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解除了对伊莲娜负面情绪的放大,清醒过来的伊莲娜隐约知道问题所在,但她还是对黑道歉道:“抱歉,刚刚冲撞了您”。
黑毫不在意刚刚的插曲,转而问起伊莲娜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族人。祂想看看能否以此为契机,多激活些自己几千年前的记忆。
伊莲娜讲述起自己身世,她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外出狩猎不幸遇难。而根据村里的传统,没有依靠的她由整个部落养育,并且还有机会跟随祭司学习魔法,成为族内少有的术士,这样一来,在集体狩猎或是其他战斗场合,他们便无需冲锋陷阵。这一切算是部落给死去的族人一个交代。
黑反驳道:“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未来别人也能同样对自己的后人,这些人帮你们都是带私心的,并不是真的善意”
“那又怎么样?伪善也是善,小人装了一辈子君子,那他就是君子。村里人一直对我视如己出,这背后确实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但这不代表他们对我的感情是假的,为此,我也愿意为了种族的延续,放弃一些自己的利益。”伊莲娜坚定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论迹不论心吗。”黑咧了咧嘴,白狐族这种延续血缘的方式和深渊大多数怪物苟活的方法很像,但两者又有许多本质上的不同,伊莲娜便让祂看到了情感在这其中所带来的不确定性。
黑高兴地表示伊莲娜是个有趣的玩具,让祂对“家”这一概念有了更多的了解,虽然祂还是不知道家是什么,但祂多少猜到祂封存了些什么记忆。祂的家人,大抵是死了吧。
伊莲娜看着黑嬉笑着说出这么悲伤的话,只觉得祂可怜。为了活下去,就把情感和记忆全都封存起来。如果没有自己的刺激,黑可能甚至都想不起来有这些记忆。这样与过去完全切割的行为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黑对这次收获很满意,表示作为奖励,祂会帮伊莲娜安顿好她的同族。
“你,不会偷偷对我族人下手吧。”伊莲娜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真怕哪天就看到族人们像丁俊一样变成一个提线木偶。
“有想过让他们背叛你,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黑摸了摸她的头,“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就不会对他们出手。我想多看看,别人的家又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有一大批士兵从主帐另一边冒了出来,他们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伊莲娜瞬间想起了最开始被黑丢去砸人的傀儡哨兵,他们,好像就是被拖去后边治疗来着。
傀儡士兵们重复做着在军医那边做过的事——将污染“分享”给正常人。
黑早在初步控制丁俊后就修改了他的认知,让他解除对空气流通的封禁,所以昏迷的士兵们才都活到现在,然而就现在而言,有的时候,死亡可能也是一种解脱。
傀儡士兵们将附近缺氧昏迷的士兵按住,然后掰开他们的嘴巴,开始上演惊悚的传染。
傀儡们的嘴巴里钻出一截黑色触手,带着粘稠的液体滑进那批昏迷士兵的嘴里,接着这批士兵抽搐了几下后就像普通人一样“苏醒”过来了。
刚苏醒的它们犹如稚嫩的婴儿,身体不甘地张牙舞爪,但最终“本能”还是被“理智”碾灭,成为绝对服从的傀儡。
它们眼神空洞无神,表情随着瞳孔的聚焦也慢慢变得冷漠起来,不到几秒钟,这群士兵就实现了从缺点氧就睡觉的懒人进化为全身被撕成肉片都不眨眼的硬汉了。
“这群人,还算活着吗?”伊莲娜喃喃自语,任谁看到这种控制手段都会感到胆寒,生怕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有一具傀儡来到丁俊身边站好。
黑指了指他们对伊莲娜说到:“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新玩具脑中有段不属于丁俊的灵魂波动,和这个傀儡的灵魂波动一样呢。”
话音刚落,丁俊和傀儡的眼睛里都有光闪过,两人的眼睛都变得有神起来,气质也随和了许多。
伊莲娜本能抬手防备,黑则一手按在伊莲娜的头上安抚到“没事的,他也就头能动。”
语闭,“傀儡”士兵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温和地说:“这位大人说的没错,我没有威胁,也没有恶意。”
“在下洪湖,大乘期修士,是隔壁洪山王国的国王,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黑,大乘期邪修,是这片土地的隐士。”黑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信你个鬼,还大乘期,还邪修,还隐士,谁家邪修真有这手段,早就名声大噪然后被联合弄死了,他不可能今天才见识过。洪湖更愿意相信这是个深渊怪物,这样黑的手段才合理许多。
“那么,你洪山国的国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记得你们也是时间之神的隶属国,为什么你会在这位……”
“丁俊。”伊补充。
“啊对,丁将军,为什么要在他脑子里种下灵魂烙印?”黑正翻着丁俊的记忆,却不留意他的名字,真够无情的。
面对这个立场问题,洪湖脸色不变,依旧温和地说:“因为我想活下去。”
“神灵为什么四处引发灾害,不就是为了生物体内的本源吗?在时间之神眼中,我们强者不过是更大号的补品罢了,随时都可以牺牲掉。神民?不过是神的备用粮罢了。也就一群不明真相的傻子和自欺欺人的家伙会为这个身份自傲,真正聪明的都在想办法摆脱这个身份了。”洪湖娓娓道出神民的由来。
所谓神民,指的是那些被神留下精神烙印的修士,在修士们需要时,神就会降下神力给予他们帮助。
但,接纳神灵烙印,也就意味着在自己的灵魂里安了个炸弹。神力可以通过烙印赐予神民,同样也可以在神的控制下摧毁神民的灵魂。更重要的是,如果神死了,祂的神民也会跟着陪葬。
“在知道这些后,我就迫切地想摆脱神民的身份,而成为神灵权柄的掌控者,是我目前知道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