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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国(上) 一百七十一

前尘之往生客栈 雪塵殤 14659 2024-11-21 00:23

  十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下元节。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天官赐福生日是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地官赦罪生日是七月十五,称为“中元节”。而水官解厄诞生日是十月十五,称为“下元节”。

  下元节这天,人们会祈愿神灵,享祭祖先,修斋设醮,吃节令食品。

  这一天的北狮国大街上,热闹非凡。而在这一天里的夜晚,北狮国必须要有一位殿下在高台上为北狮国百姓,祈求平安,当然,这位殿下,也会受到万民朝拜。

  今年被选中去为百姓祈福的殿下,是景王慕之君。

  北狮国的宫殿里,慕之君和慕玥面对面坐在一张矮几前。只见慕之君手拿糕点,一心都在吃食上,慕玥喝着茶,笑道:“之君,你慢点吃,这些都是给你备的,没人跟你抢。”

  慕之君吃到有些渴了,便停了下来。慕玥放下手中的茶杯,给慕之君倒了一杯水,慕之君接过后,一饮而尽。

  慕之君放下杯子,毫不客气提醒道:“陛下,事情也处理完了,你是不是该把凤符还给陈将军,让她去守兀蒙了?”

  慕玥点头,“明日我就将她凤符给她,下旨让她去守兀蒙。”

  慕玥语毕,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下跪,行礼道:“陛下,景王府有人来报!”

  慕玥命令道:“让他进来!”

  “是!”

  那人退下后,景王府的一个小厮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他下跪行礼,“小的拜见陛下,拜见景王!”

  慕之君心不在焉的问道:“出了何事?”

  “回景王,驸马,不见了!”

  小厮说完这一句,已吓的浑身哆嗦,胆战心惊。

  慕之君情绪一变,方才的心不在焉立马就变得阴狠,她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小厮立马磕头道:“景王息怒,景王息怒啊!”

  慕之君隐忍道:“说,驸马在哪不见的?”

  “驸马说,殿下今日晚上要去给万民祈福,便想在晚饭时,给殿下亲手做一桌好菜,于是就要小的陪他去街上买菜,路过一家糕点店时,驸马说,殿下最喜欢吃他家糕点,小人便进去买了些,再出来,驸马就不见了。”小厮说完,已是全身上下,怕到极点。

  慕之君怒道:“一帮废物!”

  慕玥命令道:“来人。”

  一个侍卫走了上来。

  慕玥还未说完,慕之君便跑了出去。小厮也跟了出去。

  但慕玥继续说道:“将全城封锁,贴画像,重金悬赏,命各地官员派人寻找四驸马。若谁能找到四驸马,朝堂必有重谢!”

  侍卫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宁傲国宫中,芙荷刚走到宁宇晨的宫殿,便看见小磊子站在宁宇晨身旁,两人正商量着。

  芙荷没有进去打扰,而是在一旁细细听着。

  屋内,只听躺在龙榻上的宁宇晨问道:“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安顿的如何了?”

  小磊子行了一礼,“皇上,您放心,他们被关在牢狱中,有重兵把守,无碍的。”

  宁宇晨点了点头,“那就好,朕的身子越来越差了,朕此生也没有出过宫,今日下元节,等会用过午膳,你就陪朕出宫走走吧!今晚,不回来了,朕想去宫外,好好的放松一下,明日再回过来。”

  小磊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皇上,不要叫上娘娘一起吗?”

  宁宇晨轻轻的摇头,“不了,朕感觉,她不喜欢朕,纵使朕对她如何真心,可依旧捂不热她的心。”宁宇晨长叹一口,“算了,不打扰他了。小磊子,今晚朕,秘密出宫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小磊子行了一礼,“是!”

  门外的芙荷听后,转身离去。

  北狮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慕之君在这人山人海中来回穿梭着。这是慕之君第一次感觉到迷茫,她已经找了一天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郁遥容,她心里已担心到整颗心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要不是有北狮国的规矩国法束缚着她,她都想开始一家家去找,甚至想以杀人的方式去找。

  慕之君望着满街的人,心中无比失落。

  遥容,你究竟在哪啊?

  慕之君没有停下脚步,又继续寻找起来。

  宁王府中,慕茵琳坐在大堂上。两个小厮束缚着郁遥容的手脚,将郁遥容强行押了进来。

  郁遥容看到慕茵琳的那一刻,心里的厌恶,展露的淋漓尽致。

  见郁遥容不说话,慕茵琳对着两个小厮摆了摆手,两个小厮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慕茵琳笑道:“遥容,过来坐坐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郁遥容冷冷问道

  慕茵琳笑意更甚,“许久未见,想找你聊聊天。”

  “本宫与殿下没什么好聊的,本宫告辞了。”郁遥容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

  慕茵琳好笑道:“遥容,本殿既然能让你过来,你觉得本殿还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去吗?”

  郁遥容气的咬牙,“你,可真是卑鄙!”

  慕茵琳一脸不在意,“过奖!遥容,你不是总说慕之君爱你吗?今日下元佳节,是慕之君为北狮国百姓祈福,我们打个赌,就赌在慕之君心里,是你重要,还是百姓家国重要。可好?”

  郁遥容怒道:“你这什么赌?妻主身为一国殿下,自然要以家国为重,儿女私情本就是次要的。”

  慕茵琳轻笑一声,“你倒是通情达理啊,遥容,可我不信!遥容,北狮国的每个都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我就不信,你心里会不在乎,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一句话说中郁遥容的心中所想,郁遥容无话可辩。要说不在乎,他自己都不信。

  若是以前,说慕之君将他不放在心上,他便认了,因为以前的慕之君是真的不爱他。可现在,慕之君待他这么好,好的他都开始贪婪,他都开始想着,时时刻刻拥有她。

  他也想看看自己在慕之君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在景王府时,慕之君常对他说,以后,自己会好好爱他的。

  可他不明白,爱他是会有多爱?会为他放弃一切吗?会为他不顾家国大义,来寻他吗?

  慕茵琳轻笑道:“看你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你也想知道她究竟有多爱你吧?”

  郁遥容没有回答,慕茵琳轻叹,“你放心吧,今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我会让你认清慕之君的嘴脸。”

  那张口蜜腹剑的嘴脸!

  华玉宫中,芙荷一人坐在宫中的椅子上。门外,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对着芙荷行了一礼,“娘娘,人来了!”

  “你把人带进来后,就退下。让枣儿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婢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门外,淳于寒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衣,面容都被洗漱过。虽在沙漠中待了几天几夜,可面上的肌肤依旧白皙嫩滑,没有因黄沙的摧残而变得有瑕疵。

  芙荷起身,给淳于寒薇行了一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淳于寒薇冷笑,“连亲都没成过,算什么皇后娘娘?皇贵妃就不要挖苦我了。”

  “当今帝王可恶可憎,昏庸无道,他害的皇后娘娘进了沙漠,受尽苦楚,皇后娘娘不恨他吗?”

  在黄沙大漠里待的这几日,犹如去了一趟鬼门关,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淳于寒薇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要说不恨,估计连淳于寒薇自己都不信。

  淳于寒薇咬牙道:“怎能不恨?”

  “我也恨他!”

  “你很他?”淳于寒薇不解

  芙荷解释道:“他害的我与心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我怎能不恨?”

  淳于寒薇正色道:“所以你今日叫我来是?”

  芙荷眼神一沉,阴狠道:“我们联手,杀了他,怎么样?”

  淳于寒薇与芙荷对视,怨恨,不甘,疯狂,都在芙荷那双明亮的眸中一一呈现。

  冗长的寂静后,淳于寒薇才轻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芙荷笑的一脸秾艳,“皇后娘娘,若能除掉当今皇帝,你我可就都自由了。”

  见着淳于寒薇还在犹豫不决,芙荷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您刚才沙漠回来,想必也累了。不着急,您先回宫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芙荷命令道:“来人!”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将皇后娘娘带回宫中,好生伺候!”

  婢女行了一礼,便带着淳于寒薇离去。

  午时,宣平侯府中,孟子砚正在书房里看书,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孟子砚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侯爷,皇贵妃来了,正在大堂等您。”

  小厮禀报完后,门开了,孟子砚走去了大堂。一入大堂,发现芙荷正高坐上座,吃糕品茗。

  孟子砚对着芙荷行了一礼,“本侯拜见娘娘!”

  芙荷将手中的茶杯放于一旁的桌上,对着整个屋子的人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去吧!”

  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行了一礼,便都退下了。临走时,还将屋中的门给合拢了。

  芙荷站起身,走到孟子砚身边,不由分说一巴掌扇到孟子砚脸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孟子砚那白皙的脸顿时通红一片。

  芙荷怒道:“孟子砚,你就是个混蛋。当初你把我送进宫,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你爹娘在那个昏君手中,所以才迫不得已把我送进宫?”

  孟子砚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芙荷流泪道:“是,我都知道了!”

  孟子砚深吸一口气,才轻轻叹出,“对不起!”

  “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早点把你爹娘救出来,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受制于人。”

  “芙荷,这毕竟是我的事情,我不想把你卷进来,所以才没告诉你。”

  芙荷轻叹一口气,“算了,我不想再怪你了。子砚,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今晚,皇上出宫,一夜不归,侯爷和夫人被关在牢狱中,整个皇宫现下由我掌控,牢狱的守卫我去支开,你进去救人。”

  “你确定皇上今日出宫,一夜不归?”孟子砚起疑道

  “确定,不如不是我偷听到皇上亲口所说,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孟子砚心里虽然担心,但这毕竟是芙荷亲口所说,他信芙荷,于是也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了。

  孟子砚点头,“好,我知道了!”

  芙荷补充道:“救侯爷夫人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子砚打断,“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而救了我爹娘后,我也会带你走的,这朝廷的官不做也罢,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芙荷听到满意的答复,笑的一脸灿烂,果然,知她者,子砚也。

  趁着孟子砚不备,芙荷一下吻上了孟子砚的唇瓣。

  “唔!”

  芙荷的一吻让孟子砚措不及防,但孟子砚很快就反应过来,很有技巧的回应芙荷,两人缠绵许久,坠入爱河。

  芙荷一直以为,等孟子砚救了父母后,他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次的情报给孟子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幸福对她而言不过是奢侈,她这一生的道路上,注定命途多舛,磨难重重……

  寒阳宫中,宁亦寒与锦歌在游廊上一边闲聊,一边欣赏风景。

  秋日的风景遍地金黄,满眼落叶飘零,一地枯黄狼藉,秋风瑟瑟,秋殇悲凉。

  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他来到宁亦寒和锦歌面前行了一礼,“殿下,二皇妃。”小厮说着,便从手中拿出半块兵符,“殿下,侯爷派人来说,将这殿下交于殿下。还说,今夜皇上离宫,一夜不归,殿下要把握好机会。”

  锦歌从小厮手中拿过兵符后,小厮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锦歌笑道:“殿下,既然侯爷说,皇上今日一夜不归,那殿下就放手去做吧。”

  宁亦寒犹豫了一会,但看着身旁那急不可耐的锦歌,便也只好应下。

  未时,皇宫的宫道上,皆是重兵把守。一条宫道的城楼上,埋伏了不计其数的弓箭手,走道上,也满是巡逻的士兵。

  天日天气阴沉,秋风凛冽,看样子似是有雨。就在守卫以为又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日子时,突有一队百人小兵偷偷溜上了城楼,在弓箭手的不备中,拿着小刀悄悄将弓箭手的脖子全部一刀封喉。

  士兵都是被训练过的,像这种抹人脖子,一刀毙人性命的事,他们做的又快又准又恨,很少有失误的时候。不消片刻,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部齐刷刷的倒下。

  待城楼上的士兵解决后,宁亦寒一人走上了宫道,前方,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今日守宫的领头将领,张方。

  张方见着宁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您是要进宫面圣吗?”

  宁亦寒笑道:“是!”

  张方解释道:“那还真不巧,皇上下过旨,不见任何人。”

  “为何不见人?”

  张方有些尴尬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经张方一解释,宁亦寒信了宁宇晨不在宫中。宁亦寒笑意加深,他点头,“好,你下去吧!”

  张方刚转身,宁亦寒手中运起真气,一掌就打在张方后背,张方被这一掌打的飞起,他口吐鲜血,因为宁亦寒下的是死手,张方顿觉五脏六腑似碎裂一般,疼到面目变形。“砰”的一声,张方被重重砸到地面,他本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因身体被重创,所以四肢都没有力气,他只能在地上挣扎。

  张方重创后,锦歌带着百万大军冲了进来,张方一见情况不对,立刻高声喊道:“警戒,二殿下造反,逼宫弑君,快去禀报皇上。”

  张方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暗器正射中张方的头顶。张方还来不及思考,便因为头上的致命一击,而死在了宫道上。

  张方一死,前面冲出了百万大军,宁亦寒一见这百万大军,心里一紧,不好,上当了。

  如果皇上出宫,这些大军根本就来不及准备。而且,大军只有皇上能调到,所以,这些大军肯定就是一早埋伏在这的。

  宁亦寒转身,刚拉着锦歌的手,准备撤退时,一个人出现在城楼上。这人身穿一袭素净的便衣,高大威猛的身躯,帅气逼人的脸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宁亦寒。旁边扶着他的是太监——小磊子。

  “二弟,准备去哪啊?”

  宁亦寒和锦歌往城墙上看去,只见宁宇晨站在城楼上。

  “你没出宫?”宁亦寒不解

  宁宇晨笑道:“是,朕没出宫。二弟,是不是很失望啊?”宁宇晨眼色一沉,脸上露出凶狠之气,“所有御林军,禁卫听令,二殿下谋反,篡权夺位,传朕令——杀无赦!”

  此话一出,宁亦寒带的百万大军立马抽出手中的剑对准对准锦歌和宁亦寒。而城楼上方才死去的弓箭手也都奇迹般的复活,那些弓箭手站在城楼上,拉弓备箭,正等着宁宇晨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宁亦寒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引君入瓮的圈套。

  宁亦寒看着前后的百万大军拿着武器对准自己和锦歌,再加上城楼上的弓箭手和武功高强的禁卫,宁亦寒明白,自己和锦歌逃不过一死了。

  锦歌也是无比自责,一时冲动害了自己不说,还拉着宁亦寒与她一起遭殃。愧疚感涌上心头,锦歌对着宁亦寒轻轻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宁亦寒一脸淡定从容道:“没关系,寒霜,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就趁机逃跑,但是记住,别回头。”

  锦歌轻笑,真是个傻子啊,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我着想。

  “你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能替我挡什么?亦寒,等会我来挡,你跑!”

  锦歌话音刚落,百万大军,前后夹击而上。士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仿佛要将城墙坍塌,禁卫也出动了,墙上的弓箭手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发射,中间从未间断过。

  锦歌和宁亦寒两人配合着,在这宫道上疯狂厮杀。鲜血四溅,染红了两人的眸子,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一片惨无人道的杀戮中,鲜血散发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宁亦寒和锦歌这次是玩命的厮杀,因为他们明白,如果今日杀不出这百万大军的包围,那么死的将是他们。

  刀山剑林中,宁亦寒和锦歌双双配合着与众人打斗厮杀,只可惜,人太多了,这百万大军根本就是杀不尽,死不完。宁亦寒和锦歌的武功没有到顶级,他们一边杀着对他们而言轻易能杀死的士兵,一边又要防着禁卫的偷袭和弓箭的射杀,两人四手,应接不暇。

  两个时辰的打斗厮杀,最后,还是将体力真气耗尽,但两人依旧不放弃,他们还想着拼死一搏,而这一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彼此。

  锦歌和宁亦寒纵身一跃,两人手下运起真气,两人猛地一掌向前后百万大军打去,这一掌两人都用尽了全力,一掌下去,前后死了几万人,可依旧还是几十万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这一掌下去,两人都已经虚脱了。

  就在两人落地时,空中的飞箭对准锦歌就是一顿疯狂射击,锦歌虽躲开了些,可腰间却是中了数十箭。

  “啊额~”

  锦歌一声痛呼,只觉全身感到一股钻心的疼。

  “寒霜!!!!!”

  宁亦寒心中震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宁亦寒用手连忙接住了锦歌,两人落在地面。

  看着锦歌那口吐鲜血,脸色疼到苍白的模样,宁亦寒心疼不已,两人对视间,仿佛时间静止,宁亦寒流着泪,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锦歌哭泣道:“不,应该说,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因为我的野心,也不会害你落得如此险境。”

  “寒霜,是我没用,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你说得对,我很弱。十年前,我就要你保护,十年后,还是你在保护我!”宁亦寒已是泣不成声。

  锦歌哽咽着,“你是殿下呀,被人保护不是应该的吗?殿下,别哭,殿下,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护好自己,现在百万大军将你重重包围,你男人一回,给我看看,你的雄威。”

  宁亦寒笑着,轻声应道:“好,那你要看好了。看看我是如何杀了他们,带你出去的。”

  “嗯,好,殿下,我看着。”锦歌拼着最后一口气,“殿下,我……我,爱,你!”

  语毕后,锦歌闭上了双眼。

  锦歌的一生终是结束在欺骗中,当初,若不是冷岚殇的一句话,她也不会替嫁给宁亦寒。嫁给宁亦寒的那一晚,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她称作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男人竟然一生的宠爱。

  要说不动心,怎么可能?但她是个带着任务来的杀手,从小的训练告诉她不能对任何人动情,可人心又怎是她能控制的呢?

  宁亦寒对她长时间的宠爱,早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宁亦寒了。还好,临死前,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锦歌,锦歌……”宁亦寒顿感脑子一热,锦歌的离去让他感觉好像失去了一切,心好像疼到要碎了,手脚也开始软了下去,可脑子里却都是报仇。

  手脚只是软了一瞬间后,全身立马热血沸腾,仇恨淹没了他的理智,此刻,他心里只有弑杀成性,看着前后那几十万大军,他们都是害死锦歌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宁亦寒从裙摆撕下一块长布,她将锦歌背在背上,用长布将她紧紧系在身上。

  而后,便是带着仇怨开始疯狂厮杀,这一轮的疯狂厮杀不似方才还有理智,这一次的厮杀,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让在场的几十万士兵以惨烈的方式死去。

  锦歌是宁亦寒用命护着的女人,不管锦歌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宁亦寒对她只有爱,他那颗爱锦歌的心能将锦歌一切不好的心思全部包容。就这样一个宁亦寒捧在手掌心里的女人,被面前的这几十万人杀了,他能不怨恨,能不愤怒吗?

  杀了她的女人,就要拿命陪葬!

  鲜血染红了宁亦寒的衣服,一番厮杀,宁亦寒满脸血渍,长发疯散,身上剑伤无数,可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的脑海中只有“杀戮”二字,他要杀光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被他杀怕了,看着他那不要命的样子,心生恐惧的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就像是索命的阎罗一样,在弑杀中癫疯而狂妄……

  就在她疯狂与众人厮杀时,禁卫偷袭,直接将他后背的锦歌一脚踹飞在空中,眼看锦歌就要从空中飞落在滴,他一下扑过去,而就是在这个空隙,几十万士兵,数不清的利剑直接插进他的后背。

  “额~”一声痛呼下,他重重落到地面,落地的那一刻,嘴里的鲜血不断吐出。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砰”的一声,被重重砸在地上。

  宁亦寒嘴里哽咽着,他长吸一口气,忍着后背那撕裂般的疼痛,在地上倔犟的攀爬着。

  哪怕是死,他也要和锦歌死在一起!

  他现在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宁傲国二皇子的气质,他就像一条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狗,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身子,拼尽全力的一步步攀爬着。地上的鲜血随着他的攀爬拖了一条又直又长的血印子。

  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他要将锦歌抱入怀中,他在心里念叨着,快了,快要碰着她的手了,再坚持一下。

  宁亦寒刚刚握到锦歌那冰冷的手时,后背上又是一记疼到骨髓的痛,原来是士兵们又用数不清的剑给他在背后一记重击,这一次,他直接毙命,一口鲜血喷到了锦歌的手上,两人手握手的死在了一起……

  成王败寇,如果败了,他将会成为弑君夺位的千古罪人,如果败了,他和锦歌便死无葬身之地。

  宫道上,战死者的尸体就像堆积如山,士兵的鲜血流淌成河,将整个宫道侵染成一片紫色,其惨状不忍直视。

  空中大雨蔓延,将整个宫殿冲洗,站在高楼上的宁宇晨,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满地尸骸,他没有一丝同情怜悯,只是静静的道了句,“将所有人厚葬!”

  他看了看身旁的小磊子,命令道:“宁亦寒兵败被俘,就地处死的事情不许对外透露,如若有人敢走露半点风声,便杀无赦!”

  小磊子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宁宇晨转身离去,城下士兵也开始撤军。

  待人走楼空后,整个宫道上,便只有尸体与红到发紫的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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