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在企图入冬的边缘疯狂试探,不过还是失败了。
意晗穿着长袖的金丝绒连衣裙,坐在座位上只觉得又闷又烦。都怪自己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同样烦躁不安的还有穿着卫衣的任恒鸣,正在座位上,拿着文件袋不停地扇风。
该死的中央空调又正好坏掉了。
张晓穿着清凉的牛仔吊带衫,她的穿衣一向大胆前卫,从不吝展示自己窈窕的好身材。
“任总,今天这么热你还穿卫衣。”张晓进来办公室送文件,看着烦躁不安的任恒鸣,笑着说。
等待任恒鸣看文件的时候,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给他扇风。
动作之自然流畅,隐隐约约让人闻见暧昧的气息。
意晗看着都忘记别开眼神了,直到任恒鸣抬头也看见了她才反应过来,伸手拿过张晓手里的本子,赶紧把她要的文件塞回给她。
意晗赶紧转过头,偷看被发现,只觉得脸更热了。
自从前几天用一句“兔子不吃窝边草”把任恒鸣的嘴堵住之后,他是真的不再和她说一句话了。
关系降到了冰点。但是,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和任恒鸣之间的关系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她很害怕,他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一时冲动,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搞明白。
啊好头疼。她想着,抱住了头。
临下班前,钟镇南突然来公司,手里还拿着一大袋东西。
“给你的。”钟镇南把袋子往她桌子边一放,看着她迷惑的眼神,说,“我妈给他儿子的相亲对象送的礼物。”
意晗捋了好几秒关系,才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家乡的味道哦。”钟镇南耸了耸肩,说。
意晗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已经馋虫上脑地打开袋子来看。
是各种新鲜的鱼丸、墨斗丸。
“我妈对你上心吧?”钟镇南看着她惊讶又开心的表情,笑着说。
“不过……我怎么能拿阿姨的东西呢?”意晗咬着下唇,合上袋子,正觉得不好意思。
“我妈说让你吃到家乡的味道。怎么样,未来婆婆的心意够真诚吧?”钟镇南打断她的支支吾吾,说,意晗惊讶地看着他,他是在笑着,但是她看不出半点开玩笑。
“啊?”意晗露出迷惑又惊讶的表情。
这又是什么神仙转折,这场相亲什么时候真实度这么高了。
在她还在原地疯狂烧CPU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茶水间通道上的人。
她转过头,任恒鸣正端着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意晗只觉得更热了。
晚上意晗直到回家躺到浴缸里泡澡,才想起今天钟镇南拿的海鲜丸子忘在公司了。
毕竟是生鲜食品不能耽搁,赶紧群里连call好心人帮忙等下拿给跑腿。
公司里只有张晓:
“我快下班啦,我直接给你送吧还更快。”
谢谢好心人。
不然可就浪费了。意晗放心地躺回浴缸,美滋滋地开始规划起夜宵的海鲜丸子汤。
钟镇南健完身坐电梯要回车库开车,就遇见张晓提着海鲜丸子的袋子。
“意晗姐姐忘记拿了,我想着顺便给她送过去。”张晓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说。
“给我吧。我去送。”
钟镇南坐在车里,看着张晓发来的地址,皱起了眉头。
意晗匆匆忙忙洗完澡出来,才看见张晓和钟镇南发来的微信。
清汤大老爷啊,你们怎么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意晗看了一眼时间,10分钟前!尖叫着跑去开门,想确认一下钟镇南是不是到了——
一开门,就看见了正在门口抱着臂思考的任恒鸣。
两个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同时发出疑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你怎么在这?”
意晗穿着灰色的缎面睡裙,头发湿漉漉还没有擦干,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
任恒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快进来!”意晗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迅速把他拽进来关上门。
任恒鸣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虽然迷惑,但还是觉得好笑,说:“你在紧张什么?”
意晗看着他,欲言又止,正想着怎么说比较不复杂。
“你和钟医生发展到哪了?”任恒鸣看着她,发出灵魂拷问。这是他刚刚在门外踌躇半天思考的话。
意晗还没有反应过来,门铃就响了。
任恒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进去卧室了。
“嗨。”意晗打开门,对着门外的钟镇南生硬地打了声招呼。
钟镇南看着她,没有说话。
意晗抓着门,小声地说:“你听我给你解释,这房子是我……”
来之前他看着张晓发给他的高档豪宅的地址,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是亲戚朋友的房子借住?或许是她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或许是张晓发错了?
但是在他抬头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任恒鸣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意晗顺着他的眼光回头看去,任恒鸣正一脸不快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
清汤大老爷啊,我一定是在做梦。求求你了,快醒醒。意晗心里暗暗尖叫。
“有意思。”钟镇南看着她,冷笑一声,说。
“不是,这房子真是我租的,他就是房东,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来。”意晗这下嘴快得像打快板,急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钟镇南转身按电梯,背对着她,不作任何回应。
“喂,拜托!钟镇南!”
意晗看看自己不适合追击的穿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气冲冲地坐电梯离开。
我的丸子和面子。意晗抓着头发,心里尖叫。
“需要我和他解释吗?”
身后传来任恒鸣幽幽的声音。
好好好,忘记还有一尊活菩萨了。意晗转过头,任恒鸣的脸阴沉得可怕。
“我解释了,他也不听啊。”意晗关上门,靠在门上,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那你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任恒鸣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冷冷地说,“你穿这样,就是在等他吗?你究竟在等谁?”
意晗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痛苦的低嚎:
“要不你先听我解释吧。”
任恒鸣坐在她对面,看她手脚并用地解释完闹剧,脸上的乌云慢慢散去,他不以为然地哼地笑了一声,说:
“我就说嘛,你要是在我的婚房里约会,你就死定了!”
“我哪有这癖好啊?”意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说。
任恒鸣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真是坐过山车一样的可怕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