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蝴在阳台上赶着将小狸花“紫豆”装入纯牛奶箱里,随即准备起一些猫粮和猫砂。
“橘子”听着“紫豆”叫声,在盒子外急得团团转,用爪子扒拉纸箱,试图把孩子救出。
想起了,茹丽在朋友圈里不是分享过,她家的两只猫都是收留的流浪猫。却不知为何,她对“橘子”这一家的领养启事,没有任何反应。也许,她有领养标准,人家养的可是英短和暹罗这样的名猫。
晴晴在旁边抚摸安慰着“橘子”,无奈地看着兰蝴,指望留下它们。
有电话打来,一个女人说她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如果还有小猫的话,想领养小狸猫。兰蝴说家里只剩下小橘猫“金豆”了。
女人顿了下说,有这么巧的吗,她喜欢“金豆”这个名字,那就小橘猫吧,晚饭后过来接“金豆”行不?兰蝴说,到紫金豪府的西门口这边来吧,在好吃街上。
还没等兰蝴高兴小猫终于全部出手,贺晴失望地冲进儿童房,猛关房门表示抗议。
兰蝴才不理会,对孩子的挫折教育之一,就是失去心爱的宠物。
母猫迟早也会驱赶小猫去独立面对世界。自己也将面临女儿外出求学的分别与不舍。没见你晴晴对妈妈表示过不舍!妈妈连只小猫也不如了!
贺威回来了。
他将三扎粉色百元大钞有力地拍到茶几上:“老婆,本想给你转账,还是现金保险些。”
贺威的安置款下来了!这事拖了好多年,终于了结了!不,还没过保险期。比如转账有甲到乙的记录,敏感时期得谨慎些。
兰蝴心想怎么才三扎?关心道:“你的安置身价有多少?”
贺威神气地比出三个指头:“比有些人,差远了。”
兰蝴有点不乐意:“呃,只分我十分之一呀!”
贺威说:“房子,车子都是你这个前妻的,还不知足哇!”
兰蝴毫不客气地将钞票放入挎包内:“问题是,房子你继续住着,没交租金;前妻继续当着保姆,没拿工资啊!这点只够晴晴一年的生活费。”
贺威说:“给多了,你又拿去炒股。”
防炒股,是贺威不给兰蝴上交收入的万能理由。
兰蝴只恨炒股之时大意了。
当年瞒着贺威用家庭积蓄三万元开户炒股试试手,数月后经冷洋的指点涨到了四万多的市值。一年后,起起伏伏,达到了六万市值,赚了个翻倍。
这个翻倍意义非凡,那可是大盘大跌时期,股民已是一片哀嚎,她却可以笑傲股市了,冷洋则在股友群里被封为了“股神”。
幸庆之余,她把炒股赚钱的战绩告诉贺威。谁知贺威命令她赶紧出局,不许再炒,因为好多朋友炒股都惨亏。
这一说不得了,强者才能带着她做到万绿丛中一点红,冷洋太了不起!
她答应从股市套现出来,却忍不住又投入五万进去,直后悔当初投入的本金太少。炒股赚钱好快,如果多赚些,就可以开公司当老板了!
她凭着个人喜好全仓进入了一只与设计沾点边的低价园林类股票,想抄个底再大赚一笔。
这个举动遭到了冷洋的批评,说她急了一步,还选错了股票。
果然,大盘横盘大半年,那只票跌跌不休,比园林还要绿,前期的盈利还没捂热全化为了泡影。
这下她慌了,无论她听不听冷洋的买卖建议,无论她加不加仓去平摊成本,无论大盘在连续上涨,总是买入什么跌什么,卖掉什么涨什么,手中的股票总是阴险地与她对着干。
过后家里将老城六十平方米的二手旧房出手,在新区最高档的紫锦豪府升级成一百二十余平方米的新房,全款支付。
需要兰蝴将积蓄拿出来做装修时,她已将二十余万积蓄全套在了股市里,只得被迫割肉出局,亏了六万多。
贺威骂了句“依你这智商,去和那些专业的操盘手玩,不玩死你才怪”。
兰蝴嘴硬说“大多数人亏了六七成以上,我少亏也当盈。”
不久,那些在底部割掉的股票都涨了上去,兰蝴直怨贺威坏了她起死回生的机会。
这件事也让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发财的命,早不装修晚不装修,偏偏在股票黎明前的黑暗时,非装修不可了!
从那以后,贺威不再每月给兰蝴一笔钱用于家庭开支和积蓄,家里需要大的开支时,他会亲自出面。
女儿需要生活费,兰蝴也可以向贺威要,她偏要争硬气,不到手头拮据之时不会轻易向他伸手要钱。
兰蝴本想找个时机再入股市,要把损失捞回来,眼看手中的积蓄少得可怜,她断了炒股的念想。
过后大盘从五千多点暴跌至三千点之下,她躲过了千股跌停、千股停牌的股灾。
坚持炒股的冷洋在这一年大伤元气。
这又印证了贺威不要炒股的正确性。
兰蝴原本承认缺乏商业眼光和头脑,也没发横财的运气,如今因安置款的到来,意味着运气找上门了,现在不圆早年的梦想还待何时。
她说:“灰,咱们房子有,车子有,安置款下来就存起吃利息了吗?”
“大家都疯抢房子,你也想去抢了?”
“我才不稀罕房子。”兰蝴视楼市如股市,大家都在狂热追捧之时,就是出场之时。为此,她和贺威意见一致,即使想去重庆买房落户,也不能操之过急,大不了女儿六年后回川高考。
“弟弟发了财把老家的房子都盖好了,我这当哥的要用这笔钱把家门前那条路修好,爸妈出入也方便。”贺威说出了安置款的用法。
“那房子和院子由你弟弟继承。你出了二十万,我出的设计图。哪是弟弟一个人修的?”兰蝴纠正道。
“我们出的,都是孝敬父母的,不是给弟弟的。”
“老家门前的路不是一同修好了吗?”
“不是院子前那几米路,是那条一公里多长的小路,十余户人家都得过的那条。”
兰蝴暗中来气:“你想在村里装阔吧?不该管的事,你管太宽了。”
贺威理所当然:“那路谁都不管,谁都不修,又窄又烂,我们回个老家也不方便……”
“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你又自找麻烦。“兰蝴打断道,“修那房子时,两位老乡找着各种理由阻挠挖机进场,最后得了红包才作罢,是些什么人啊!”
“作梗的那两个老古怪,不是作古了嘛!我已和乡邻们确认好了,他们不会干涉路段的改造。”
“你好心修路,还得求他们同意,不值得为他们修!修路,是村里的职责。”
“村上没钱修,我自己修。”
“每家得出钱,没钱就出力,不能你全部承担呀!路又不是你家私有的。”
“乡邻搬的搬,死的死,没几个人常年在那里住,愿意出钱早就修好了,能出力的没在老家。爸妈喜欢住老家,弟弟的户口也在老家,那路相当于是给我们自家修的。等我们老了,可以回去过田园生活呢!”
“你喜欢和朋友胡吃海喝,去过田园生活,过一周就抓狂。”
“父母活一天少一天,得让他们过点舒坦日子,不至于开三轮车赶场,还一路抖着泥浆,陷在坑里。”
兰蝴不想纠结这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灰,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给你三万不算考虑?”
“我不能老呆在舒适圈里温水煮青蛙。几个月后,我与誉橙公司的劳动合同到期,不知于总还愿意和我续签不?”
“她敢不续签,你就告诉她,你去缤界公司。”贺威丝毫不着急,“我给郑老大说说,不愁你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