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子梗了一下,虽然他以前是个杀猪的,可是也没有吃这么肥腻的肉的习惯。
相反他的生活饮食习惯很好。
以前穷的时候,因为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看不出来
但是后来的时候,沈华灼却知道他为人极其自律,她做的饭菜再好吃,他也不会多吃。
每日里活计那么重,往往每都餐也只吃个七成饱,所以他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
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再加之他骨架极其有力量,五官清逸俊朗,也难怪似何玉珠那般的千金大小姐也死命追在他身后,便是做小也毫不在意。
看清楚小娘子眼中冒出的小星星,云胡子放下了筷子漱了口,抬手替她扇了扇风。
“你把他们叫过来,不打算露面吗?”很好奇她到底想怎么做。
难道以请吃饭的方式把他们请过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不可能!
小娘子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小树此时正是危急时刻,她那么知分寸,肯定不会随便乱来,这般所做必定有她的打算!
只是此时,连他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华灼被他打扰了看美男,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有看美男看得流口水。
“你想知道?”
云胡子点头。
沈华灼却摇头:“你猜!”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这个办法也有一定的风险,要是成功了倒还好,要是失败了,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她想要到最后一刻再揭露,不过,如果他猜出来了,那也无所谓!
“媳妇是想……”云胡子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今天倒是热闹!连我来了都没位置?”
两人双眼齐齐一睁,互相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云胡子还直接伏到了门口,偷偷听他们说话。
“香……香姨娘,不是,香夫人,这不是有人请客嘛,把二楼的六个雅间都包完了,您放心,您如今是咱们酒楼里的东家,自然得给您留下最好的位置,来,请,您三楼请。”
掌柜笑得一脸尴尬,他刚刚差点把李香儿的称呼弄错了。
这前两日来的时候,还是香姨娘香姨娘的叫,可是现在香姨娘却逼着他们统统改口,唤其为香夫人。
因着当时傅老爷在场都没拒绝,因而他们现在都得顺着喊。
“哼,以后你最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李香儿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敢瞎喊,不长心的东西。
掌柜的被弄得异常尴尬,忙着寻找话题,顺便把二楼请客事宜与李香儿报备了一遍。
李香儿表面上淡然处之,可一进了房间便立马让人出去打听:“下去看看是谁包的雅间。”
谁人不好请,偏要请那日中午的人,他想要干什么?
云胡子一路跟着他们上了三楼,听得这一句,在里面人出来之前快速下了楼,把门掩好,看着沈华灼道:“他们会查到我们。”
那些客人没有掌柜的准信儿,自然猜不到是他们。
可李香儿就不同了,知道他们是请客的幕后主使是迟早的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华灼闲适的开口。
云胡子眼眸数变,脸色微沉,突然一亮,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似的突然大力拉过小娘子往怀里一带:“聪明如你……”
她心思太玲珑了,想得如此深远,他有一种完全还能将她掌控的感觉。
沈华灼被他一拉重心不稳,倒在他怀中挣扎几番都无法挣脱,干脆仰起下巴,嗔了他一眼:“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没意思,亏得我想破了脑袋。”
“果然如此,那媳妇便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昨日和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今日的铺垫,此时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云胡子出了雅间,跟着李香儿派出去的人身后便走了。
他一走,沈华灼也坐不住,想出门去打听消息,门刚开便见傅青渊撞进来。
“听说小树在县里出事了!”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月白的长袍染上几许灰蒙,便知他是急冲冲赶来。
“是……”见他来了,又是专门为着小树而来,沈华灼自然不好把他晾在这里独自离开,便索性将李香儿是如何设计云小树的过程说了。
“又是她!”怎么想的?李香儿最近越来越不老实了,把刚生的孩子扔在府里,怂恿着老头子,把后院里的所有事都抓在手里。
现在连店铺里的事情也想染指,接连掌管了傅家在零陵郡里的好几间铺子了,就连这间悦味楼也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是,加上前几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朝小树下手了。”只是那会儿都被她及时找到了替罪羊,便一直没有抓住她的痛脚,因而她才能作下那么多的恶事还能如此逍遥。
“我出门几日回来,听说半个傅家都攥在了她手里,看来她所谋不小。”
这算是解释了,在悦味楼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看到他们兄弟的原因,李香儿果然是放长线钓大鱼,早就有计划的把他们兄弟俩远远地调开了。
看云娘子脸上很是着急,傅青渊道:“本来我跟青源还说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现在她既然如此无情,等我们兄弟去会会她。”
他直觉李香儿之所以会对付云家人,最根本的原因在他们兄弟身上。
大概是因为太恨他们,又没有能力直接对付他们,才会辗转反侧报复到与他们关系好的人身上去。
依他对她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沈华灼摇头,刚想开口,便听得云胡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我们自已会解决。”
随即雅间的红木雕花大门被打开。云胡子一身青衣跟棵松树似的矗立在那,不知道他到底回来了多久,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么快?”沈华灼体贴给他擦了擦额边积下的汗珠,又递给他一杯刚温好的茶水,脸上神情惊喜又略带犹豫。
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他倒回来了,这比她想象中快多了,不会什么都没查到吧?
“再不快些怕来不及赶回来!”云胡子自然的握住她的双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茶。
傅青渊摇头,眼神难测,他回来得还真是时候。
再看他这喝茶的方式,简直牛嚼牡丹,就如他这般的粗蛮汉子与娇小玲珑的云娘子完全不配似的。
“此事儿并不是你们自已的事,她是冲着我们兄弟而来,理应由我们兄弟自行处理。”傅青渊力证自已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他们二人连累了他们。
“并不是!”云胡子淡淡的反驳。
“怎么不是?”
沈华灼满脑门子的感叹号:“……”
见过争家产,争权利,争美人……就是没有见过争着往自已身上揽责任的。
其实对于傅青渊能够出手帮忙,沈华灼表示欢迎,不过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
“她在你们府里大概是真的想对付你们,因为她现在有了孩子。”这意味着她在傅家的地位已经巩固,但是已经成年而且能力很强的傅家兄弟便是她孩子继承整个傅家的拦路虎,所以,她对付他们理所当然。
但是对付云小树,其实也只是为了对付她与云胡子罢了。
“还记得刘洪生吗?”见傅青渊眨眼睛,沈华灼便直接进入正题。
“他不是死了吗?”他眉头一皱,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完全不敢相信:
“难道她那样的女人还会动真情?”
“有人说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安知他们没有真情?”照李香儿紧咬住他们不放的节奏,也许她还真的在刘洪生那里付出了真感情。
“我想起来了,她还专门让人把刘洪生的尸体从乱葬岗刨了出来,就放在一个小宅子里,日日里还用冰块捂了。”傅青渊突然想到。
前些日子本来想要拉出去埋了,却差点被巡夜的更夫发现,无奈之下又拉了回去,如果还没有处理的话,估计现在还那里摆着。
“竟有这样的事?”啧啧,李香儿特么的还是个死变态,想要的活男人没了,宁愿抱着尸体也不愿意让他入土为安……
傅青渊再度细细想了一回,肯定的点头,当时盯着李香儿的下人来报的时候,他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想,刘洪生的尸体被盗之事当时在珠山镇里闹得算挺大的,她那样会算计的女人居然甘冒大险做下这等事情,那云娘子所说的真感情未尝没有。
“如果是这样假设的话,的确说得通。”
刘洪生之死当时虽然已经查清的确与云娘子无关,乃是他自已作孽,把自已作死了。
只是李香儿肯定不是那样想的,她本就对云娘子心怀仇恨,再加上这么一桩事,真正算得上新仇旧恨。
她那样阴狠的女人逮着了机会不可劲儿报复回来才怪。
李香儿的为人让人细思极恐,傅青渊想要尽他的最大能力帮助他们:“小树的事如果暂时没有进展,我便让人先去跟州府衙门的人说一声,先不要判下。”
李原才是李香儿的亲侄子,指着他是没望了,只能往上面告,希望有上官的干预能把李原才的胆子压下去几分。
“真不用,我们已经找到当时的目击证人。”云胡子适时甩出最重要的信息。
“是谁?”沈华灼完全没想到他出去才一会儿的功夫,居然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由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