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桌的琳琅满目,热气腾腾,颜色样式别致又新颖,整个就让人食欲大振。
王启年和范闲健步如飞的跨到了座椅上,只听管家道:“少爷,这些都是武姑娘亲手做的。”
王启年抓起包子的手都快要石化了,原本落座的范建,也恭敬地站了起来,只有范闲兴奋不已,一桌子都是上个文明时代的早餐精髓,东南西北的口味都有,最突出的就是南方粤点和苏杭的蟹味面,还没吃上,范闲的口水就流了一嘴。
“大人,咱要不先擦擦吧?”
王启年递给了范闲一张帕子,范闲一把推开王启年,见武昭阳走了进来,激动道:“武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开餐呐?”
“大家到齐,入座就可以啦!”
范闲瞅见李承泽也走了进来,便快速请他上座,与众人见过礼后,简直就是恶狼扑食,非常不文雅的就对桌上的蟹黄面开动了。
“范大人,自主借用了您家的后厨,多有冒犯了,还请恕罪。”
范建忙忙作揖道:“不不……武姑娘,您客气了,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呢?都是下臣管教府里不利,回头我就重整家风,只是让您和殿下委屈了。”
“这是我自愿的,与下人们无甚干系,若您真罚了他们,那我只好替他们受过了。”武昭阳端了紫参汤,放在了范建座位上,范建根本不敢抬头,“范大人,您尝尝我的手艺,是否需要改进?”
范建一步就跪了下去,“下臣怎敢,下臣怎敢……”
武昭阳真是烦死这个封建头脑了,便扭头看向李承泽求助,李承泽领会道:“不过是一顿早膳而已,范大人如此介意,等昭阳姑娘真生起气来,本王就要继续饿着肚子了。”
范建伏地一叩,歉意道:“殿下宿在府里,下臣没有及时准备早膳,还让武姑娘亲自动手,都是下臣治家不严,下臣定会自上奏疏请罪的!”
“那不就承认本王违抗圣命,私自出府了吗?”李承泽这话一出,满堂均扑通跪了下去,范闲也停下了筷子,李承泽忙起身扶起范建道:“范大人,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坐下来好好吃个早点,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范闲还以为李承泽要摆皇子的架子,听他这么一说,也道:“是啊爹,一顿早饭而已,二皇子和武姑娘都不会介意的,您这么一跪,倒都是他们的错了。”说着,范闲就扶范建入了座,又招呼王启年和谢必安。
可除了坐下的李承泽和范闲,众人就位也都不敢落座,王启年小声道:“这如果是我的断头饭,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吃?”
李承泽扔给了谢必安一个流心包,示意他带头坐下,谢必安拽了一把王启年,安慰道:“武姑娘人那么好,不会轻易杀人的。”
王启年发怵道:“真的吗?”谢必安意味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开心的坐下吃流心包了。
“大家都就坐用膳吧!”李承泽说完,众人才纷纷落座,武昭阳指着李承泽面前独有的一碗汤饮道:“这是我改良后的麦芽饮,你尝尝。”
李承泽喝了一口,果然与太医院和东市的别样不同,更清口甘甜一些,范闲狼吞虎咽的问道:“为什么这个只有二殿下有?”
“这是代茶饮,可以治殿下的缓疾,大家又不需要。”范闲听完武昭阳的解释,忙着吃东西,就没再回应。
“昭阳真是细心,知道二哥胃口不合,就赶早的亲自下厨,知道二哥有缓疾,就做茶饮。”
林婉儿的话让李承泽掩不住的开心,“大家都开动吧!不要那么拘礼,随意就好。”
谢必安已渐入佳境,范建饮了一口紫叶参汤后,内心也赞口不觉。
有些点心李承泽是见过,但是有些他还不知道怎么吃,可看范闲的样子,似乎每一种都很熟识,很是不解。
“我记得这个是桂花绵芋,该沾糖汁吃的,为何范闲不用?”
武昭阳看了一眼范闲,温声道:“各人有各人的口味。”说着夹了一个翡翠饺道:“就比如这个,该是沾醋吃的,但是我不喜酸,所以我选择了沾酱。”
李承泽的询问,引来了半饱的范闲,“二殿下,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你都吃过了!”
“也不全是,有些我也是第一次见。”武昭阳给李承泽盛了一小碗银丝面,李承泽对范建道:“范大人,昭阳姑娘的手艺,不是人间可以有的,我们三个昨晚多有叨扰,就当是赔罪了。”
范建就要起身,武昭阳忙制止范建道:“殿下,您还是少说些话吧!大家拘于礼数,都得站起来磕头。”随即有对范建道:“范大人,大家可以边吃边说,无需回回行礼的,殿下也不是这么繁缛的人。”
范建恭谨道:“殿下不在意是殿下大度,我等不懂礼数,是我等……”
“好了爹,听得我都起茧子了。”范闲对李承泽道:“你说得倒是慷慨,做饭的却是武昭阳一个。”又夹了武昭阳面前的豌豆黄道:“你就喜欢吃这个?”
武昭阳点头道:“是,很喜欢。”
范闲笑道:“回头你把制作的方法交给后厨,我让他们随时都备着,你什么时候来都能有的吃。”
“好!”武昭阳满口答应,范闲对李承泽使了个眼色,李承泽受益匪浅道:“还是范闲心细。”
武昭阳看着林婉儿,忽而道:“殿下昨晚怎么也没回府呢?”
范闲接道:“殿下怕我把你弄丢了,非得在范府守着你,我推都推不走。”李承泽看向范闲,范闲反问道:“这个叫什么,我之前怎么没吃过?”
“这个是炒肉丸子,里面有肉丁、虾丁、木耳之类的。”范闲随即夹了一个给林婉儿,对李承泽道:“你知道得还挺多呀!”
李承泽咬了一口,转头对武昭阳道:“这个和之前做的口味不一样呢?”
武昭阳莞尔一笑道:“刚改良的,加了笋丁和菌菇。”
然后就听范闲和李承泽进入了美食论,武昭阳不明白范闲到底站哪边,也不再理会他二人的交谈,对没怎么动筷的王启年道:“王先生,是口味不合适吗?”
“不是不是……”王启年慌张的神情,逗得范若若扑哧一笑,“王先生,我家师傅的早点你都不吃,不合适吧?”
闻言,王启年立马夹了一个百香酥进碗里,林婉儿道:“今儿个是我们起晚了,明儿你再进厨房,我可生气了。”
武昭阳笑道:“昨儿个酩酊大醉,得亏你和若若照顾,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礼,就给大家熬点醒酒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范思辙道:“我觉得这个醒酒汤很好喝耶!”
由于人手一碗,大家便都尝了尝,范若若惊喜道:“师傅,这个汤可以教给我吗?”
“当然。”武昭阳流连于范若若得脸上的纯意,似乎又见着当年的那个常依依。
范闲道:“武姑娘,你就在范府住下吧!我明儿还想吃蟹黄面。”
“哥哥!”范若若明显生了气,“师傅是客人,你怎么能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呢?”
范建也训斥道:“就是,不得无理。”
“无妨。”武昭阳道:“范闲要是喜欢,反正我和殿下也都是要吃饭的,不如搬进魏王府来,我们天天在一起吃。”
范闲笑道:“您是若若的师傅,住在范府理所当然,我住进魏王府算什么?”
“算我的人啊!”李承泽笑道:“你是婉儿的夫婿,住在娘舅家,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