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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甘青司:他不是人

捉鬼仙师 十瑚落 8173 2024-11-21 00:05

  半月里,甘青司都在房内打坐修养。

  “干事情!干事情!”江溢推门而入,“你赶紧去拉住若儿,大师兄下落不明,他非冲着去找!”

  甘青司下床,问道,“席真师兄怎么了?”

  “我们回昭溪那日,碧华传来消息,说是新的护灵人失踪让各门警惕。大师兄便带着一路人赶往淮州查探,可至今未归,淮州传来消息,并无梦岭子弟入城。”江溢急道,“若儿现在的身子,他去干什么啊!我跟着去便行了,他硬是不依!”

  甘青司刚到桃夭苑外面,就见席若白提剑走出门外,席斐灵和左铭一左一右站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都收拾好了?”甘青司问。

  席若白点头。

  甘青司一搭江溢肩膀,“走,收拾行李去!”

  气得江溢想咬人!

  五人出发前与梦岭弟子集合,席子期一见江溢便侧过头去。

  因为三人受伤,一行人的路程免不了延长,足足花了五日才赶到淮州。

  “淮州城护灵人高阳见过二师兄、五师兄、七师兄。”少年笑嘻嘻向众人行礼。

  席子期颔首,问道,“淮州无门人子弟来过?”

  “在淮州是未曾见过的。”高阳眨着兴奋的桃花眸,“师兄几人前来所为何事?”

  “大半月前,你大师兄赶往淮州的莫家村,按照门人规定,要先到府城与门中弟子接洽。可在你来信中提到并未见过门人,我们便前来查探。”席子期心下焦灼,若是未来淮州,那便是路上遇袭,看来要往回一趟。

  “席真大师兄是未曾来过,可早前东吴丹生有一行人来过,也是半月前。”高阳一拍手,“对了,他们是去往莫家村方向。”

  “莫家村到底是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呢?”左铭疑问。

  高阳皱眉,“我也不知,淮州城以外所有村落都是其他门派驻守,少有来往。”

  “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席子期道。

  “师兄,请让高阳陪同前去。”他小脸收起笑意,恳切道。

  席子期点头。

  淮州出城未久,众人都在歇息,左铭席斐灵和高阳年纪相仿,大多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甘青司感叹,“年轻就是好。”

  “别说得好像你已是古稀之人一般。”江溢扔了个水袋给他,两人坐在地上大口喝起来。

  “你上次和席伯父说的原因是假,席二师兄才是真吧。”甘青司的话让江溢发愣。

  随即他半颔首道,“你可知聚沙江那日他说了什么?”

  甘青司摇头。

  “他说,死也不要我救,他痛恨修鬼道之人,更痛恨我。十余年他的想法都未曾变过,我留在门中只会让他更难受,我也不希望如此,还不如离开的好。”江溢并不是在那一瞬间决定的,只是他突然发现行尸的撕咬比不得席子期的话,所以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离开也不是那么神伤了。

  “如今各大门人修鬼道的不少,我以为总会有被世人接纳的一天。”甘青司这一路从东吴到西越,就是在四更天也发现不少。

  “人不同,所遇不同罢了。席桑让有一天或许能接纳鬼道,但他不会接纳我。”江溢自从离开后便很少笑了,花仙江无浪也不再逍遥洒脱。

  “修鬼道,不容易吧。”

  “历经磨难。”

  四个字道尽江溢的沧桑,甘青司怎会不知,铤而走险选择修鬼术,又有几人愿意。鬼术之后尸阵能对付,可苦的终究还是这些从小受灵力熏陶之人。

  两个时辰的路程,众人在亥时到达莫家村。上次来时,莫家村便是这副死寂模样,如今在夜里更是阴森。高阳明明比左铭高了半个脑袋,却害怕得抱紧他手臂。

  席若白掌心一挥,一个乖巧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道,“若白哥哥!”

  “附近可有何邪气?”

  男孩合掌闭眼,好半天摇头道,“元夕感应不到。”

  “你可感应允真?”

  元夕眉心银光流散,“若白哥哥!允真在此处!”

  “带路!”

  元夕小碎步跑向一处,他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处张望,“奇怪,允真明明在此处的。”

  席子期的剑灵跳到元夕身边,“我唤允真,他不理我。”

  元夕牵着香罗,问,“你可是感到允真四散的灵气?”

  “是。”香罗担心道,“子期哥哥,允真很虚弱。”

  剑灵在主人灵力的温养下才得以现形,而主人灵力的强弱也能直接反应在剑灵身上。若是允真灵气四散,那么席真情况也很不妙。

  “香罗元夕,你们确定是在此地?”

  两人点头。

  甘青司开口,“是在这里没错。你们退出去。”

  众人闻言,顿时接二连三跳开。

  红光成圈从甘青司脚下围绕开,它们急速流动,最终成型。一个血红法阵出现,甘青司喝道,“破!”

  红光从地上飞起,纷纷消散在空中。

  江溢赶到他身旁,周身黑雾将封印在地的鬼气拔起。

  元夕和香罗大叫道,“在这里!”两人手心各一道光绕过去,从地上升起一个小光点。香罗上前将它捧在手中,“允真他不能化形。”

  只见光点猛地飞出,在甘青司身上绕了半圈,又冲向左铭身边的高阳,一蹦一跳。

  “他是什么意思?”江溢问。

  “我们三人都是修鬼气之人。”甘青司道。

  “他是在说师兄是被修鬼术之人带走的吗?”高阳问。

  “不清楚,允真你可带我们去找大师兄?”席子期话完,允真还在乱跳。

  元夕伸出手,柔柔荧光飞到允真身边绕住他,他慢慢安静下来,飞回元夕手里。

  “允真,若你听的见我说话就跳一下。”元夕说完,允真在他手心一跳。

  “你知道席真哥哥的位置就跳一下。”元夕话刚落,允真又一跳。

  “带我过去!”

  允真从他手中飞出,一行人急忙跟上去。

  丛林树叶沙沙作响,风声诡异的咆哮在上空翻腾不消。足足跑了两刻钟允真才停下,落到树林密布的深山中,一道瀑布飞泻,水流湍急。

  允真竟直直闯入瀑布,席子期见状也无暇多想,留下弟子在外,其余人飞身而入。

  水流一过,前行数百米后内里别有洞天。只见满塘芙蕖,长长的木桥尽头是一个竹屋。席子期几人急切赶过去。

  打开竹门,屋内床上躺着个人,席子期上前查看,竟是一俊秀的陌生男子。

  男子被吵醒,起身转眼看到几人,慌忙道,“你们是何人?”

  “梦岭席子期误入此地,还望公子海涵。”

  “梦岭是什么?西越人?”男子问道。

  此人竟不知梦岭,席子期当下回道,“是,敢问公子可是莫家村之人?”

  男子拢了拢衣衫问道,“莫家村?”

  “就是洞外数里处的村落。”

  男子哼笑道,“哪有甚子莫家村,那是山家村。早在十余年前就没落了,哪来的村子?”

  甘青司紧盯着他,虽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

  “你又为何直盯着我看?”男子脚落地,徐徐走到甘青司面前,他只及甘青司下巴,所以踮了踮脚。

  “若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甘青司向他颔首致礼。

  “南歌子。”

  “甘青司。”

  “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南歌子又慢悠悠走回床边。

  “寻人。”

  南歌子脚步停下,侧过头道,“那诸位还是请回吧,南歌子自小在洞中长大,这里只有一人。”逐客令已下,席子期几人说了声抱歉后还是退了出去。

  “甘公子!”南歌子突地跑出来,双脚踩在潮湿的木板上。

  甘青司回身,南歌子出人意料的上前抱住他,只一瞬又立刻起来。

  “甘公子有空记得过来看看。”

  甘青司拉住他的手,“公子一个人住在这?”

  南歌子笑着开口,“可要来看我?”

  “公子说笑了。”

  “真可惜。”

  “告辞。”

  还未到瀑布处,就听见外面一片吵闹。

  行尸扑咬间,席斐灵跳起落到左铭身后,他们全被行尸围在中间,两人对视一眼,席斐灵喊道,“布阵!”十几把剑飞出,众人灵剑袭地围成一圈。

  加快脚程的几人飞快穿过瀑流,目及岸上,席子期怒不可遏道,“这些丧心病狂的恶徒!”内圈是布剑阵的席斐灵他们,而外圈活尸身上个个穿着梦岭弟子服,席子期怎能不痛心,他们梦岭子弟竟然被作成活尸用来对付自家门人!

  席斐灵往右看去,高阳站在原地不动,左铭此时急了,大声道,“高阳,快御剑!”

  高阳看看手中的剑,苦恼的看向他们,道,“我拔不出来。”

  “什么!怎会拔不出来?”左铭也慌了。

  高阳把剑放到身后,笑吟吟道,“因为这不是我的剑啊!”说完他向后边甘青司一行人招招手。

  甘青司一见,当下喊道,“云锦!”

  云锦身影猛地一冲朝高阳而去。

  高阳也是几个翻身,站立后左右两边放出召鬼。

  “听欢,回山洞!那个南歌子有问题!”

  听到甘青司的话,席若白飞快折回。

  侯征云锦两人将行尸碎了个干净,甘青司把席斐灵他们护在身后,“你是聚沙江的那个黑衣人。”

  高阳兴奋的点头,“你记得我?”

  “我记得你的召鬼。”

  高阳动动脖子,“我以为你被封鬼无法召了,谁知道你竟然恢复得这么快,可惜了。”他指指地上的尸块,“他们太弱,做个活尸都没什么鬼气,我原本还打算把你们都带走的。可现在怎么办?”高阳眉头紧蹙,眼里满是无辜。

  所有人心里发毛,对面的高阳此时神情如同天真的孩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师兄在哪?”席子期本想上前却被甘青司拦下来。

  “席真啊,他是个好材料,可是我舍不得。你说他的剑灵多讨厌,我都把它散灵了,竟然还活着把你们带到这里来,这么说,席真确实很厉害呢,我都想把他作成活尸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一具厉尸,哈哈哈。”高阳伸个懒腰,“不陪你们玩了。”

  “你到底是谁?”席子期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高阳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啊,说出来席二师兄也不认识,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他解下腰带和外袍扔落在地,脚往上一踩,哂笑道,“山鬼谣见过梦岭诸位,若有机缘,鬼谣定会把你们作成最好的活尸,再会。”他转身抬手举起一个玉佩,紫玉流穗,一个琴字刻在中间,幽幽道,“追来的话,你们可就再也见不到了哦。”

  “可恶!”席子期不甘却不敢轻举妄动。

  席若白从瀑布而来,落到众人身边,道,“不见了,里面没人。”

  甘青司道,“他把席真带走了。”

  “大师兄在里面?”江溢问。

  “方才他说洞里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席真师兄。而后我问他是否一人住在洞中,他未回话。”

  江溢问道,“这是何意?”

  “因为南歌子,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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