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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相争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鹅货 3990 2024-11-20 16:53

  天色刚黑,张府后院里,刚耍了一通大刀纾解心中烦闷的张之柏坐在一条长凳上,由小妾拿着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汗津津的宽阔后背。

  自打接到施邦曜的护送太子殿下南下的请求后,自己七拼八凑将最忠心的遣散家丁归拢了几十人,结果刚分批送出北京城,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又丢了。

  这不才把人手又聚集回来,闯兵又开始铺天盖地搜捕殿下。

  张之柏十分担忧殿下的处境,害怕他不小心泄露了行踪真的让闯兵先给找到了。

  他只得悄悄的派人盯着闯兵各处的动静,希望能够早些得到太子殿下的行踪。

  但是转念一想,即使第一时间知道闯兵在哪将太子殿下搜出来了,又有何用?

  难不成要单凭自己手底下的这几十号家丁,在北京城中同闯兵硬拼不成?

  那岂不是自取灭亡?

  施邦曜因李闯的追赃助饷被活活拷掠死了,施府凑不出罚银一家老少都被抓了起来,除了自己带出来的两个仆役,听说就只有周雨卿不知逃去了哪里。

  以至于自己现在只能无头苍蝇一般寻找太子殿下,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有时实在看不到希望,已经生出几次由他去吧的心思,可一想到施邦曜的下场,估计李闯拷掠完这些在职大员,就该拿自己这些赋闲在家的小官开刀,左右都是个死,又总想着能够轰轰烈烈一场。

  要是真的侥幸能将太子殿下送到南都即位,他张之柏这个英国公府的偏枝可一跃超过宗家,成为东晋王谢之家般的顶级勋贵。

  张之柏晃晃头,将这突然冒出来的功利想法赶走,他觉得自己身为大明臣子,与国同戚的英国公子孙,肝脑涂地以报君上才是他此番行事的不竭动力。

  因此,不到最后一刻,张之柏又始终抱着那一丝希望不松手,他甚至都没在这个闯兵封城净街大索京师的危险档口,将那三十余个家丁分开隐蔽,而是尽数扮作仆役藏在了偏院之中。

  为的就是一旦发现太子殿下下落,能够有个人手应对。

  只是这三十余人一旦真的跟闯兵冲突起来,能否激起小小一朵浪花,他也不敢细想。

  就在他禁不住又在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心腹家丁急匆匆地跑进来,也不顾张之柏小妾还在的礼节,急促道:“老爷,有线索了!”

  那小妾不明就里,张嘴就呵斥那个家丁不懂规矩,张之柏却是霍然起身,朝她怒喝一声:“滚下去。”

  小妾毛巾一摔,愤愤地走了。

  张之柏这才一边快速地披衣服,一边急道:“到底如何?”

  那家丁连忙将手里的一个信封抵给张之柏道:“那人冒着净街敲开了门,只递来这一封信,说了句速救太子,就逃也似的走了。”

  张之柏心中很怨家丁没能留下那人,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能皱着眉头将信封拆开。

  那封信他接过来就发现鼓囊囊的,打开一开,里面除了一页纸,竟还有一个陈旧的荷包。

  “快去将施百顺、蒋泰兴二人叫来!”

  张之柏一边吩咐一边走到屋檐的灯笼下面,偏着头将快速信摊开,只见得里面用慌乱的字迹粗粗写了几句话道:“孤忠奸不变,自四明公府走后多避将军,乃至落入逆贼骆养性之手,悔之已晚。唯望将军不计前嫌,赶于闯贼至前救孤于水火,他日江山与将军共享之!”

  这两句话结束之后,另有潦草的几个字写着“大时雍坊,铜锣巷西边第一家”。

  他拧眉细想了一会儿,努力从字里行间推导着信上内容的真相。

  最后,他断定这不是闯贼的圈套,因为按如今的形势,闯贼若想要自己这个赋闲在家的前朝游击性命,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就在这时,施百顺和蒋泰兴二人也终于赶到,张之柏将装在信封里的荷包递过去道:“认识这个吗?”

  施百顺刚要细看,蒋泰兴却是大叫一声道:“这不是小人的荷包吗?”

  “是被太子殿下拿去的不错,当时里面还有二两银子。”

  张之柏听完“哈!”了一声,大声道:“速将人手召集至前院,一炷香后,避开净街巡逻闯贼分头赶往大时雍坊铜锣巷,救驾勤王!”

  ……

  白忠礼刚走不久,赵林就也离开了这个小院儿。

  他只见过对方一面,没看出什么端倪,也觉得对方没有更好的选择,却仍然不敢把命运完全交在对方手里。

  他没有这个习惯。

  离开小院儿后,发现街面上净街巡逻的大顺军的密度比之前大了很多。

  有两次赵林实在避让不过去,只得掏出从仇五身上拿来的管队令牌,才堪堪蒙混过关。

  又花了一些心思,赵林终于走到距离白忠礼三人被围杀的小院不远处的一个望台。

  这个望台战时被用作箭楼使用,平常时节却只有两个年老的军户轮流在上面值岗,以观察附近各坊哪家万一走水好及时预警。

  赵林白天时还专门从这里路过探查了一番,这次冒充大顺军的士兵果然轻易骗开了门。

  赵林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那两个年老军户绑了起来,然后旁若无人地登上了望楼顶层。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最为繁华的北京城,在入夜之后,也是到处黑漆漆一片,整整一大片坊区里,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能够点得起灯火。

  好在今晚的月亮还算皎洁,清冷的光辉铺洒下来,让赵林勉强能够看清那个小巷方向模糊的轮廓。

  北京城,前世今生,他都没来得及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过。

  几百上千年来,对汉人来说,这个城市承载着祖先的骄傲,也寄托过南人的哀思,到了现在,它似乎又走到了另一个命运的关口。

  明顺清的命运到底是历史的选择,还是历史的玩笑,赵林现在根本无暇多想,他只知道,顶着一张朱慈烺的脸自己,只有离开这座城,才会有一线生机。

  此番离去,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再见故国。

  赵林一边沉思,一边四处眺望,以期尽快适应眼前的黑暗。

  又凭栏等候了几近一个时辰,再看到几拨大顺军的士兵巡逻而过之后,赵林终于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

  又等了一会儿,两队黑影缓缓从街头冒了出来。

  赵林见状,不由得将身子站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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