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运气逆天,我的外挂是林黛玉

第22章 我也是个人呐

  先前时候朴十年对章出尘的身份就有所猜测,疑她是焦老头的人。

  焦老头和漕帮多有牵连,这事儿朴十年自是知晓。

  这会子,漕帮的人不知为何又在眼前,如此凑巧,不免让朴十年更加笃定。

  况且,选在这处芦苇荡,也是章出尘的主意。

  现下里又听章出尘这般问,朴十年一边心下里暗自腹诽:

  “章出尘啊,若你当真是焦老头的人,那便刚好,可若焦老头也当真是什么大人物,岂不是说……

  我早已在他视线之中?

  就是不知,是我朴家仍有利用的价值,还是我朴十年?“

  一时也没什么头绪,更不知道焦老头这个大人物和忠顺王府是何样关系,朴十年一边又朝章出尘说道:

  “又能如何,既然世人都知道你我相好,自是咱们一起,前去神京。”

  话儿落下,朴十年才又一礼说道:“见过郡主。”

  身为王府驸马,当着王府小姐的面说自己和一个青楼女子相好,这也当真是有违礼制,十分的胆大了。

  且或多或少,都有些挑衅的意味。

  “好个世人都知道。”

  不待旁人如何,那宁薰儿已恼道:“朴十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竟说出这般样的话来?”

  “那,我是何等身份?”

  “王府驸马。”

  “不,至少未成婚之前,不是。”

  朴十年半步不让,实也是想看看宁薰儿如何应对。

  或能从其间找出些蛛丝马迹,窥见一些忠顺王府为何非要选自己这个驸马,又变着法儿的召告天下。

  “你你你……”

  许是未经世事,多少有些稚嫩了,宁薰儿的恼怒全在脸上,一时间倒被噎的说不出话儿来,半晌才狠狠道:

  “可我,今儿偏要章出尘,你又能如何?”

  她又指使手底下的随从前去掠人,刚好和漕帮的人撞在一处。

  一时间,两方势同水火。

  眼见着马上就要动手,那章出尘一改温润,柔弱。

  却前出了几步站在人前,声音虽如鹂,可却言辞凿凿,说道:

  “郡主,出尘虽是青楼女子,可如今已不在青楼。”

  她在众人前,摇了摇手里拿着的契约,又接着说道:“不管是王府也好,漕帮也罢,或……或是朴公子。

  可出尘也是个人呐,并不是个物件,又怎么好让你们争来争去?

  ……“

  细雨依旧沥沥。

  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朴十年赶了一夜的路,已到了镇江。

  这是一处小小的码头。

  朴十年站在江边上,婢子幂儿姑娘站在身侧,撑着油纸伞。

  才到这处码头时,朴十年已让老奴貂珰前去重新雇船。

  之所以重新买船,倒也不是对焦老头有所顾忌,而是想着此一去神京,若全走水路,以游船的速度,怎么也要一月有余。

  这还不算上遇到恶劣天气,或是其他事情耽搁。

  若是乘快船,则会少用不少时间。

  这是其一。

  其二,若用焦老头的船,摆明了便是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漕帮。

  以忠顺王府的能力,自也能找到自己。

  忠顺王府的楼船,想来这时已驶出了秦淮河,就在身后。

  码头上,三三两两的艄公,游客,以及靠着一把子力气存活的船工们,已经开始走动,忙碌了起来。

  眼前一汪碧水,水面被微风中的细雨润开,涟漪阵阵。

  朴十年只看着远处的水面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昨儿晚上时候,章出尘似灵魂出窍,说的那句:

  我也是个人呐。

  好一句我也是个人!

  这世界从古至今,最喜欢的便是不拿人当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朴十年不得不重新审视章出尘。

  更觉得,即便她真是焦老头的人,对自己有所图,或也能因着这句话,一切都消散入云烟。

  可更让朴十年刮目相看的是,昨儿晚上章出尘既没被宁薰儿掠走,也没和自己一起,更没随了漕帮的人。

  而是新的选择。

  那雨幕之下,章出尘说完当时那句话,就又转头瞧着朴十年,说道:“朴郎,若我今儿随你一起前去神京的话。

  便是这一生,都要带着青楼的烙印。

  朴郎,你曾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既如此,

  或我们还能在神京里相见。

  只愿到那时,你仍是我认识的朴郎,朴十年。“

  这一席说出来,众人不由哑然,连朴十年,也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他恍然间便觉得,章出尘和幂儿姑娘不同。

  章出尘尚还有选择,不像幂儿,早已把选择抛到脑后,一心里只有朴家,只有朴十年。

  她已把生死性命,人生繁华凋零寄托于此。

  “公子。”

  正回想昨儿晚上的事情,幂儿或已看到自家公子有些神情郁郁,便展颜一笑,问道:“你在想什么,能不能让我也知道一些?”

  她试探着询问,脸上的表情犹若伸出一只前爪,想看主人是否心情好坏的猫。

  “不只是一些,是全都能告诉你。”

  朴十年转头笑笑,脸上露出些许宠溺的表情,又说道:“不过,你想知道什么,需要你自己问,只能问三次。“

  哼!

  那稍显宠溺的表情已看在幂儿眼里,让她心下大暖,可却拧着鼻尖假意露出不悦,有些调皮说道:

  “只能问三次吗,四次可好?“

  “只能三次。“

  朴十年伸出三个手指头。

  “那好吧。“

  幂儿又假意撇撇嘴,有些狡黠,问道:“那我想问公子,你昨儿晚上一个人留下,到底所为何事?“

  想想把王仁废了这事儿,估计也瞒不了多久,朴十年便说道:

  “昨晚之所以留下,就为了去收拾一个人,他平日里霸道惯了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幂儿身上,这如何能行?“

  “王仁?“

  幂儿一下子脑海里就想到王仁,不由得脱口而出。

  且她知道王家在金陵的势力,心下里一边是暖意,一边又是担心。

  脸上虽笑着,却好似眼眶里已有泪滴,就又说道:“那王仁虽然专横,可到底并没拿我如何,公子又何必犯险?

  若被王家发现,必要报复不可。

  到那时……“

  “所以啊。“朴十年瞧着幂儿样子,不只是楚楚可怜了,更如诗中所言: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他便也假意吓唬道:

  “所以我才让貂叔重新买船,要快些走才好,不让王家的人追到咱们。

  可若是被追到,我又能如何呢?

  也只好把你许给了那王仁,才好消了这个灾不是?“

  王仁被废了那活儿,又岂能是一个幂儿能消灾的,非是不死不休。

  只这事儿,幂儿姑娘并不知道。

  可她心知朴十年是故意,便也真挚说道:“若能为公子消灾,我即便是……即便是,从了那王仁又如何?

  我……”

  说着话时,幂儿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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