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有何深意?
薛蟠的人命官司,门子有何门道?细解原文,解读这个小人物身上的大意思。
贾雨村下马接案,立刻怒发冲冠,发签就要拿人,手已伸至签桶,旁边门子咳嗽示意,贾雨村的手缩了回来,和门子一同来到内室。
门子和贾雨村二人在内室便把案子给断了,堂上审案成了过场。门子倒没白得“门子”这个称号,可以说他一人走通了案件各方之门。
先看被告方,有权势的薛家,门子说“这薛公子原是早已择定日子上京去的,头起身两日前,就偶然遇见了这丫头,意欲买了就进京的。”打死人后,没事人一般继续上路了。但前文中明确写在贾雨村进京后,王子腾才唤薛蟠进京的。可见门子撒谎。
在给出结案门路时,门子又说作样子拿薛家的人,他在暗中调停,令薛家怎样做也说得非常详细。门子如此言行,可见和被告一方接触很深,自然应是得了薛家好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再看原告一方,门子清楚冯家的人不过为的是钱,且连数目都告诉了贾雨村,断一千也可,五百也可。清楚到此程度,自然和原告一方也是事先沟通好的。
门子还能“暗中嘱托拐子”,可见门子拿捏住了拐子。甚至,这门子还知道被拐的丫头名叫英莲,以前天天哄她玩耍的。
左右了自己的上司也显出这门子的能耐,这里特别注意这句话“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这句话可知,门子清楚贾雨村补授应天府和薛蟠案子之间的关系,这个门子地位虽矮,但也摸清了官场门道。不妨在这里假设,如果新任知府不是贾雨村,这门子大概也能影响此案子的判断。所以曹公回目用“葫芦僧乱判葫芦案”真正恰当。当中“乱判”二字,更是极大讽刺了官场。
小小的门子打通了各方门道,把搁置了一年的人命官司给做活了,最后皆大欢喜,门子自然也获利不少。由此可见,昔日的葫芦僧在职业转型上获得了成功。在前文便知门子在地方上已有了房产,还有多余房舍出租给拐子,也算在地上上扎稳了根,如今顶头上司又是昔日故交,看起来,门子似乎在衙门找到了自己的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