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倒刺的利物刺入体内,想要将其拔出势必得带出一大片血肉,过程痛苦至极,更不要说黑这根黑刺,都不是什么倒钩钩肉上了,直接就是和对方血肉长一起了。
在一声痛苦的哀嚎下,丁俊终于猛地将整根触手拔出。而触手也不留恋,还未等丁俊反应过来,它就从他手中挣脱,变成一只黑鸟冲向大地,最终停在黑的分身肩上,并化为一滩黑水,与分身融为一体。
“不对劲!这怪物绝对有大乘级别的实力,硬茬子。”也不知是自尊心受损还是被残留在体内的深渊能量影响,丁俊在天上大吼大叫,“我咽不下这个气,找主人,不!我要亲自报仇。”
丁俊顾不上胸口的恢复,急匆匆地俯冲而下。他身周凝聚出数不清的风刃,风刃围着他高速旋转,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将整片天空的云彩都搅成碎屑,随着他的身形一同下坠。
丁俊感觉这一刻的自己无可匹敌,他挟天道之威,以身为矛,誓要将那刘氏族人碾成飞灰。
“快了!快了!”仅仅几个呼吸,丁俊便从万米高空冲下,矛头直指黑的分身。沉重的风压压得分身动弹不得,他只能勉强仰头,看着丁俊的手掌没入头颅,感受锐利的风刃刺入体内。这一击所蕴含的能量是如此的庞大,即便是特化了肉体强度是分身都被压成一坨半米不到的实心肉瘤。
“太厉害了,你居然赢了。”黑兴高采烈地鼓掌道,“不愧是我们战无不胜的丁俊大将军。”
丁俊甩了甩粘在手上的黑泥,癫狂大笑道:“我赢了,我居然赢了!”接着他立即对着走来的黑单膝下跪,高喊道:“若非主人相助,我定难逃一死,更不要说处死这刘氏贼人了。”
丁俊这一通操作把跟过来的伊莲娜给整不会了,主人?刘氏贼人?你是否清醒?她一脸懵逼地问黑:“他这是怎么了?脑子坏了?”
“没什么,只是把他变成了我的新玩具了。刚刚玩弄他的时候,他以为我要攻他心脏,实际上那只是在打掩护,真正要做的是控制他的大脑。”黑无所谓道,“一方面我想做个尝试,看看这种实用的手段在这边奏不奏效,另一方面,我想在获得他记忆的同时,让他活着,这样我才有一个扎根在人类中且身份不低的棋子,方便我以后办事。”
伊莲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强颜欢笑道:“未雨绸缪,还是您想的深远。”接着她便低下头,竭力去掩盖心中的恐惧。
然而以负能量为食的深渊怪物,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边那么浓烈的负面情绪?黑顿时来了兴致,祂伸长脖子,凑到伊莲娜的耳边低语到:“你,在害怕?”
伊莲娜抬头,对上黑戏谑的眼神,祂咧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怕我把你变成傀儡?还是,怕我控制你的同族?”祂最后一声低语犹如魔音灌脑,直接激起了伊莲娜的兽性。
失去理智的伊莲娜猛地将手刺向黑的胸口,而黑也没做什么防备,任由她的手贯穿自己的左胸口。
伊莲娜发现自己的右手什么都没抓到,别说心脏了,连点肉屑都没有。所有的血肉都如液体般从自己手中滑走,溜回了黑的伤口处。
黑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伊莲娜与祂对视,感觉自己内心的一切都无处遁形,自己已经变得混沌无比的思想都完完全全得摆在黑的面前。
“哪怕没有我,你的潜能也足以让你成为一名强者,你何必拘泥于保护你同族那群弱者?”黑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犹如魔音般引诱她走向崩坏,“为何不抛弃他们?你的同族已经成了你的枷锁。”
“他们确实是弱者,事事拖我后腿。”
“可是,那是生我养我的家啊!没有族人间的互帮互助,我连长大成人都做不到。”伊莲娜有过迷茫,但最后还是在恍惚中找到了自己本心。
黑沉默,祂的脑子里有点痒,好像有什么要长出来了。
家。家?家是什么?祂的心莫名触动,但祂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是被我藏起来了?”黑喃喃自语。
作为不死种,漫长的生命同样意味着无尽的记忆,其中有太多重复的、无意义的记忆。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崩溃,深渊的生物都会将这些记忆剔除。
而像黑这些史前怪物,大多还会连自己最初始的本源记忆都封存了,唯有抛弃一切,才得以从深渊世界的初始苟活到现在。
但封存不是剔除,当有些东西触及到这些老家伙的本源时,祂们或多或少还是会想起些什么的。这些东西可以是一个物件,一次机遇,乃至一句话。
黑不清楚自己到底封存了什么记忆,只知道这是当初的自己给未来留下的一份念想,如果哪天深渊不再绝望,这份记忆自会给予回响。
“找回记忆,很有趣,不是吗?”黑歪头,祂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守护禁区。靠着本能日复一日地打猎,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深渊世界还是原先那般混沌绝望,未来大概率也会一直这么混沌下去,但祂现在已经有另一个世界可以选择了,是不是该试着做出点改变了?
仅仅几秒,黑就做出了抉择——找乐子。祂不在乎什么过去与未来,当下的祂只在乎是否活得精彩。而对长生种来说,生命里最有趣的东西莫过于对未来保持期待,毕竟活了这么久了,过去的东西什么没见过?还不如期待点未来的无限可能。
就比如刚才,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本想看看伊莲娜有没有在内心深处藏什么阴暗的思维,结果反倒是自己被她勾起了一些遗忘在角落的东西。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一种乐子呢?
尽管伊莲娜刚刚的举动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但黑相信,只要在这世界待久了,自己早晚能激活所有封存的记忆的。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祂不在乎,只要能让自己愉悦,就算是死也值回票价啦。
继“探索新世界”、“养个宠物”之后,黑决定将“找回记忆”这件事也当做自己play的一环。三个计划相辅相成,日后必将为他带来无穷无尽的欢乐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