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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灵陉

三国之克覆中原 葛不忧 5556 2024-11-20 17:16

  季明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网兜,以及墙角的许昭,随即大喝道:“尔等引妖邪入塞,袭杀右丞许昭,祸乱我居延塞,其罪当诛!将这些妖人拿下!”

  几个持盾甲士踏步上前,典沛正忧主心切,见状便轰然暴起,疾冲过去抬脚猛踹。

  “妖尔母耶!”

  典沛狠踢在盾牌上,甲士们哪经得起典沛的蛮力,挡在最前的两块盾牌应声断裂,六、七名甲士连连后退着倒下,一个压一个,最终连季明也一起砸倒在地。

  “妖人……果然是妖人!寻常人哪来这般气力?放箭,给我放箭!”季明躺地惊呼。

  季明身后的甲士得令,架起弓瞄准了屋里众人。徐焱和典沛也迅速拎起兵刃,挡在公子建和狸媪身前,紧盯着持弓者。

  剑拔弩张间,一声暴喝突然从廊内传来:“住手!都放下兵刃!”

  一阵兵甲碰撞伴随着匆匆脚步声,路忠带着钟越、董连和十几名贴身甲士,赶至居舍门内外,将两方隔开。

  不等路忠询问,季明匆匆整理了衣冠,抢先道:“都尉,这伙外来的妖人在我居延塞作乱,还袭杀了许昭,要速将他们拿下!”

  徐焱迅速反讥:“我等杀了许昭?!你何时亲眼所见?我倒想知道,我等押来的羯奴为何变作这等摸样?你身负居延塞典狱之责,可逃得了干系?”

  季明显然没想到,徐焱会把祸水往他身上引,张着嘴怔了一怔,只是再次催促路忠拿人。

  路忠默而不语,对两个小伍长使了个眼色。钟越和董连会意,匆匆去到隔壁大屋,不多就返回禀报。

  钟越揖道:“都尉,韩税君的那些伴当,似是全都中了麻药,昏睡不醒。掐了人中扇了耳光,什么法子都试了,依旧打着鼾……”

  “性命无虞。”董连打断了钟越。

  一边是血雨腥风,另一边却被下了迷药,任谁都能觉察出其中有些阴私。狸媪冷哼一声:“外敌没有,怕是出了内贼。”

  路忠没再理会季明,抬脚踢了踢裹着三头羯的大网,对几名甲士说:“拖到校场,烧了!”

  “他们已然动不了,可别把我的网也烧了!”狸媪赶紧嘱咐。

  甲士们拖走了三头羯,路忠又走到许昭旁边看了看,对狸媪揖道:“狸媪通晓医理,烦请查验一下许右丞。”

  徐焱跟着狸媪一起走到许昭身边,此时许昭已然全身僵硬,没有了一丝活气。狸媪仔细的在许昭身上摸索了一番,对路忠摇了摇头。

  徐焱不由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那幕后之人实是阴毒,把三头羯做成蚰奴,杀许昭和他们灭口,即便不成也能嫁祸他们。

  现在他至少成功了一半,许昭一死,所有线索就此断了。

  路忠对着狸媪浅揖:“狸媪捉住羯奴妖人,为我居延塞除了祸患,实是辛苦了。明晚狸媪还要为居延塞消灾祈福,请早点回去歇息。这两日我会派人随行,以护狸媪周全……”

  狸媪冷哼一声:“哼……监视就是监视,护的什么周全。那吾儿一行,你又作何打算。”

  路忠闻言,疑惑地看了看狸媪,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徐焱,猜出她所说的就是徐焱等人,便回道:“居延塞人手不足,只能先请韩税君及随行人等,暂且在居室内,勿要到处走动,我派人在廊中护卫即可。待明晚狸媪祈福之后,我便送诸位出塞。”

  “你这都尉好不辨黑白!我等皆带伤,你还看不出是有人要袭杀我等?什么护卫,说得好听,不过是软禁我等罢了!”

  典沛的大嗓门,震得居舍内嗡嗡作响。路忠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焱等人,不承认亦不否认。

  徐焱略一思索,眼下线索已断,不知再从何处查起;公子建又毒深昏厥,他和典沛横竖要在身边看护,以防那人再施毒手。如此想来,暂且待在居舍中是唯一选择,便使了个眼色让典沛别再抱怨。

  可季明不依不饶,对路忠疾言厉色道:“路忠!自打他们来了,居延塞就祸事不停。当断不断,必要葬送我居延众人。”

  见季明直呼姓名,路忠转过头冷着脸说:“祸事?许昭之死,季左丞不是早就盼着的吗?这是好事啊。季左丞突然如此在意居延众人,忠真是欣喜。既然祸事不停,或许明日便轮我死了,季左丞自领居延都尉可好?此外,我也想听听,那三个羯奴,是如何越狱的?”

  季明被路忠这么一问,气的咬牙挑眉吹须不止。他自知理亏,便狠狠拂袖而去。

  徐焱看得分明,对于之前季明的无礼顶撞,路忠之所以从不动怒,是因为尚有许昭作为平衡。现在许昭一死,居延塞三足之势被打破,路忠必须对季明强硬回应,否则会真的失了军心,被季明架空。

  季明已走,路忠也不再多言,只嘱咐钟越、董连亲自带人把守巡查这一整层,徐焱等人有任何要求尽量满足,便先行离开。

  狸媪将一包药粉递给徐焱,嘱咐道:“公子所中尸毒,性极寒,只能以阳烈之药中和。这三阳散以赤石、雄黄、白矾混成,最克寒毒。一半外敷一半内服,都要以烈酒混之,越烈越好!”

  徐焱伸手接药,却觉得药包下有个硬物。抬起头,就见狸媪瞥了一眼许昭的半握的手,顿时心中了然。

  狸媪走后,一众军士抬走了许昭尸体,又把居舍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关了门离开。门廊中一阵呼喝叱咤后,就剩下了不间断的脚步和兵甲声。

  两人掏出自带的酒,把一半药粉搅成泥糊敷在公子建伤口上,又将另一半药用酒给公子建送服。公子建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苍白的皮肤也红润起来,气息从深浅断续转为平稳。

  徐焱和典沛舒了口气,这才吹熄了灯,一左一右在公子建身边躺下休息。徐焱掏出狸媪自许昭手里搜出的东西,用萤石照亮查看。

  那是一柄有些锈腐的短刻刀,用于在简牍上刻字,他在书佐和路忠处都见过。许昭临死前还将其紧握手中,必然是要给他留下线索。

  许昭到底想暗示什么?书佐或路忠是幕后黑手?不对,姑且放下自己之前对那二人的种种推断,许昭怎知道他在两人处见过刻刀,借此为指向?

  且但凡认一两个字的人都会用刻刀,除了书佐和路忠,许昭如是,季明如是,甚至很多军士也会用其刻军报和家书,总不能用过刻刀的,都是幕后黑手吧?

  许昭死前匆匆留下的线索,断不会如此含糊,但也来不及直指谜底。只能说他的用意,是让自己去找到和这刻刀直接有关的人,会得到更多信息。

  对了……还有狸媪……她……为何知道灵陉?为何说我会与邪祟混作一体?她是否还知晓更多?

  又为何……她一再帮我……

  徐焱感觉心里纷乱脑袋发胀,身体也无比疲乏,想着想着便合上了眼。

  第二天清早,徐焱在廊中的嘈杂声里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就感觉有一个影子非常近地悬在他脸上方,几乎要贴了上来。等他看看清处那花白的发丝、褶皱的皮肤,和藏在其中的碧色双眸时,瞬间惊得翻身跃起。

  此时狸媪正坐在他的卧席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吾儿莫慌,阿母来看看你,还有公子的伤。”

  狸媪刻意向关着的门大喊,话毕又给徐焱使了个眼色。

  徐焱赶紧跪坐下,此时典沛也打着呵欠醒来,见狸母在旁,赶紧起身天揖,口中也是千恩万谢。

  狸母笑盈盈地端上胡饼、葵羹,还有一些肉干果脯给两人吃,自己便去查看公子建伤势。见公子建手臂血管的青绿缩回大半,面色呼吸皆正常,便连连点头。

  “孩儿,昨日可想到什么?与阿母说说,阿母也好出去代你办了。”狸媪问。

  徐焱咽下口中食物,想了想说:“许昭留下刻刀绝非偶然,可我想了一圈,并未有何把握十足的定论,还得再仔细思量。嗯……我倒是有些旁的事不明,想请狸……不吝解惑。”

  狸媪笑道:“吞吞吐吐,可不是徐郎的做派。吾儿是想问,阿母怎知你身上邪祟的事,还有灵陉,是吧?”

  徐焱没想到狸媪直接点了出来,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典沛。典沛此时塞了满嘴饭食,鼓胀咀嚼的样子活像一头毛熊。他满眼好奇地看着狸媪,也在期待答案。

  狸媪轻咳道:“阿母得狸母神之秘传,识邪祛魅多年,也习得些落神降灵的术法,更亲见不少难驭神灵、最终入魔自戕的活例。所以我虽不能一眼看出,你那邪祟到底为何物,但这些东西所图的,大抵都是要夺人身为己用。让它们来的越多越久,招灵之人就越危险,这是铁律。”

  “哦哦!沛听懂了,就好像乱吃补药能一时强身壮力,可吃得多了、时日久了,人就死了。”典沛说。

  狸媪赞许:“牛犊可教!”

  徐焱点头追问:“那灵陉……究竟是何意?”

  狸媪说:“灵者,魔神仙鬼、亦正亦邪,是凡人难以视嗅闻触,又寄托灾祸福祥之力。陉者,断岭之曲径,凿山以通路。这些神怪之灵与凡人之世,本如镜之里外,又似隔着万仞高山,虽知其有,而不可见触。如我这般,也只是以秘法暂借其力,无法使其本身现世。可灵陉不同,不仅能借力,还能寄灵,与灵长久共宿一体却反噬极慢,甚至可助其以真身降世,或借其神力以登仙,恰如山中取路,故称灵陉。怪民域中,灵陉大多为道首至尊……”

  徐焱终于明白了所谓灵陉的意思,简单说来,自己就是那邪祟出入两个世界的通路。如此也就解释的通,为何那个邪祟总要对他救死扶伤,实是要保证自己道路畅通。

  徐焱忍不住冷哼,自己的身体,对于那邪祟来说,不过是个方便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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