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案件,就像一出荒诞讽刺的剧集。
我们分析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以及人的情感动机,最后发现远不如一个远方的观察者看得透彻。
我因为家庭原因,对史密斯先生一直存有怀疑,少爷则按照常理去怀疑奸夫。
女士深入其中,以她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完全都有杀人的动机。
事实上原来生活中的恶意,可以来的这么突然而猝不及防。
理由也可以这样简单。
本次案件最困扰我们的并不是这些登场的嫌疑人,而是被害人,玛丽。
她复杂的人际关系使我们完全钻入一个怪圈里,有任何的发现都不会觉得意外。
也正是她复杂的人际关系,为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也许只有教授这种客观的旁观者,才能不受影响,一语中的。他总是那样的理性,冷静。
我们并不是不曾怀疑这种可能性。
只是很快把它放到了一边。
......
纪青合上笔记本。
今天的乌尼斯普罗哈多,充满了懒散。
也许没有委托的时候,这几个三流侦探都是这样的吧?
因为成功侦破了命案,少爷最近的底气又足了一点,今早又看见他拒收外遇委托了。
真亏他前一阵子还在低声下气求委托呢。
王在她的办公桌,站了起来,是时候去准备午饭了,教授也陪着她一起离开,应该是去帮忙。
等二位离开办公室以后,少爷随手开了电视,他把桌子上的东西装进档案袋里,堆在了那一大摞档案的最上方。
他把这次的委托也总结结档了。
纪青走过去,问道:“我可以看看吗?”少爷点头同意了。
他是想看看三位至今为止完结的所有案件。
电话响了。
并不是办公室的电话,而是少爷的随身电话,他拿起来看了眼,然后愣在原地。
不是雷恩哈德,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从来不会给他打电话。
少爷在卡被断了以后,也坚称自己可以独立,而且家族的事业有哥哥,不需要他。
“马上回依刚比奥。”
“为什么?”少爷问道。
“立刻回来,出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少爷仍对父亲持怀疑态度。
毕竟年轻的时候曾被父亲骗到斯莱普上学。
“你哥哥出了一些意外。”少爷的父亲声音低沉,不像是说谎。
“什么?!”少爷站了起来。“雷恩呢?”
“他现在没法给你打电话的这种意外。”老卡罗斯不想说得太多,毕竟这个任性的小儿子他一向最不待见。“晚一点你就知道了。”
老卡罗斯把电话挂断了。
“Adams?”纪青看他的脸色不太好,问道。
少爷捂住脸,说道:“没什么,我父亲来电话让我回去一趟。”
“家里出了点事。”
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也不知晓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怎么样的巨变。
午餐时,少爷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他仍对这件事持保守和怀疑的态度。
直到第二天,他们看到了新闻。
果然,他的父亲不需要详细说明,少爷也会知道的意外。
雷恩哈德下野入狱。
是切萨雷他们那里动的手。
连女士都对此感到震惊,更不要说少爷的反应,他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把电视关掉,用他自以为淡然的语气,站起来鞠躬:“感谢各位对乌尼斯普罗哈多做出的贡献,我对此感到深深地感激。”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难忘的时光,它将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现在我宣布,乌尼斯普罗哈多暂停营业,直到重新开业以前,各位可以无限期的休假,当然,如果开业了,各位还能回来,是再好不过的。”
少爷开了一个他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玩笑。
“各位可以选择逗留暂住,乌尼斯普罗哈多永远欢迎几位。”少爷勉强的笑道。
“介意我去依刚比奥玩几天吗?boss。”纪青问道。
“当然了,我很欢迎你。”
女士欲言又止,她无措的看向教授,他仍是一派沉静,即使少爷说了这些,他也没有太多的动容。
而即使雷恩哈德下野,使塞缪尔政局悄然失衡,也没能让他有一点惊讶。
雷恩哈德再怎么讨人厌,他也是一个优秀的政客,是卡罗斯家族这一代的接班人,鹰派对中立保守的卡罗斯家族的发难,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王希之的心里百转千回,也及不上这一刻乌尼斯普罗哈多关门的悲伤。
其实有很多伏笔,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她明明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很难过。
一切从达克蒙德的旅程开始,从泰勒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没有人能让命运的车轮停下。
......
晚饭过后,女士拉住了纪。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王紧盯着他的眼睛。“回国吧。”
纪青很惊讶女士当着少爷和教授的面把他拉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的形势很复杂,不要和少爷去依刚比奥。”女士劝告他。
“学长正在面临人生中的大低谷,我不可能丢下他。”纪青回答得很坚定。“再说了,那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是不会波及我的。”
“怎么不会呢?你不是已经被波及过了吗?”女士抓起他的手,指着上面的疤。
那是刚来哈城的时候,少爷开车带他出去,因为车辆故障留下的伤疤。
“这......”纪青不解。“学长只是一个侦探,和他家的事业没有关系,您也许多心了。”
“为什么要费劲害他呢?”
“那是因为......”王开了口,却没法说得太多。“那时因为哈森集团的事,他出名了,我出名了,教授也出名了。”
“卡罗斯,鹰,曾经的鸽子混在一起,天晓得意味着什么?”女士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谢谢您的关心。”纪青收回自己的手,这个愣头青男孩坚定无比的说:“我会离某些事情远远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我的履历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只是他的朋友,仅此而已。”纪青说道。“如果是您和爱丽丝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也不会分开的。”
“纪......”王希之劝不动他,只能说:“你要小心,千万要小心,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您打算去哪里,女士?”纪青随口问了一句。
“也许我也会到依刚比奥去。”出了这么多事,跟教授无关,她是不信的。
而她也有一些在意的,放不下的事,迟早要回到那个地方,给一切来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