌！
野猪身后的鬃毛太硬了，一刀之下竟然没能破开皮肉，忘磨刀了。
但事已至此，他可不会收手，眼前这头猎物也发现了他，似乎因为恐惧未消，即便看到比自己高大的人，也是一头撞了过来。
“嘶！”
那条青蛇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吐了吐蛇信。
正面对抗，野猪这玩意儿甚至连老虎都难以下口，想要将其制服，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
陈通眼中一道厉芒闪过，看准时机侧身躲过，然后转身，整个人的身体都压了上去。
嘭！嗤！
直接将野猪扑倒，然后抓住手里的柴刀，从脖颈下方送入，第一下竟然没割开，反倒是陈通被不断挣扎的野猪扑腾之下累得够呛。
一咬牙，第二刀他几乎双手环住猪头，然后抓住刀背送了进去，一股热流瞬间浸染了他的双手，身下野猪一顿剧烈挣扎过后，逐渐失去声息。
“哈、哈……”
肺部宛如风箱一般，不断抽取周围的空气，这是陈通第一次狩猎，真正感受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手中流逝，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明悟。
“嘶……”
那条青蛇此时也缓缓从灌木丛中游出，来到近前，感叹道，“你们人族虽然没有尖牙利爪，但却有这双手，还有这天生的灵智。”
站起身，看了眼还在抽搐的野猪，随手抓了一把野草擦拭柴刀和双手上的血迹，陈通面露苦笑说道，“要是没有这些，我们哪还有资格跟你们抗衡？”
“哼，我不吃这套。”转了个身，青蛇游走到之前的灌木丛前，“你要的药材就在这里。”
陈通走过去扒开杂草，看到只有一株主干，顶端有两颗红红的朱果一般的植株，确定这就是一株野人参。
这东西可不好找，哪怕只有一些年份，放在药铺中也是万分难得。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株是什么年份，若是到了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那可就是宝药了，寻常人无福消受，吃下去只怕也是落得个虚不受补。
可对于武者而言，那可就是真正的宝贝了！
先不想这么多，陈通开始挖掘，可挖到一半，他就感觉那根露出地面的草叶晃了一下，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继续挖。
沙沙……
因为太过兴奋，加上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知不觉竟是连天色都暗了下来。
陈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已经裸露出大部分的人参，密密麻麻的根须突然消失了！
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用混合了泥土还有汗水的手擦了擦眼睛。
“啧，果然是它，你运气不错。”
“啥？”陈通人都傻了，呆呆的转头看向那条青蛇。
随即那条青蛇走上前，看了眼他为了不伤到人参须子而刨出来的大坑，解释道，“早些年的时候，这山中并无山君，那头老虎也不是，但有一天他突然找到了一山宝，欲要将其吞掉，可结果却只吸取了山宝些许灵气，短短几年之间就有了道行。”
“山宝？”
“一只不知道年月的人参成了精，他所在的地方都会留下些许灵气，山中野兽得之可开启灵智，你手上的就是。”
眨了眨眼，陈通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有一根在夜色下都泛着淡淡光泽的人参须子，很小，只有那么一点，但仔细闻一下，却有种药香扑鼻的感觉，甚至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此时也才发现，都过去这么久了，又是杀野猪，又是跑这么远，还挖了半天的坑，他竟然没有力竭！
这……咕噜。
山宝的灵气，其实就是一根人参须子，但这东西光是闻一下都有这种效果，吃下去不说成仙，延年益寿只怕是没什么问题。
所以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