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老六是个海盗,一向在三佛齐和占城之间活动,去年收到老大的命令,让今年回老巢去,说是要有大动作。
在蒲老六准备去落脚点补充淡水时,就听到手上来报告,前面有艘船,商船走单的不多,蒲老六还以为是疍家人的渔船,等他亲自去看时,却发现了古怪。
疍家人没有这么大的船,可要说是商船,怎么会孤零零一艘?瞭望手也说,确实只有一艘船!
靠上去看看再说,结果还没等蒲老六看清楚,这狗日的船跑了,还挺快,这有点邪门了,蒲老六纵横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船,就在蒲老六追到绝望的时候,那艘船竟然掉头回来了。
这次,蒲老六发现了蹊跷,这船细长得有点过分,他命令另外两艘船分开,准备去包抄这船,然后站在船头,笑眯眯的准备去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蒲老六听到一声巨响,同时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帅看到对面有个黑壮的汉子冲手下的人说了些啥,转过望远镜又去看那些水手,就发现这些货在准备钩子,甭说了,这就是波海盗,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帅一直等到双方靠到一里地了,才下令开火,不开火不行了,对方的船高啊。
当头的这艘船,还没反应过来,就歇菜了,第一发的链球弹干掉了船头的壮汉,打断了第一根桅杆。
接着右转,等船尾对着对方的侧舷时,一发霰弹过去,对方船上就没人敢冒头了,还没等另外两艘船包上来,舰尾的第二发实心弹彻底摧毁了对方的斗志。
原本来包抄的另外两艘船这时都在掉头,这下又要做出选择了。小帅果断往南追。
陈庆之看了看表,估摸着应该快到了,正准备出舱去看看,就听到了号角声,快步上前,却见到黄纲首已经在发号施令了。
等黄纲首布置完,转头交代情况。
“发现一艘大帆船,敌我不明。”
陈庆之接过望远镜,看到一艘阿拉伯大帆船,其他啥都看不出来,还是听船长的吧。
将望远镜还给黄纲首,示意对方继续。
第一营第二队除了第三排,其余38人都在南洋一号上,包括12名弓手,24名枪手,不过长枪换了火枪。
正副两名队长这会正忙着布防,张思诚还特地跑来要求陈庆之进船舱暂避。
想了想,陈庆之决定,听从指挥。见到妻子,安慰下。
“前面来了艘船,敌我不明,黄船长他们正在应对。”
“小帅那边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这船和咱们的一样,小帅就算大炮打不过,跑起来没人追得上,放心好了。”
“我要去打海盗!”
“我看你就是海盗。”
小美按着儿子不让他乱跑,夫妻两人就在舱中说闲话。这时,黎二郎咚咚咚跑了过来。
“陈先生,是海盗来了么?”
“还不知道是不是。”
“太好了,我去看看。”
果然是陈子豪的狐朋狗友啊,不着调。想了想,还是跟上去吧,哈哈,被老黄给撅回来了。
“二郎不要着急,黄纲首和张队长他们是受过训的,让他们去应对就是。等你完成了训练课程,你就可以像他们那样恣意了。”
几人还在聊,这条航线应该没啥船吧,广州、泉州南下的通常不走这里的,再说,孤零零的一条船,确实有点古怪。
这时,突然感觉到船身左转,然后就听到了船上弩弓的破空声,再然后就是火枪的声音,陈庆之强作镇定,安慰小美和孩子。
陈默还是很想上去看看怎么打海盗,
“老豆,我们要去抢了海盗的船吗?”
“也可能是海盗想抢我们呢,我们等张哥哥他们把海盗打败了再上去。”
“那是我们要去做海盗了吗?”
“我们可不是海盗,我们是在保护自己。”
“那舅舅为什么是海盗?”
呃,问你妈妈去,爸爸要上去看看。
陈庆之战在甲板口上,并不上去,探出头去看,看到,这会张思诚带着所有的护卫,站在右舷,正火枪与弓箭齐飞,白烟与天共长。
船头的那张弩也对着右边,不时呼啸下,并伴随着爆炸声。
感觉很久,但实际很快,枪声停了下来,陈庆之示意妻子先不要动,自己先上了甲板。
张队长仍然带着他的队员出于戒备状态,陈庆之走到黄纲首身边,这时看到右侧的那艘船帆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船上不少火头,有个人正举着一面白旗拼命挥舞,还有人正在降帆。
战斗已经结束了,两艘船被钩在了一块,张队长带着人过去接管了对方的船,这时才发现对方人比预想的要少,这艘船如果满载,应该和自己的船一样才对,这会算上死人,甲板上一共也就百人上下。
张思诚选了一个看起来胆小的人出来,问了半天,那小子指天发誓,就这么多人了。
押着他,挨个舱搜。
陈庆之正站在南洋一号上看着对面忙活呢,这时见到张思诚兴奋得跑了过来。
“先生,黄纲首,你们快来看看,好多香料,还有个带着婢女的老太婆!”
有香料?陈庆之很高兴,第一次当海盗,呸,自卫反击,就能有钱入账,那是好事情!
于是兴冲冲的带着张秘书过去了。确实不少香料,陈庆之估算不出来,黄纲首说,估计有两千料,胡椒?认识。檀香?认识。沉香?认识。
这个是啥?闻起来甜甜,还带点嗯,海水味,这个泡水了吧?
跟进来的黄纲首表示,这是龙涎香,不过品质普通。这就是龙涎香?不就是鲸鱼便便嘛,丢一边先。
老太婆?不认识。
不对,你不是海盗抢来的。倒像是客人。
“说吧,你是谁?”
嘿,不说话是吧?
好吧,看你年纪大,不好上啥手段,关着先吧。
陈庆之刚清点完,是黄纲首刚清点完,几人刚上到甲板,就见到了黑珍珠。
小帅爬上来时,这边基本完事了,双方一沟通,算是搞明白了情况,对方确实是海盗,一共三条船,两条被小帅打沉了,
俘虏呢?没有,哪装得下啊?
我去,船上有香料呢!你个败家子!
哦,其他船上没有,那算了。
头目呢?蒲老六,被打死了,那你们纲首呢,也被打死了。
我去,干吗抢我们?
我们没抢你们啊,不是你们抢我们吗?
不抢我们,干吗见到我们跑这么快?
这不是逃命吗?
我们拿旗子招呼你们,为什么不回答?
害怕。
害怕?害怕你还当海盗?
老大是谁?万海王!名字呢?不知道,没见过。
见也问不出来啥了,陈庆之宣布,这艘船叫南洋四号,林纲首,归你了,你负责拖到吕宋去。
接下来的航程很顺利,回去接下被落下的三个队员,嘿,还多了几个俘虏,得,一块赎罪去吧。
黑珍珠也没法一溜烟的浪了。就是在经过最后一个汇合点的时候,陈庆之琢磨是不是在礁石上插根铁柱?上刻上七个汉字,这里的鱼很好吃。
一路往东,很快就能看到海岸线了,转向南,不久,便见到了一个海峡,再往前一点,看到海峡中有一个小岛,大概就是这里吧。
从小岛的北侧穿过了海峡,不久就见到了海岸,此时金乌西沉,波光粼粼,海岸似乎镶了一道金边,此时的海湾风平浪静,让众人有了一种进入了湖面的感觉。
“下锚,我们到了。我宣布,这里叫做吕宋湾,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园!”
海湾中的这片灯光是此时方圆百里千里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